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柳丝长(散文)
或许,此生注定与柳结缘,最简单的原因,我姓柳。我的家乡就叫柳畈,你说,对于柳的爱是不是出自内心?
陶渊明先生居前植柳五株,世称五柳先生,足见他对柳的偏爱。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多么形象逼真的比喻,你不爱上柳都不行吧?
嫩芽吐蕊,最惹春风,柳条微微荡漾,或邻水、或近居,就那么站着,一株不觉孤单,一行不觉厌倦,却不由你不抬头看看,伸手摸摸。
柳的一生,算不上坎坷,寒风中落尽柳叶,且等春来,开始打苞吐蕊,孕育一冬,她已经迫不及待了,你看,一天一个样,满枝、满树,柳叶迎着春风迎着阳光,肆意地长长长,转眼就是满树的绿!
柳的身姿,算不上美妙,树干粗糙黝黑,毫不起眼,尤其是冬天里,光秃秃黑不溜秋。但,女大十八变,一年四季春夏秋,她尽显柔美婀娜。可不是,春如纯真少女,夏似小家碧玉,秋是大家闺秀,她犹如脱胎换骨了,但她并不张扬,还是那样低垂着头,做沉思状。
柳的家族,算不上庞大但也绝不是小户。全球520种柳树,我国就有270余种。垂柳、杨柳、黄金柳、白叶柳……举不胜数。生命力强,根系发达,喜温热。你看,河坝边、水池旁,让柳点缀,让绿色渲染。
记忆最深刻的还是母校门前的两棵歪脖子柳。现在想想,那就是垂柳了。记得老师让我们在植树节这天,你挖坑,我抬水,从山上挖来几株柳树苗,我们当作宝贝似的,每天专人负责浇水,果然,柳树活了,柳树长高了。两棵柳树就像哨兵,守卫在学校的大门口。
调皮者趁放学后,手脚麻利地爬上树,摘几枝柳条,编个帽,你看,神气了,这不像解放军里的侦察兵吗?
当然,我们最喜欢的是夏日黄昏,蹑手蹑脚地举着自制的网,去柳树上逮知了。知——呀——知——呀——吵得是心烦意乱呀,哼,看我的,我是小心翼翼,可是,知了有没有脑后长眼?眼看着网马上要落下了,它喳——的一声,飞走了。或者,我身后那讨厌的小伙伴,故意猛地一踮脚一拍手一声吼。“嘿——”知了除非是聋子呀,不飞才怪呢。气得我拿着网就朝小伙伴头上罩。直到对方抱住头连连讨饶才罢休。
有时候也会甘拜下风,也去妥协。
“你,别叫,我逮住的第一只给你!”
“行,说话算数哦,不给是小狗!”
“当然!”
我一拍胸,完全以老大自居了。
可是,对方还是上当了,网住第一只,用力压,知了拼命地叫呀叫,我就故意举得高高的,几欲作势要放飞知了,小伙伴急得又蹦又跳呀,“给我!给我!”不把他逗到一定程度是不会给他的。谁叫你刚才捣乱。
可是,由于修路,改造,学校拆掉了,柳树被砍了,空余记忆!
我一直有个疑问:缘何家乡少有柳树?
今日,沿河看柳,大好春光,江寺公园内,几树红梅开得正浓正艳,路人纷纷侧目驻足,是的,我也爱着梅花,扑鼻的香沁入心脾。忽然发现,水池边,石拱桥下,几棵垂柳……
啊?!柳丝轻抚水面,仔细一看,几个柳苞,嫩而娇羞,但已经分明开始吐蕊了。于是,越发觉得柳枝婀娜,她一点也不张扬,就那样静静地,含羞低头,默默等待……我不由多看了几眼,举起相机,左拍、右拍,远景、近景、全景,我要一一记录下来,把她的妩媚和娇柔定格在记忆里。
最惊喜的是,城河边,左侧,清一色的柳,俨然一道好风景了,公园里的红的黄的紫的花竟然不是那么鲜艳,反倒是这一树树早春下的嫩蕊最是可爱!
你看,长发姑娘仰着笑脸,白发老人在柳下垂钓,黄髫小儿踩着跷跷板……
不一样的春色不一样的柳呀!
期待,家乡的柳,遍栽之后,染绿春天!
2021、2、1720:30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