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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人间值得】春天,登上七里岚的女人们(征文·散文)


作者:江凤鸣 探花,16378.5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714发表时间:2021-04-23 10:00:50

【流年·人间值得】春天,登上七里岚的女人们(征文·散文) 这是一座并不很高的山,山上有个村子叫七里岚,在胶东临近渤海湾的地方,有无数这样的丘陵。儿时,我曾在这里嬉笑玩耍。在沙河里跟着叔父捉鱼抓虾,用河沿上捡到的破陶罐煮了吃,没有一粒盐巴。在井边上和小伙伴们玩泥,用一双脏手抹汗,把自己涂抹出一张鬼脸,偶尔天真地一笑,能把搓衣洗菜的姑娘、媳妇笑翻。
   秋天的时候,祖父在坡上耙草,我在山间疯跑,举着一双小手,要去抓天上的云朵。风雨来了,祖父拉我躲进草棚,我却捂着脑袋冲进雨丝中,一边高喊:我——不——怕!一边拼命蹦跳。睡梦中,我朦胧地听到祖母的斥责:你这个老头有啥用?小孩子都管不住。孙子发烧了不是!祖父不服地咕哝道:你没瞧见,他那副样子,像是落了水的小狼崽子。我想睁眼起来替祖父辩解,身软得像朵棉花。
   几十年过去了,我在睡梦里,还常常会品咂到岁月的雨丝,那些雨丝,像是一堆乱麻,理不清、咬不断,拂不去,纠缠着时光中的锦霞、月光,明媚、阴暗,编织成一张记忆的网,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自己抖开。
   山里的小狼崽子,没有一只是像猪一样圈养的,它们都是在风霜雨雪中野蛮生长。一旦断了奶,能够自我捕食了,它们就离开温暖的窝,奔向未知的远方。远方是哪里?小狼崽子们,只有憧憬,没有方向。山里的汉子,也像狼崽子一样,总想着走出大山,到外边去闯荡,在他们的血脉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唱响:山那边是个好地方。
   于是,我的祖父,在他还只有三岁的时候,就跟了哥哥们走出山村,稍后,去闯关东。他们父母早亡,没有依靠,驱使他们逃亡的是辘辘饥肠和活下去的渴望。几十年后,他回到家乡,依旧是孑然一身,穷光蛋一个。日本人来了,烧杀抢掠。我父亲十二岁的时候,被鬼子抓了去带路,走了一天一夜,又惊又吓。实在没法活了,十五岁,他投了八路,拿起枪,上了战场。一晃十几年,他回来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二十多位同去的战友没有了,只有他满眼止不住的泪水。我渐渐长大了,十六岁那年,也循着父兄的路,打起背包,走进军营。我去时丢下的是地瓜干、玉米碴子,再回山村,提来北京产的蛋糕和甜点心。再后来,我五岁的儿子也回来了,他没有走进山村,只是在海边,一面看着渔民们抬着滴水的海蜇,一边玩弄澄澈的海水。我山村里的亲人,都到外面读书、当兵、打工去了,就算是95岁的老祖母,也进了城,住进了公寓大楼。山村对儿子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一个迷,一个童话。
   如今儿子也有了自己的女儿,他喜欢抱着小丫头在太湖边溜达,江南几十年的斜风细雨,或许早已冲刷掉了那些父祖带给他的胶东老家的记忆。一身细皮嫩肉,一口吴侬软语,早没了父祖那种来自山野的血性与剽悍。
   七里岚,这是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我已经有好多年不曾回去了。那些时光中的记忆,那些清晨、晌午、黄昏和夜晚,那些清晰又浑浊的日子,都被岁月聚拢又打碎,煮成一锅八宝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七里岚的身后,是一座更比一座高的峰岭,峰岭上长满绿色的松柏、老槐和白杨树。村边上有些不大平整的田地,种了小麦和玉米。山坡上有苹果和梨树,沿着田边、山脚,散散落落地有些桃子和杏子。村外有条浅浅的闪亮的河,没有名字,村人们都叫它大沙河。冬春瘦得像条蛇,夏秋上游落了暴雨,它就涨成一条蟒,咆哮着翻腾。父亲曾回忆说,他小时候到河对岸放牛,山水下来了,他拉紧了牛尾巴,才算没给大水冲走。
