【柳岸】西行(散文)
四
最终还是行到了格尔木,这座蒙古语译为“河流密集的地方”。未登临这片土地之时,我曾对它有过无数次的向往。但令人生笑的是,格尔木这座城市的名字也是近些年才得以知道,在这之前真是闻所未闻。在整个广袤无垠的青藏高原,素来只知西宁、拉萨,却不知格尔木位列第三大城市,它的疆域抵达那个离天最近的地方——西藏。由此入藏,是一条由无数人开辟出来的生命通道,它要穿过数百公里的冻土层,其间河网密布,山峦众多。如此而来,铁路建设者们只能因地制宜,遇水架桥,逢山开路,这样才成就了一条跨越世界屋脊的人工天路。
格尔木,是进入西藏首府拉萨的必经之路,蜿蜒高耸的昆仑山脉在这里展示出了它最靓丽的身姿。一座座高插云霄的雪山横亘在天地之中,一条条雪水河流淌在高山峡谷之间。它的美,是大美,是集聚了天地之精华的美。尤其是那条流经市区的格尔木河清澈的让人感到流走了心疼。去年从八月份到十一月底,两度踏上格尔木的土地。幸运的是前前后后我在这里足足呆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对我的人生来说无疑是一次最有意义的行走。
第一次去格尔木,经昆仑山进入可可西里,最后到达沱沱河。在沱沱河畔的唐古拉山镇整整住了一个礼拜,闲空时冒着高寒缺氧的危险,我静坐在长江源水生态保护站的座椅上望着从黄河中跌落下去的夕阳,不禁阵阵惊叹。进入西藏的列车鸣着汽笛穿越过沱沱河,一路飞驰过唐古拉山进入拉萨。这情景是难得一见。这也让我坚信,青藏高原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从上“天路”开始,一路上看见的都慢慢地沉淀在了我的记忆里。犹记得,路过昆仑圣泉,学着别人打了圣泉中的水,没等到翻越过风火山时就咕咕入喉。昆仑山口是我们停伫最久的地方,一路上还有有雪山观景台和藏羚羊观景台。看着远处的飘满经幡的玛尼堆、高大的经塔、藏式庙宇,一下子像走进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这种感受只是对于去过青藏高原的人而言,没去过青藏高原,很可能没有这种感受。只有当你切身实地地走近它,你才会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青藏高原就是这般的高冷与旷远。
在沱沱河长江1号邮局,有幸遇到一个年轻人,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也是一名绿色江河水生态保护站的志愿者。他告诉我每年趁着寒暑假都会来此地做义工,跟随者保护站的人一起上雪山捡落在那里的垃圾。他说人类实在是不应该去污染那片净土,满山的垃圾实在是太让人痛心了。打开手机里保存的照片,我发现那真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清澈的湖水上斑头雁飞掠而过,泛起一圈圈游动的涟漪。终年四季都不化的冰川,披着洁白的圣装真像一位素装圣女。人与自然本该和谐相处,互不干扰,但人类还是侵扰了它。保护站的人想尽办法阻止人类对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可人类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后果。在长江源畔的唐古拉山镇,密网般的沱沱河在落日熔金中显得异常的艳丽,金光闪闪,宛如群龙飞翔。直至下山后,我还是常常念想。
第二次去格尔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上山和下山。上山呆的最多的地方是西大滩,一座不知道名字的山,它不像沱沱河畔那么美。但在它的前方山头,有座山却是闻名遐迩,它就是——海拔六千多米的玉珠峰。玉珠峰只去过两次,一次是行到了它的山腰,一次是行到了它的脚趾下。最让我记忆犹深的是在西大滩见到的那个藏族人,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藏族人的热情和温和。尤其是走在长江源和黄河源的移民新村,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雪域高原上独有的一种风土人情。每个人脸上挂着的那抹高原红总是那样的真诚和祥和。走进藏传佛教的殿堂,站在经塔和金黄色的转经筒下,看着藏族人转着经筒,那种对佛教虔诚的心确实是汉族人无可企及。
在109国道通往西藏的路上,几个磕长头的僧人匍匐在大地上,起起伏伏。他们的行为彻底让我感到震惊,或许,这才是对佛陀最大的膜拜。我相信,佛陀也会看到他们的虔诚,那将是一种以苦为乐的人生修行。
两个月的时光,格尔木这座城市给我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忆。人生一途,这段岁月是最让我值得铭记的。这次西行,让我的生命得到了丰沛的滋润。青藏高原,并不是荒凉的,而是辉煌时,它见证了中华文明的灿烂与衰落。如今,三江源依旧奔腾不息,长江、黄河两大孕育过中华文明的河流还在远古的河床上流的欢淌。在诺木洪和热水墓群的遗址上,我真正感受到了河流的重要性,它是远古文明的栖息之所,我们中华文明离不开大江大河,更离不开孕育它的长江和黄河。
直到大雪封山之前,我才经甘南和海北重新回到黄土大地的怀抱之中。归来时,又过兰州和西安。这仿佛是一程走不尽的人间山水,须臾之间,便是重归。
西行,翻山又越岭;西行,跋山又涉水,好一副人世沧桑,好一副人世繁华。
祝福写作快乐,生活美好!佳作连连,尽情绽放柳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