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青春】一见钟情(征文·小说)
这一晚,韩冰想了一夜,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一见钟情,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她要亲手关闭这扇窗。
几天后,韩冰给单位写了一封到边远山区支教的报告,她想好好工作,忘记这所有的伤痛,她把那枚婚戒寄给了秦开阳。边远山区一般没有人想去,韩冰的报告几天后就批了下来。韩冰收拾了简单地行装就去了,她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默默收起浑身的刺,将一切全部忘记。
韩冰来到这个离城市很远的乡村,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这里没有完全开发,还保留着大自然最原始的状态。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山里的宁静和城市的喧闹是两个世界。这里纯净、与世隔绝,人们纯朴、善良。在这里工作,简单而无压力,韩冰每天和山里人们打交道,他们知足而常乐,韩冰悲喜自渡,心态慢慢变得平和。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叫秦开阳的名字依然闪现在脑海里。为什么忘不了他,为什么会遇见他。他到底是个什么人?韩冰想不明白,人生也许遇到他,是自己的一难,自己躲得远远的,一直躲到山里来,还是能记起他。韩冰望着窗外的明月,空寂的山里只有水流的声音,这个世界真是奇怪,一见钟情为什么会存在,折磨着尘世的人们。哪怕秦开阳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明明知道他是个骗子,可还是想起他,自己也许是疯了。疯得无可救药,疯得莫名其妙,疯得可笑可悲。
韩冰低下头来,眼角有泪水流出,为一个不值得爱的人流泪,韩冰苦笑着,自己真傻。
四
大山里的日子平实而简单,有时候,韩冰会独自一个人上到大山的最高峰,那一刻,往下望去,云烟缭绕,山峰高耸,怪石林立,令人心旷神怡。此时,韩冰大声呼喊,尽情发泄着内心的苦闷。大自然是最好的朋友,韩冰找到了内心的寄托,没事的时候,她常常来山顶,望着头顶的天空发呆。
一晃三年过去了,韩冰三十岁了,家里父母急了,到处托人给她找对象。仿佛韩冰不结婚,父母就不安心一般。每一次的相亲,韩冰都是心不在焉,仿佛不是自己的事一样,每次都是敷衍。这着实让父母头疼,韩冰一回家,父母就念叨起来,让韩冰好生心烦。
母亲念叨得多了,韩冰就回一句:我结了婚,生下的孩子又不跟你们姓,你们急什么啊?母亲气得手指着韩冰,说不出话来。父亲干脆一丢报纸,说道:你一辈子就和你自己过吗?真是的,我们还不是为你好。你还来劲了。你成一个老姑娘,怎么能嫁出去啊?韩冰急忙逃出家门,犹如丢盔弃甲的逃兵,一直逃回大山深处。是啊,自己在等什么?又在期待什么?还想找一个像秦开阳一样的男人吗?打住吧,帅气的男人却没有好的品性。没有好的对象,不如不结婚,那些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事情,不要也罢。凑合的婚姻就像吃过期的面包,难以下咽。韩冰觉得自己就像一杯苦咖啡,只有遇到对的人才能品出香味来。否则,就是一场不温不火的凑数婚姻。
大山里只有一个希望小学,大山里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还有许多贫穷的孩子。有一个叫晓丽的小女孩,父母因病早早逝去,晓丽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家中一贫如洗,土炕上躺着病恹恹的奶奶,哓丽才七岁,却像个大孩子一样懂事,一边读书,还要照顾奶奶,韩冰很同情这个晓丽,没事的时候总是来晓丽的家里帮她干家务。晓丽的奶奶的眼睛得了白内障,脖子上还长着一个很大的肿瘤,奶奶看不清世界,总是摸索着韩冰的手说:好人啊,你们是我的恩人啊!这几年来,亏得你们总是帮助我,我和晓丽才能有今天啊。说完,老人已是泪水涟涟。
晓丽开心地说:韩老师,张校长说我奶奶明天去大医院做手术了,做完手术,我奶奶就能看到你了。韩冰笑道:谁送你奶奶去医院啊?不等晓丽说话,奶奶接口道:我也不知道那恩人叫啥?只知道那是一个大善人啊,一年前,他来到我家,给我送了许多生活用品。并帮我找医生看病。今年,他帮我筹够做手术的钱,说把我脖子的肿瘤和白内障一起做,明天我就能做手术了。韩冰笑道:那真是喜事啊,晓丽,今晚我给你和奶奶做一顿好吃的庆贺一下。晓丽仰着小脸答应道:好,韩老师,我去拿干柴。