   七里岚最美的时候是秋天,远远地望上去,天空飘着云朵,山间有岚气飘散,加上农人们屋顶上的袅袅炊烟,大有杜牧诗句“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的意境。加上峰岭上如火的枫叶,山间路旁星星点点的野菊花,叶儿金黄的白杨树和一簇簇红橙橙的野山楂,在暖暖的秋阳映照下,更让人觉得气韵生动,美到心醉。
   记得进村有条窄窄的山路,山路上铺满细沙和碎石子儿。那条路弯弯曲曲的,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老天爷的裤腰带,细溜溜的,一头系着平地,一头系着云彩。逼仄的小道,一边是山崖,一边是山梁,山梁上间或有从石缝中伸出的枝杈,有枝杈就有歇脚的鸟儿。不过没有几个人敢于仰头去看那些鸟儿,只好任由鸟儿吱吱喳喳。小路窄到只能走行人和独轮车,遇到小河,河上的桥只是搭在大石头上的青石条儿,过桥不仅需要技巧还得有胆量。有一年,我和表妹兰姑娘的男朋友一起迎面走到了桥中央,两个后生谁也不肯想让,我就一把将他推进了水里,看着他在七月的清水里,拼命地“狗刨”,笑出了眼泪,笑弯了腰,一不留神一屁股跌坐在青石板上,也差点落到水下。
   七里岚的汉子走出去,七里岚的媳妇走进来。七里岚的男人走得再远,也还是要回到岚上,找个女人传宗接代。
   那是个四月天吧,一乘枣红的小轿抬到了岚上,花轿的一边画着“八仙过海”,另一边描着“和合二仙”,两个外县的轿夫屁颠屁颠地跑得满头是汗。他们一脚长一脚短,一路抱怨羊都不肯走的路,一路打听要找姜老三。轿子里坐着个老姑娘,绣花鞋里裹着三寸金莲。她刚刚二十出头,要嫁的是大她十一岁的老汉。这个老姑娘就是我的祖母,在民国初年,她已然是个大龄女了。媒人说,“好灯好月好人家,上街游赏开心花”,谁知道,一百多里路,人家把她抬到了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山里边。奶奶后来说:“媒婆的嘴,黄河的水。”她是被骗进了这个小山村。
   祖母说,跟她平地上的娘家不同,这个小山村的天,是别样的蓝,山在好远的云里,云就在山的跟前。山里那个静啊,能听到小溪里鱼喝水的声音。祖母下了轿,小山村不安静了,族亲们都聚拢了来看,穷得四里八乡的姑娘都不肯嫁的姜老三,从哪儿娶了个精致玲珑的小媳妇儿。祖母一辈子都生得又瘦又小,始终没超过一百五十公分。
   祖母人小气场不小,时间不久,她就让岚上的族人刮目相看。她进了岚上,打开结满蛛丝的柴门,将几十年不曾住人的老屋打扫得一尘不染。坍倒了的院墙竖了起来,锄走了荒草的庭院里种上了石榴、花椒。她和和气气地跟老汉生活,一连生了十一个娃,虽然只有六个长大成人,也足以使这个家有了生气,有了憧憬。
   祖母从小长在平地,娘家住在乡镇上,平日里跟着大人们听了不少戏文,虽然不识字,却比岚上的女人们有见识。鬼子来了,村里住了八路军,祖母开了门,请八路的首长住进家里。她干过妇救会,动员妇女们给八路做干粮、纳军鞋。后来,鬼子来到岚下,修了炮楼,八路军转移,我爹那时还未成年,就跟着部队走了。夜里,每当听到“乒乒乓乓”的枪炮声,胆小憨厚的祖父就会为我爹担忧,不停地叹气:也不知咱家老三咋样了。祖母总是坚强地对祖父说:他爹,放心,咱家三儿机灵着呢,一定会囫囵回来。东洋小鬼子长不了。巧得很,祖父行三,我爹行三,我娘说,如果算上我夭折了的两个哥哥,我也行三,我们祖孙三代三个男人都行三。祖母说过,行三的人命都好。
   祖母是我们家第一代女汉子,胆识超过了山村里的男人。她嫁出去的姑娘,姑爷都是好样的,建国前踊跃拥军支前,我二姑父一辆独轮车从胶东推上了海南岛。解放后,姑爷们也都是乡村里的党员、基层干部。阿叔当了公社书记,最小的四姑妈,被祖母送去县城,成了村里第一个初中生、妇女队长。祖母一生不曾有个正式的名字,我当兵时要填表,亲属栏里,给她填个姜张氏。解放初,提倡妇女解放,村里没用大号的女人,都要有个名字。姐妹们中唯一识字的小姑妈给祖母起了个名字叫张恢,奶奶气得大骂:你看你老娘像张飞吗?从此起名的事作罢。她的名字依旧是邻里嘴中的三婶子、三奶奶。
