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到河滨公园的路(散文)
一
傍江而筑,因势而建,河滨休闲公园,是前些年城建一江两岸开辟的景观工程。原来,这里是杂树、乱草、藤蔓错杂丛生的荒芜之地,蛇鼠出没,毒虫隐藏,人迹罕至。
自靓化、美化、优化提升之后,这里平整了荒芜,劈成了公园,建了幽径回廊、亭台楼阁、近水曲桥便道,间隔添置了多处健身设施,供人们休闲时散步、娱乐,体育锻炼。
空地上遍植花卉绿草、观赏树木,沿江杨柳婀娜,翠竹婆娑掩映,远眺江景如画,近观四季繁花绽放,奇石巧布,景色宜人,置身其间令人心旷神怡。
处于其中的古龙窑遗址,是钦州坭兴陶生产的发祥地之一,这处具有文化遗产价值的旧址,也重新进行了精心修缮保护,恢复了它的样貌,周遭布局了宣传牌,增添了文字介绍,供人们旅游参观品赏。市里每年还在这里举办文化遗产保护周活动。这里,又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
这里是钦江一桥至四桥的中段,四桥子材铁索景观大桥宏垮两岸,夜里彩灯闪烁装点雄姿,更显出其恢宏、大气、壮观气象。早晚这里车水马龙,人流潮涌,跳舞健身的,设摊小卖的,垂钓休闲的,扶老携幼散步的,各色人等,各得其趣,可谓热闹非凡,是市区具有现代生活新气息的景观之一。
二
一处新景观,吸引八方客。江东新区的居民近水楼台先得月,早晚大都鱼贯而至,在这里晨跑晚练,歌舞健身,交流叙旧,赏景纳凉。西岸的不少市民也跨江而来。远在永福西大街一带泽苑小区、悉尼阳光小区的居民,也携家带口向这里集聚。这里,可是夜夜笙歌,日日欢腾,热闹非凡。
我居城东市场、海豚湾一带,也爱到这里观江景,吹晨风,赏花漫步,放飞心情,几是每天打卡一次,从未间断。同楼的张戈夫妇,海豚湾小区的郝明一家、李华夫妇等等,我所认识的近邻,也都是晚晚不缺,天天到场的同道。
从我们这里通往江滨路,到达河滨公园的,城建规划图上,是一条水东路。可是,因为路中遇着一个土地庙,水东路修到庙旁,就戛然而止了。余下的断头路的另一端,是荒芜的坡地和土沟,漫长着灌木杂草棘刺竹。附近居民又见缝插针,到这里占土霸地种植瓜果蔬菜。原有一条土路便道可通往河滨的,可前段房地产开发商,又将水泥构件置于路中,以路障阻止通行,让这一带行人进出举步维艰。
三
虽然路途坎坷,跋涉艰难,可阻止不了人们到河滨公园的脚步。我常走的,就是水东断头路右侧的这一条逼仄小路。
这里,循着一排路边的房舍深入,下了一个小坎,抄过一丛巨大的野生棘刺竹,是一条土路小道。小道右边,长着好几棵大树,树林间有一座荒坟。小道左边,是房舍起建时外推堆出的土丘,土丘旁,栽种着一些木薯、红薯和番鬼芋等农作物,间及其中的是一些蔬菜畦地。
可供来往的这条小路,晴天干爽,人可以自由行走,雨天积水成洼,泥泞如浆,就很难逾越了。记得暑天之末,大雨频发那段,一连三四天凌晨下雨,日间太阳虽烈,也晒不干路面,人们经此进出,挪脚移步可得小心翼翼。加之摩托车来回碾压,小路搞成了一团糟,稍有失足就没入泥潭不可自拔。
那次经过这“沼泽地带”,看到一个骑摩托的妇女载着两个孩子外出,一不小心车子侧翻,失落泥潭的一个女孩吓得哇哇直哭,正好路过的我赶紧过去扶了一把,将小孩牵出泥潭。
人,都喜欢抄近道。虽历尽艰辛,人们也想从这里经过。于是,有心人捡来一些破砖烂石间隔置于其间,让行人踏足而过。可经几拨人过往踩踏之后,砖块也埋没泥潭了。
又有人拿来一些废柴木片、纸盒竹笪之类的块料,铺排在烂泥道上,人,也才勉强可行。
过了几天,又下了一场大雨,这时,小路积水太多,无处排放,路,行走更是艰难。于是,来往行人只好借道踩过菜地土沟小心前行。谁知那些霸地种菜的人,担心行人糟蹋了她们的蔬菜,又设置荆棘障碍阻止人们通行。
那次,看着前面几位走过之后,我也跟随其后探步而过。刚举步踏入,就引来一个妇女恶语相向,厉声斥骂:“天广地阔,你们不走,专门来这里踩踏我的菜地,你们怎么做的人!”
