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青春】我家狗故事(散文)
只是大舅子的儿子天生怕狗,平时见了狗撒腿就跑,不管大狗小狗,气喘吁吁地把五楼都跑遍还静不下心来。唉,也不知道放假以后,他的小日子怎么个过法。
十二、小飒故事多
小飒,应该算是儿子给小狗取的正规学名,其他的还有狗狗、坏狗狗、萨萨、小白,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小狗本来应该是很健康的吧,但是很快就被我们养得不很健康了。某同学特别爱干净,看见小狗由小白逐渐变成小黄变成小灰变成小黑,就无法忍耐,差不多头都要抖起来了,根本忘记了卖狗人说的太小不能洗澡的忠告,把它给水洗了。
洗就洗了吧,可能小狗还是狗生头一次洗澡,害怕,紧张,胆怯,还没吹干时,就已经摆脱了吹风机的强热风干扰,独自躲到一边去发抖了,某同学一时心软,就放它一马了。
后来,它拉稀了。
它拉稀病因至今不详。是因为洗澡?从北极引种出来,在亚洲大陆不适应?是因为我给它吃了牛排馆的面包;还是因为有一天晚上,怕把它单独关在入户花园的笼子里会被蚊子追咬,大发善心把笼子里的它提到客厅避难。正逢大风天气,深夜给自己两口子、给儿子,都关上了门窗,惟独忘记了给小狗关上,大风从客厅刮过。
小狗瘦弱得非常厉害。买来时就听说两个月了,后来都养了一个来月了,才两斤多了,都活回去了不是?
养宠物费钱。自此小狗一直瘦弱下去,某同学赶紧带它到一个兽医处,兽医说如果是细小,那就保不住了。后来检验一下,说幸亏不是,只是普通肺炎。
一天40块,一天40块,打了不知道多少针。小狗条件反射,一见上车到那店上那柜台就浑身发抖,酒精棉花一擦上它脊梁骨,它就喔喔直哭。兽医像安慰小孩子似的,说别哭嘛,乖,打一针就会好的。打了针就乖起来的嘛。
看来兽医合该是有爱心的人做的。
但是这三年制的兽医水平是差了点。即使给它打了3天血清,这小狗的身体还是那么瘦弱。后来甚至都差不多要奄奄一息了。某同学带它到办公室时,我岳母见了它,过来非常严肃非常沉重地摇头叹息说,这狗啊,我看会养不牢。某同学吓了一跳,都有些发愣了,且不说买狗花多少钱,这一个多月心思已经是用进去不少了,怪不得人都说,不要养宠物,一养就要上心。养得好好的倒没话说,养坏了,这心也会疼的。
思来想去,既然已经养到现在了,都有感情了,看它死去真不是滋味。换个兽医吧,想起过去家门口有个看上去比较贵的宠物店,就上那里去吧。
那里更贵,起一趟就要一百多块。小兽医成群,站在那里五个。领头的小兽医还是个孩子模样,腮帮子上左右各一团高原红。本来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似的,后来经过她治疗,还真有点效果了。看来读5年的兽医要比才读3年的金贵一些。
高原红说这狗很可能养不活了。去了几趟以后,她开始改口了,表扬某同学说,你养得那么细心,小狗被你救活了。小狗照样怕来这里,一上那玻璃高台就浑身打颤。有一次一条一米多长的德国大狼狗还在打针,小萨一见它,就开始升温,后来用体温表一测,39.4度,足足上升了0.4分,而且还一直呈逐渐上升趋势。这小狗,可真是太敏感太胆怯了,吓都能吓出高温来。这和那些个准公务员体检患上白大褂综合征,一见医生血压就升高,想必是一个道理。
在治疗过程中,经常会遇到有趣的画面。见过一只成年萨摩耶,皮肤病。整个身体被剃光了毛,只剩下四盏脚踝和狗头处还有一些毛,看上去圆滚滚的,特别厚老相,我们印象特别深刻,后来好几次提起这狗时,都以厚老称之。这厚老很自高自大,只顾自娱自乐,心无旁骛刻苦钻研一只滚珠水龙头,坚持不懈孜孜不倦地用大舌头滚出水来滋润自己。很快就把一只大矿泉水瓶给吸得一空。
还有几只小狗,特别喜欢跳舞,后肢站立着,前肢在空中划着花样儿,也不管有没有人欣赏,按着自创的鼓点儿翩翩起舞。店员说,有几只小狗可以这样跳上一天,至少也有十几个小时。我估计它们大约是模仿穿上红舞鞋的舞女,不跳到死去是不会罢休的。
小飒和这些玲珑的小狗相比,是个蠢笨的小胖子似的,不管怎么说,它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依然咳嗽,直不起腰地咳嗽;依然流鼻水,流出来自己用舌头舔进去;依然打针吃药,但是,一天天胖起来重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咳嗽了。虽然还有些许罗音。高兽医大为惊奇,说真是奇迹啊,一是养手好,二是它有顽强的生命力。
这家伙,身材越来越像我们都认识的一个熟人,走起道来身段屁股一扭一扭的,我们一看见它走道,就开始暴笑。
一天在小区溜达时,一个小女孩对她边上的小男孩,以上扬的口吻惊讶地说,我的天哪,这家伙真的太像一只北极熊了。此后,我们经常以此逗乐,享受胜利成果。
它爱咬我的牛仔裤,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是哪一次穿裤子时晃了它的眼,自此它便有了心理障碍?但据某同学说,网络上也有人写过萨摩耶爱咬牛仔裤的,可见这类小狗天生爱较劲,除此以外,别无他解。再比如它从某同学办公室出来时,一直不敢下楼梯,我怀疑是楼梯口的窗子朝着大操场,明晃晃地一大片,它可能担心自己摔下去?