那晚,晓丽和奶奶吃得很香甜。小学校的张校长也来了,并让韩冰明天一起去医院,帮着晓丽照顾老人。韩冰说,好的,我明天早点过来。韩冰帮晓丽收拾好明天要带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这才回到学校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韩冰和晓丽搀扶着奶奶走到了环山公路边,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那里,车上走下一个人,那熟悉的面容和声音,让韩冰的心颤抖,老天真会开玩笑,人生无处不相逢。在这大山深处也能遇到他。韩冰本能地停住脚步,她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她低下头,不想看到他。那个让她又恨又忘不掉的男人——秦开阳。
秦开阳第一眼看到韩冰还以为看错了,眼花了。他使劲揉揉眼睛,看到的依然是韩冰,他激动地走到老奶奶面前,搀扶住老人,迫不及待地对韩冰说:真的是你吗?韩冰,老天开眼,让我又见到你了。这些年,我一直找你,你跑哪里去了?韩冰冷漠地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咱们赶快送老人去医院吧。
秦开阳固执地说:不对,我没认错人,你是韩冰,出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说完,秦开阳一把抓住了韩冰的胳膊。韩冰一把甩掉秦开阳的手,冷笑道:真是莫名其妙,这个世界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快上医院吧。秦开阳的眼神充满心酸,他不再吭声,扶着老人坐上汽车,默默开起车来。
一路上,山间的鸟鸣清脆动听,水流潺潺。韩冰望着车窗外景色,过去的一幕幕又在眼前。眼前的男人清瘦了很多,那幽怨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惜。时光真是一曲悲喜交集的歌,涌上韩冰的脑海,时时动荡着她的心。
五
晓丽的奶奶在医院住了一星期,老人的手术很成功。白内障手术后,老人终于能看清这个世界了。随后,老人又做了割掉肿瘤的手术,老人恢复得很好,一切都很顺利。在医院里,秦开阳忙前忙后的,但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韩冰。每次秦开阳开口的时候,韩冰总是匆匆打断,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秦开阳是干着急,没有办法。他始终不明白韩冰离他而去的原因,一个女孩子,跑到深山里支教,不知怎么回事。
这一天,晓丽的奶奶要出院了,秦开阳开车送晓丽和奶奶回到了大山。韩冰没有跟着回去,她不想面对秦开阳,坐在汽车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空气仿佛被凝固一般,很是尴尬,还不如不面对。她回到了父母的家,想休息几天再回到大山里。
秦开阳更如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找到了韩冰,说什么也不能再失去她。他匆匆送晓丽和奶奶回到大山,通过小学张校长,要到了韩冰父母家的地址,便马不停蹄地回到西安。这些年来,秦开阳一直是在做社会公益工作,他努力让那些贫穷的孩子们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和帮助。这个晓丽是他一直资助的对象,这个大山他来很多次了,但他没想到,韩冰竟在这个大山里的小学校教书。
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又是那么决绝。三年前,韩冰如影子般消失了。他茫然不知所措,仿佛走入一团迷雾,不知道路的方向。韩冰两个字始终刻在他的心里,他相信,天若有情,他们还会相见的。这三年来,只要有机会,他都会来西安找寻让他一见钟情的韩冰。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天终于对自己开恩了。
