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团圆】秋树(外四首)
1.秋树
睡吧,一旦长出新叶
我会叫醒你。秋风凉了
西湖瘦了,明年再舞动自己!
只要灵魂还嫩
就不怕分别和邂逅
再说,你经历了多次
不是么
睡吧,在远处蔚蓝
有阳光凝望
在霜的更深处
还原成一尘一物的模样
去做一个梦见蝴蝶的庄子
枯瘦的身体在冰雪殿堂
让路过的人都赞叹
那眼眸里久违的纯粹
2.小区工地
别急,美好的未来
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根已经扎进土里了
生长之后的阴影
会越来越长的
你看有很多的人,很多手
你看有很多黝黑的膀子
正在仔细得锻打着
高大的土堆顶着清晨
别急,用不了多久
高楼就顶起了正午的太阳。
朝阳那鱼鳞般的光
飘到甬道两侧的时刻快到了
别急,一个家的雏形
终能被剩余部分的时间握住——
3.原罪
他推开塔门
跪下膜拜了数分钟
此时雨落了下来
让他心里安慰
每一层佛都不同
男的、女的、西域的、东土的
微闭的、圆睁的……
这些都和他无关
他不懂,也不想懂
他只是要把原罪
从高高的塔尖拿下来
还给青苔以及桃花
让世界他妈的像点世界的样子
4.自我反刍
我看着这日渐崩坏的身体
我想到明日也没有区别
所以,我才放心去搞点事情
我一直都是一个烟火之人
我一直都需要很具体的东西
譬如空气,水、食物以及性欲
而我说的搞点事情
就是写诗,并且写的很多
我的诗歌很重,我的灵魂很轻
关于写诗
这些都是在中年开始的
中年了,你知道
每天都有东西在不断消失
我年轻时候太多的愤世嫉俗
现在我放下了随时扣动扳机的枪
我拿起了小红花,喜欢了它的鲜艳
但,当它失去了耐人寻味
我也会毫不手软的放弃
我的个人史,其实
没什么可撼动人心的故事
重要的是,这个世界
撼动我的事情太多
好的、坏的、悲的、愤的
我品砸并书写,将疑问给出答案
并在答案中寻找新的疑问
这些,我都是通过诗来记述
5.飞蛾
灯悬挂在天花板
那里不是天空
所以飞蛾没资格
把自己想象成飞鸟
醉酒的我,并不告诉它们真相
因为这个年头
酒后也没有吐真言的人
它们一起追逐太阳
它们把苍白当做远方
它们看到的白并不是白云
它们重复着一次次问天
突然灯灭了,它们错愕
它们呐喊,它们愤怒
它们在人们做梦之前
纷纷粉身碎骨的撞了南墙
它们的尸体成山一般
这把我的醉生梦死
惊出一身冷汗
在这个早已习惯了黑夜的世界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