   祖母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有着火爆脾气。有一年,阿叔带了两个县里的干部来家吃饭,祖母在灶头上烧,他们在炕上吃,酒酣饭饱之后,他们就倚着墙胡侃乱吹,吹的全是升官发财之道,始终也没谁来问候一声在灶上给他们烧菜温酒的老太太。祖母怒了,上去掀了他们的桌子,怒斥道:当年八路住家里,那么大的官,倒杯水,都先敬我老婆子,谋的都是对百姓好的事。你们这些小芝麻豆子,光想着往上爬,自己过好日子,哪里还有半点八路的味?祖母这一怒,骂得干部们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祖母一直活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见到了重孙子,也见到了改革开放的好日子。
   岁月如梭,时间就似大沙河里的流水,从祖母坐了花轿到岚上,一晃三十几年过去。
   又是一个春天,沿着一路“大跃进”的标语牌,岚上来了个英姿飒爽的女兵。她体态丰盈,上身穿着黄色军装,下身是一条随风摆动的过膝军裙,一条牛皮带横缠腰间,上面系着一只小手枪,让她的身姿更显得高挑挺拔,一双南国少女特有的大眼睛,就像这山村里滚动在花瓣上的露水,有一种高傲的美。
   这个女兵就是我的母亲。她原本是金陵城里教会学校的女学生,做梦都不会想到能徒步走进这个白云深处的小山村。动乱、战争,将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卷进革命的狂潮,随着解放大军的滚滚洪流,驻防到海防线上,在那里结识了同样是守边军人的我的父亲。
   我的父母从未对我说起,他们是如何相识相爱的,只是到了晚年,有一次母亲在看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时,忽然指着电视里的男主角对我说:儿子,你爹当年就是这么个德行!我笑着走开了,他们那一代军人的爱情,大概都是一样的。
   母亲毕竟是南方大城市的姑娘,举手投足,都让岚上的乡亲感到异样。虽然老区的农民对子弟兵并不陌生,但是见到这样一个俊俏的女兵还是感到稀奇。那一夜,岚上所有的马灯都点亮了,星星、月亮都躲到苍穹深处。那一夜,最骄傲的是我的老祖母,在村人眼里,她是满面流光溢彩。后屋里的吕婶子后来对我说,那天,村上的人都在麦场上看光景,你奶奶乐得颌骨都脱钩了。
   这是母亲第一次见到乡下的泥腿子。她后来回忆说:我从来就没见过那么破的家,院墙、东西厢房都是土坯垒的,正房上也没有瓦,铺着些个麦秸草。你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爷爷胡子已经白了,沉默地叼个旱烟袋,整晚上没说一句话。你叔你的姑姑们,脸都是黑红、黑红的,没一个穿件囫囵衣服。要不是参加革命,打死我也不会做那么个穷山沟的媳妇。
   话虽然这么说,自从嫁给这个岚上的穷小子,她就放下了大都市少女的高傲,和岚上的农民融合成了一家人。小时候,我们家住在青岛远郊,每当有乡下的亲戚、邻居进城,都是母亲出面接待,管吃、管住。乡民们走了,母亲都送上礼品,给他们买了车票送行。每个月她都会按时给乡下的公婆寄去生活费,即使在“三年困难”时期,自家的孩子吃不上肉,饿肚子的时候,也不曾减少一分一厘。乡下有了什么要紧的事,也都是她代父亲去处理。几十年下来,直到我的祖父、祖母终老,她从未懈怠。
   母亲虽然从小长在大城市,却跟我的老祖母一样是个样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女汉子,做起乡间的农活,也不输于当地的妇女。有一次我的小妹得了急性肺炎,高烧不退,医生报了病危。护士让母亲打电话给军中的父亲,电话打过去,塔台上告诉说,父亲正在指挥战机起飞。母亲立马撂下电话,抱着小妹冲进急救室。还好,小妹总算保住了小命。祖母知道了这件事,大骂我爹没人心。母亲却安慰婆婆说:这不能怪他,军中的事大过咱家里的事。她和祖母很投脾气,这对同样倔强的婆媳,竟然从未红过脸,说过一句重话。就凭这一点,让我老爹佩服了一辈子。