小飒一大早醒来精力是最旺盛的,所以它会在和它最要好的我儿子亲热时,一口把他的大脚趾头叼了两只小牙印。他睡意朦胧,它纠缠不休。我是当然的紧张大师,赶紧带他去打针,花了三百多块,我也紧张自己,医生说家里养小狗没被咬着最好也要打针。我也报名打了针。通知某同学时,她说什么也不打,说小时候已经被小狗咬过,已经有免疫力了。我说担心,不想养狗了,马上送人。她说,都已经养到现在,有感情了,还能送人吗?要么不养,要么就要养好。
想起有一次在华盖山脚碰到的大萨摩耶,为了某同学手中的一片面包,差一点要把她扑倒,我就心有预悸。家里这小萨长那么大时,我们还能控制它吗?现在它已经大到10斤了。说起楼上一户人家担心小狗长大,控制它的食物,至今4个多月才5斤重,某同学自豪感溢于言表。每天晚上带它去一次超市上磅秤。每每沾沾自喜。昨天晚上回来忽然很扫兴地说,网络上说,它这样的月龄,应该达到25斤才差不多的。
它不再爱吃狗粮,却开始酷爱拌饭。狗店的人说吃狗粮狗毛才能丰润。人听她的,小狗可不听她的。人的食品好吃些就是了。只能把她的看法当成是推销的措辞。经常给它洗澡,梳得白毛满天飞;让它喝水,它却用爪子拨出水来,自己躺在水迹上,然后一连声地咳嗽;现在还一下子训练不好,这里拉拉那里拉拉,弄得女主人天天烦恼不迭,大叫一声,小萨。它却以为是在呼唤它,赶紧屁颠屁颠跑过来陪她玩耍。它敏感、聪明、好奇。
真是说不完的萨摩耶。哈哈不管怎么说,快乐总比烦恼多。
十三、激战藏獒
春节过得相当宅。天气不咋的,也就提不起精神去哪儿。初五眼看一个长假过完,儿子说起中考后我曾带他爬茶山,印象特别深,于是提议再跑一趟。一家子带着萨摩出发。现在基本是这样的格局,狗狗抢占副驾驶座。吾妻吾儿只好讪讪退居后排,忿忿指责它的自大。然它一路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充耳不闻。山道弯弯路况不熟只能缓行,后边跟了五个车,估计都是头一回走这道。终点是香山,虔诚求跪之所在,据说托梦相当灵验。看破,放下,自在。原路返回。
既然带了狗狗出来,就走动走动,不能让它也成宅男。转到松台山脚。已有许多狗狗,大的小的。环顾四周不见边界牧羊犬,松一口气,那似小飒的天敌,可能它像极一只大绵羊。相逢三战,溃不成军。有次在文化公园门口草地险胜,很是侥幸,夸奖它一路。回家一看,脚丫子满是血,不知何时被边界叼去一口。小飒已有心理障碍,一见边界便浑身哆嗦,战无不败。
然而今天的大不幸是,我们都忽视了边上有一只虎视眈眈的黑獒。这藏獒更非善茬儿,看那眼神那架势非一口撕了小飒不可。和平主义者小飒同学与世无争天性达观,屁颠屁颠乐呵呵挨近狗群,和这位亲热一下和那位套个近乎。藏獒妈妈提出严重警告,把你家狗狗带远些,我家狗狗会吃了它的。旁人都说这獒看见大白狗便会发性捕杀。扎队型拉山架?跟人类社会一般。
赶紧牵了小飒就跑。那藏獒已发出暴烈嗥叫声,它妈怎么也扯它不住。我们一家四口可怜兮兮远离暴力,像《动物世界》里的鼹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不时以手加额搭个凉棚张望,担心藏獒出其不意奔袭突至。正当小飒与一只金毛其乐融融相亲相耐你尊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忽见那藏獒挣脱它妈的束缚,百米之外疯一般逼近小飒,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口接一口。幸亏我们都反应极快,也不知何来蛮力,我飞快擎起二十多公斤的小飒,风火轮似的抡满了,四处躲避獒的扑咬;吾妻吾儿情急之下,以血肉之躯赤手空拳搏击恶獒,一家子忙得团团转。那藏獒妈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她根本没力气控制暴怒的藏獒。