见她握着一根扁担,横站无理,大家走过了之后,才敢小声议论起来:“这些土地,城建部门不是已经征用修路了吗?他们争占公共资源,私用种菜合理吗?”
理,似乎都在“强人”手中,善良最有理,也不敢伸张!大家只是露一脸鄙视的神色以应对。
走这条小道,虽是抄了近路,可这近路,不仅充满坎坷的艰难,还有人与人之间的障碍。后来,我就改走另外的道路去了。
四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到河滨公园也是一样,还有几条道路可供人们选择。
一条是穿过锦春3巷往右走河滨城中村民居小路到公园。一条是经过锦春三巷左叉走民居小路去河滨。
还有一条,是走南珠东大街到达一桥,再右折进入河滨公园。这条路我走过几次,可一桥是江东过河西的主要通道,这里车轮滚滚,行人接踵,人行道也没有铺设平整,且路途较远,走这条路到河滨公园,平时,我也不常走。
一次,邻居张戈告诉我说,经过锦春三巷左叉入民居小路去公园的路比较好走。我知道,这里是城中村的一处密集民居。只因为通过居民区,巷道曲折复杂,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走。
不过,走这条路大概的去时入口,和回时路口,我是知道的。只是,里间的七弯八拐曲如迷宫且又是民居,还担心村民是否养有恶狗,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走过。
那一晚,走南珠东大街到公园,散步结束要回家时,见着几个人在前面正要拐入那条路口,我一时生出心念,想抄一次近道走一遭。心里盘算,有别人在前引领,就不会乱入叉道错闯民居了。
跟随他们之后,我一边走,一边慢慢体会记忆小路的来龙去脉。
下一个斜坡,穿过相对应的两丛竹子。进入民居,是一道夹墙。延着小巷直行百来米,右拐十几步,再左折十几步,又往右走十几步,再左调正前方一直走,不出一百米就出到整洁光亮的锦春路一带居民区了。
这个巷子的路径,犹如一个大写的“W”形状。初次涉足,似也不很复杂,好像也没有居民养犬豢狗。
之后,我决定自己走一次。那次天刚麻黑,我自己一人来到路口,即按照自己第一次回时的记忆起步。
走到了“W”的底部,折了一折,又折了一折。这时一看,前面似乎是民居小院,心里顿时迷蒙起来。“再走,不是人家的房间?”于是,收住了脚步。恰好,一个人从小院子出来叉入另一条小巷,我以为跟随其后,就可以出达河滨公园了。
谁晓得那个人是回家的吧,也许,他知道我是要到河滨公园的,回过头来对我说:“你走这里是出不去的。”
这时,我才知道,走错路了。我只好重新走出巷口。驻足巷口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刚才的那个小院子,左边房子的夹墙上,我原以为是居民住家的门口,其实是一条小巷路口。曾记得,那次往回走,是要通过一条夹墙小巷的。
于此,我断定,那就是通往河滨公园的必由之路了。结果一走下来,路,果然就走通了。
道路,只要敢于执着摸索,就会找到其路径。人们走的每一条路,都经过不断摸索才走通的。懦弱,也是一种路障。不敢摸索尝试,不说是天堂,就是寻常的这些街巷小道也走不通。人生的许多险路、新路、新境地,无不是人们搬开了自己心里的路障,用执着与勇毅的脚步踏平了的。
事到这时,我才算是真正摸索出了这条通达河滨公园的近道。接着我又重走了几次。此后,它,就成了我到河滨公园常走的便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