   又是三十年的一个轮回,一位穿着绣花锦缎大红袄的苏南姑娘,再次在风雪中唤醒了山村混沌岁月里的记忆。真正的春天还没有到来,山花儿没开,山口上也没人,只有一阵紧似一阵的雪花飘洒在安静的山谷中。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她的一身红妆,鲜亮又美丽。这位身材高大挺拔的姑娘就是我的妻虎妞。她是来岚上举办婚礼的。
   虎妞走进村口的时候,发现村道上早就站满了乡亲。男人们兴奋地拍着手,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小孩子们则在两边的人墙里窜来钻去。后街上孙家的婶子高叫起来:哎呀呀,多俊俏的姑娘啊!三奶奶真是好福气,从老远老远的南方娶来个孙媳妇。老吕家的婆婆接下来说,你望望,多水灵哪,听说人家那地方不吃苞米,天天吃大米,人想不俊都不行。说着说着,就有些婆婆妈妈来拉虎妞的手,来摸她的衣襟。虎妞从没出过远门,也没进过北方的山村,更没有见过这种仗势,又紧张又害羞,低着头紧紧随着我往家走,她的身后是一阵阵欢声笑语。
   早在几年前,我从部队回来探家,就跟祖母定下个“阴谋诡计”,将来结婚一定骗了姑娘回山村举办婚礼。祖母在我爹资助下,投了重金,翻盖了南屋,一溜五间石基青砖瓦房,比大队办公室都气派。虽然,我和虎妞只在这新建的婚房里住了十天,祖母建设这座新居,却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另外祖母还重砌了院门,修了照壁,整顿了东西厢房,改革开放了,山村也渐渐过上好日子,只是我辛劳了一辈子的祖父早已离去。我也一直信守着承诺。这一切只瞒着虎妞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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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七里岚,是个诗意而美丽的小山村,坐落在丘陵山地上,最是秋天气韵生动。在这“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的意境下,曾经生活着祖父、父亲和落了水的小狼崽子的作者自己。七里岚,便是作者的根!七里岚的汉子走出去,七里岚的媳妇走进来。七里岚的男人走得再远,也还是要回到岚上,找个女人传宗接代。四月天,一乘枣红的小轿抬到了岚上。轿里坐着作者的那个受了“媒婆的嘴,黄河的水”之骗的祖母,与打拼一圈回家的祖父,结婚生子。又瘦又小的祖母,人小气场不小,理家过日子,养大了六个娃。乡镇长大的祖母有见识,接待过八路,干过妇救会,还送未成年的作者的爹跟着八路军部队走,坚信东洋小鬼子长不了。女汉子祖母,嫁出去的姑娘,姑爷是好样的,养大的儿子也个个出色。祖母不但胆识过人,脾气也火爆。对不敬老的小豆官就是一阵怒骂。三十几年后,七里岚上来了个英姿飒爽的女兵,跟我的老祖母一样是个样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女汉子,她是作者的母亲。她放下大都市少女的高傲,和岚上的农民融合成了一家人。母亲做乡间的农活,也照顾生病的女儿,体谅丈夫军中要事,迎客送往揽于一身,对乡下亲戚也极为照顾,管吃管住,独自担起一个家。母亲和祖母很投脾气,这一对同样倔强的婆媳,一辈子从未红过脸。又是三十年。风雪中来了一身红妆的苏南姑娘,就是作者遵守和祖母的约定、一路情哄历的新婚妻子虎妞。祖母破了乡礼,让孙媳妇虎妞上炕坐,让所有的女子坐到桌前,跟爷们一起吃喝。虎妞是作者之妻也是整个家庭的户主,扛起了家庭的责任。成圆了儿子,又帮扶着带小孙女。祖母、母亲和妻子一家三代,都是从七里岚走出来的女汉子,有胆识,有担当,心灵手巧,也有育子驯夫的才情。他们是老三家的主心骨,也就是七里岚的根。最是第三代虎妞,一个苏南姑娘,嫁个兵哥,又是乘绿皮火车,又是坐长途大巴,又是坐牛车,又是坐脚踏车,这场长征的大婚庆典,最是令人玩味。本篇文字以叙事为主,首尾是景,景代人出,笔致温润,细节可亲,摹景略带乡俗,亲情中裹着无限的暖意和自豪,也有些微的憾意。便有了最真情也最令人深思的收梢:七里岚,你是我的根呀!