他一直守在韩冰父母家的附近,一直守到下午,韩冰才郁郁寡欢地走出家门,单薄的身体,黯然的神情,犹如一只落单的孤雁。秦开阳立刻跑了过去:韩冰,为什么玩消失?是考验我吗?很好玩吗?三年啊,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真残忍,你真是一块寒冷的冰。秦开阳一口气说出这么大一堆,韩冰望着秦开阳,突然崩溃了,她怒喊道:你有妻子女儿,还找我,你这个骗子!还好意思来找我。快滚!不然我报警了。
秦开阳一拍脑子,韩冰啊,你误会我了。我明白了,我带你回武汉,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一切了。说完,不容分说,拉起韩冰就走,韩冰不肯去,又踢又叫的,还狠狠咬了秦开阳的手臂一口,秦开阳一言不发,拦腰背起韩冰就走。一路上,任韩冰大喊大叫,他就是不放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放下我,放下我,你是个骗子。
你不去看,你会后悔一生的。
遇到你,才是我最后悔的事。
六
秦开阳把韩冰带到武汉一所精神病院,韩冰不肯进医院:秦开阳,你才有精神病,要看病,你自个去,我不进医院。秦开阳对韩冰说:我只是带你来看一位病人,你看到她就明白了。说完,来到一间病房,韩冰看到一位女病人,正梳着头发,看到秦开阳立刻露出笑脸:开阳,你来了,我现在好多了。这位是谁啊?
秦开阳拉过韩冰笑道: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韩冰,是一位小学老师。女子灿烂地笑了,祝贺你,开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医生说我的病好多了,再住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我就能和婷婷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了,谢谢你的帮助。我的脑子现在清楚了,不能再拖累你了,你为我们娘俩付出太多了。
韩冰想起来了,这位女子就是三年前的那位女子,她拉起女子的手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把我都看糊涂了。
女子拿出一张全家照让韩冰看,韩冰看到照片中的男人和秦开阳很像,但岁数要比秦开阳大许多,女子幽幽地说:照片中的男人是我老公,三年前,他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丧生。我亲眼目睹了他被撞车的情景,那血肉模糊的情景,让我大脑受了刺激。就变得神志不清了,一下子晕倒了。当时,秦开阳刚好从那里路过,他把我送进医院,我醒来后,脑子变得混沌起来,恍惚中就把秦开阳当成我的男人,就这样,女儿小,一直认为秦开阳就是爸爸。秦开阳为了能治好我的病,一直安慰我,照顾我,让我走出这场噩梦。当我女儿的爸爸。这三年来,他一直帮我照顾着女儿。我不知怎么感谢开阳,现在我彻底清醒了,开阳,谢谢你,让我又获得重生。
韩冰望着女子感激的眼神,露出久违的笑容,她拍打着秦开阳:你个傻瓜,为什么不早对我说?害我乱想一通。害我死的心都有了,你个大笨蛋,你个大坏蛋……
说着,说着,韩冰的泪水哗哗流了下来。
她哭着问:你没听过一见钟情吗?
秦开阳哽咽着说:我一见你就挺钟情的。
一见钟情不是你一眼看上了我,或是我一眼看上了你。不是看,是味道。彼此被对方的气味吸引了,迷住了。气味相投,你懂吗?这种吸引是双向的,不只是吸引,更是一种迷恋。
这句电影台词你还记得?
记得!韩冰眼含泪水又灿烂地笑了。
红梅真会写小说,情节一波三折,最得情技三昧啊。读来,玩味入心。
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怕经历再多磨折和误会,有真心,就有回报。喜欢。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是瞬间迸发的热情
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是美丽的,
但变化无常更为美丽。
……
读永远红梅的小说《一见钟情》非常自然地想起波兰诗人辛波斯卡的名诗《一见钟情》。
青春是恋爱的季节,
恋爱的感觉真好,
一见钟情的味道真好。
小说故事浪漫高尚,虽有曲折,但有情人终成眷属,非常温暖的故事结尾。不仅如此,小说叙述流畅,语言诗意,读之心情愉悦。
精品小说,名副其实,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