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恣意江湖行天涯,只做狂人不谓侠(散文) ——《不谓侠》同人文
日薄西山。天边的晚霞炽如烈火,红艳艳的霞光透过云层照耀在他的衣襟上。
在这夕阳的余晖下,他牵着伴随自己多年的骏马,不紧不慢地在通往乡间的小路上行走着。虽然天色有些晚了,身体也有些累了,就连他的马也因疲劳过度而无法驮着它的主人,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沮丧的表情。对于他来说无论春风得意也好,还是穷困潦倒也好,自己的路都要永无止境地走下去,既然选择了这条浪迹天涯的路,就不要为日夜兼程而精疲力竭,无论山高路远,都要一往无前。
是的,他是一个游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侠,一个流浪江湖的游侠。在他所生活的这个年代里,游侠是一个让人羡慕而又膜拜的角色,可以四海为家,可以广结兄弟,让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自己走过的足迹。因此成为一个真正的游侠,是他唯一的梦想。而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游侠,首先就是要具备游侠的豪情——对于一个真正的游侠来说,豪情远比名利和荣耀重要,最应该在乎的不是拥有独步天下的武功,而是走出快意逍遥的人生。
和其他的游侠一样,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酒肆。痛快时就去酒肆一醉方休,伤心时就去酒肆借酒浇愁。当然,喝酒在他眼里也是一种生活,更是一种广交挚友的方式。“酒逢知己千杯少”,每逢到酒肆喝酒时,倘若有缘就会与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知己萍水相逢,一起开怀畅饮过就算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日后再见就成为了同甘共苦的弟兄。即使无缘会友,只身一人饮酒醉同样也是解忧自乐。
随着晚霞的最后一缕光芒也开始消散在云中,他已经牵着马走进了乡间小路通向的村庄,同时也看见了村里的一处酒肆。虽然这家酒肆简陋了些,也寒碜了些,天色这时也晚了些,但和都城的酒肆一样热闹红火,来往的酒客还是络绎不绝。于是他就把马拴好,迈着得意的步子走进酒肆,然后随便找个酒桌,与同桌的客人以酒会友。和平常差不多,喝酒喝的高兴时总会和这些新交的酒友谈天说地,从年少轻狂说到沧桑岁月,从京城都市说到天涯海角,这一畅谈,这一买醉,今后就是都一般弟兄称呼。
他的游侠之路是低调的,只有他自己明白出来云游四海,做一个自己眼中的游侠的意义。虽然他羡慕过武艺超群的名侠,也钦佩过气贯长虹的豪侠,不过喜欢也好,赞叹也罢,都不一定真的值得自己去拥有。他从未觉得自己的一生很平庸,只是比别的同道中人多了些自在和洒脱。
曾在江南迎着春风漫步在花雨之间,曾在江北对着西风穿梭于狂沙之中,对于他来说无论蓬门寒舍还是广厦豪宅都可以安身立命,毕竟作为游侠就应该四海为家,走到哪里遇见怎样的事,理应豁达一些,开阔一些,做游侠并非一定要行侠仗义,也并非一定要拥有盖世无双的武功,只要能将自己的一生过得豁达开阔,无愧于行走江湖的每一步,那么自己就是自己心中敬佩的那个游侠。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果能让心胸将日月山海一并笑纳,那就已经升入了游侠的无上境界。
想当年他怀着行遍天下的凌云壮志来到京城的时候,那可是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曾想过无数个眠星枕霜的夜晚,也曾想过天涯何处不为家,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能够在京城出人头地的一天。“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似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自从流浪天涯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任何对荣华富贵,名扬四海的欲望,风餐露宿不为追求无上的功名,游山玩水只为寻找侠客的本色。经过了不知多少个风雨春秋,也不知到底在世间流浪了多久,竟然出乎意料地与热闹非凡的京城相会,既然天赐春风得意,那就好好地放浪形骸一番,将京城的繁华悉数看遍,而后寻个酒楼痛饮一醉。或许正是他对所走过的一切都能看远看淡,方能迎来这难得的踌躇满志。当然,此番京城之行也只是他旅途中普通的一个足迹,将来还会有更多的风景在等着他。
饮罢酒后,匆匆辞别了店家与酒友,然后牵上自己的马,继续踏上前行的路途。他还是那么快意逍遥,期待着从这里离开后多久就又能与故交旧友重逢,而后再次共饮美酒,不醉不归。
酒桌上即是江湖,酒碗底便是天涯,在他看来一场豪醉不负天纵潇洒,一回流浪不负游侠之名。虽然人生会走过沧桑岁月,但风流却依然朝气蓬勃。他依然会走很远很远的路,依然要踏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唯有作为游侠的初心,始终不会被磨灭。
恣意江湖行天涯,只做狂人不谓侠,这一生不虚此行,亦可为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