没有了上岚的女人,还怎么根深叶茂?情深义重的文字,奉献给生命中的三位女汉子,有亲情的缅怀,也有乡愁的托寄,更有对远去岁月的感恩与嗟叹。为女子立言,情怀可嘉!倾情推荐!【编辑:芦汀宿雁】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04240008】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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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        文友:梅子青        2021-04-25 09:40:24
  被作者笔下的三代七里岚女人吸引,一口气读完,意犹未尽。我们虽未谋面,但二哥的智慧、渊博、诙谐早已深入我心。任何人的品行养成,都离不开他成长的环境。二哥风流倜傥,风趣幽默,人见人爱,却始终钟情于虎妞嫂子,除了嫂子本身的魅力,还得益于良好的家庭影响,得益于祖母、母亲的言传身教。“好女人旺三代”,此言不虚,虎妞嫂子早就担负起了接续传承的使命。这篇文章给我的另一个深刻印象是:“好女人是男人宠出来的。”从二哥的戏谑打趣中,早就感觉到了二哥对嫂子的宠爱。文章中领着嫂子回二里岚结婚那段特别精彩。把嫂子”骗“进山,那个步步为营的男人,有多爱他的女人才会如此处心积虑?二哥的聪明真是一览无余。二哥家的春天起始于“轿子里的老姑娘”,如今二哥天天抱在手里的小姑娘,又迎来了一季更加繁盛的春天。
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
回复11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20:41:03
  子青,我们都是同龄人,容易感受彼此的心情。清末民初的时候,我们在岚上的这家人,人丁不旺,已经濒临绝境,是老祖母进山,这个家族才开始开枝散叶,日益兴旺起来。是因为老祖母的开明、见识,才有了子孙们纷纷参加革命队伍,让这户人家成了岚山的光荣人家。这个一百多年,岚上的变化,这个家族的变化就是我们国家的缩影。这不仅仅是乡情、亲情、爱情,还有说不尽的家国情怀,思念不尽的乡愁。也有我对农耕文明走向的担忧。谢谢您美好的解读,我会努力地书写,书写老百姓自己的记忆。
12 楼        文友:快乐一轻舟        2021-04-25 14:42:55
  凤鸣老弟一如既往的思路开阔,开阖自如,一道七里岚,一个家族的根。三代女人,各自带着时代的风韵。鲜活灵动的语言,真实生动的生活场景,韵味十足。
已是人间不系舟,此心元自不惊鸥,卧看骇浪与天浮。
回复12 楼        文友:江凤鸣        2021-04-25 20:45:08
  老哥哥你的留评写得真好。谢谢你!许多年过去了,现代的年轻人已经不关注国家、民族、家庭的历史,但那些乡亲、乡情、乡愁,却始终不能让我们这些人忘怀。我想,努力写出来,虽然是老百姓的寻常家事,也是对历史,对子孙教育的一种贡献。
13 楼        文友:素心若雪        2021-04-26 13:05:02
  首先读到这篇有生活情调又不失幽的美文时,我立时被字里行间的“幽默”感染的会心一笑。总之这篇散文描写细腻而不繁琐,简洁精炼而通透,融抒情与叙事议论为一体。七里岚有那个要蹦起来,去抓天上云朵的少年美好的童年时光。七里岚更有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的三个美丽女人的平生故事。七里岚一个诗意的名字,内里更有不同年代的浪漫情怀。祖母勤劳仁和,母亲勤俭持家,开明霍达,虎妞嫂子娟秀善良,同样的尊老爱幼有担当,有智慧更贤惠知性。三个优秀了不起的女性撑起家族的兴荣。这是二哥的幸福,更有发自内心的骄傲。
视与荷般静,原同梅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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