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这一幕是如何结束的。幸亏藏獒妈妈最后总算牵住了它,竭尽全力把它拽得远远的。我放下小飒,发现手指血肉模糊的,四指各被拉开一条口子。激战中居然一点儿也没感觉疼痛。小飒软绵绵松垮垮地埋头往松台山脚走。我只好亦步亦趋陪它去疗伤。这小家伙一气走了几百米还不停息,哪怕平时异常害怕的沟沟壑壑也不管不顾一跨而过,可见心灵创伤之严重。
实在无路可逃,它才停止脚步,浑身颤抖筛糠也似的发绵羊音。天可怜见,我无法用语言安慰它,只好不停抚摸它的头顶。许久以后,手机响起。他俩四处找不到我。我们才返回原地,但已意兴阑珊。带了狗狗回家,它心有余悸,躲到墙角以湿漉漉的眼睛温情脉脉看人。
得出的结论是,一个女人带藏獒出去溜达是极不可取的行为,拉风?今天小飒毛发无损倒也罢了,算它命大。万一恶獒兽性大发,一时发飙照准一直正面阻挡它的吾妻吾儿撕咬下去,那这年过得真是不堪设想了。
十四、小飒也抑郁
五一节带小飒去爬万松山,它一犬当先,浑身的白毛浩浩荡荡势不可挡,赢得一路喝彩阵阵。
五二它就没那么开心了。五一仿佛是春夏之交的分水岭。蓄谋已久了,我们带了它去雪山脚下的花鸟市场宠物店里去整理。八十块,包剃包洗。小飒被店主控制住摆脱无门,哀伤地只差痛哭流涕。但它素来胆怯,它那么点小伎俩,到公共场所基本上没辙。
黑衣店主周身沾满它的白毛。大概剃了有一个来小时,终于收工。只见它原先浑身尺把长的白毛堆积满地,只剩下一张粉红小猪般的身架子,头颅上的毛基本没动,稍微修剪了一下,蓬松的大尾巴只剩得几根只能哄赶苍蝇的小小毛儿。
围观犬主们齐齐喝彩,齐赞它都变成一条光秃秃的小狗了,依然是英俊小生范儿。只有一位犬主幽幽地说,你们要小心,我过去养过一只小狗,天气太热,也是给它剃了毛,后来抑郁了好几天。
我们听了不禁一凛。依我们对小飒的观察,它基本上属于傻乎乎的性格,但愿它不会真的抑郁。
但它接下来几天的表现,让我们的确有些后悔了。这位著名的微笑天使,居然真的不再微笑,一天到晚阖着嘴巴沉默寡言,已好几天没听见它开心的狂吠。而且它各种表现都相当失态,经常趴在地上发愣,一年来已经比较节律的大小便也开始有些失控。
但愿它的毛毛日生夜长,能让它尽快恢复到正常状况。看来这事办得是有些不妥,说不定平时它很为一身好毛得意的呢,都没征得它的同意,就如此狠下杀手,不该不该也。
十五、莉莉到家
莉莉比我儿子早3天到家。如今,现在,暂时为一家五口。户口本上三口,户口本外两口。
之前,老周老早想要养一只玩具泰迪。更之前,想过养金毛、拉不拉多等等。唯美的儿子去上大学前,选择了狗狗当中最漂亮的微笑天使萨摩耶,给取了个名字叫小飒,以陪伴我们这对空巢老人。我们也就那么养下去了。我们只想把它养好养壮,等待儿子放学回来向他表功以获嘉奖。
小飒,被我们从4斤养到2斤,然后养到50多斤。这个曲线是想说明,俺们没经验,差一点就养废了。狗贩子说只用数出10颗狗粮给它吃就行了的。于是,我们便在桌面排出10颗,然后热水泡开,它风卷残云地舐没了,哀哀啼哭。我们牢记狗贩的教导,一颗也不能多。就那样把小萨摩耶养成一把小骨头,走道一瘸一拐的,走几步就趴地上大喘气,小毛小病一直不断。但最后在老周的精心养育下,还是健康成长为一表狗才。兽医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带出去备受称道。
但这狗有个习性不大地道,就是喜欢抱人大腿,特别是女孩子大腿,遭人诟病。可能太过漂亮的花花公子就是这德性。它对你刚换的衣服,也特别敏感,一定要纠缠着你,把口水沾上去,才放你出门。每天沾一次。
于是,她改弦更张想养泰迪。预定了多时没成功,还置了一肚子气。上上个月乞丐王子家产下6只泰迪,赶紧去预定了一只母的,早也等晚也等,总算熬到这狗狗长55天,昨天赶紧去抱了来。一生下来就没洗过,体味那是相当的重,她依然爱不释手,搂着就不肯松手。我们给它取的名字叫丽丽,觉得叫着响亮;报告给儿子,他给它改了字眼叫莉莉,为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