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三年下乡知青生涯(散文)
七七届的高考,被录取的知青可用“凤毛麟角”来形容,录取率是29比1,是历届高考录取率最低的一年。我们农场参加考试的有近百名知青,1977年只考上两名大专和三名中专(1978年又有几名考上)。我以247分的成绩被安阳师专中文科录取,一下子变成了七七届的“大学生”,这在农场成了特大新闻。我一进农场宿舍,立刻被知青们围住了,连带队干部、农场支书都对我笑脸相迎。
近三年的下乡知青生涯,使我感慨很多,我是手持“大学录取通知书”离开农场的。后来,我听说农场的知青于1980年全部返城了,好赖都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知青进城以后,新的生活开始了,广大知青按照路数和命运,奔赴了各自不同的工作岗位。原来在农场一起吃饭一起下地的知青们,上班就业以后,社会地位和经济收入就此拉开了距离。
原来有500多名知青的杨小屯农场一下子沉寂了。至于知青农场的财产归属,据说农场的屋舍、土地和各种设施,包括粮食、牲口、农具、拖拉机及机井,全部整体移交给了鹿楼公社和杨小屯村。
“上山下乡”这段历史,距今已有45年了。这段峥嵘岁月,似一条跳荡的激流,使得每个知青都终生难忘。农场虽说生活条件艰苦,我们毕竟在那里渡过了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那时我们正年轻,那颗跳动的心脏活力四射。
从18岁到23岁,正是知识青年放飞理想的时候。在绿色的田野里,在跳动的油灯下,曾洋溢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曾发生过许多令人难以忘怀的故事。尤其那些结成夫妻的知青家庭,他们的感情基础,正是在农场的庄稼地里打下的,知青宿舍里那一盏盏跳动火苗的煤油灯,见证了他们美好而牢固的爱情。
500多名知青后来各奔东西,有的成了政府公务员,当了领导;有的进了大型国企,当了企业高管;有的当了教师或者校长;有的当了医生或者院长;有的成了科技干部;有的经商做生意成了大老板;有的成了个体经营户。还有几个到外地发展,在北、上、广混得都相当不错,收入极其可观。但人数最多的还是留在鹤壁当工人,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劳动者。在这些工人当中,有些人的命运很可怜,由于单位效益不好,企业破产,他们失了业。偌大的年纪,平时靠打零工维持全家人的生活。
截至2020年,我们这一茬知青多在60—65岁左右,青春已经远去,逐步进入了老年,原来的容颜改变很大,都当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如今,杨小屯农场的大部分知青都退了休,除少数人在工作,大部分在家闲居照看孙子、孙女。虽然大家平时见面的机会很少,各自的生活轨迹也大相径庭,但大家谁也忘不了“文革”后期上山下乡那段历史,忘不了广阔田野里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三年下乡知青生涯,对我个人来说,也是“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历练过程,使我懂得了乡村农民生活的不易和发展经济、富强国家的必要。比比总书记习近平在陕西省延川县梁家河村整整7年的知青生涯,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至少我吃的苦、糟的罪,心里承受的压力,比他要少得多。
忆往昔,苦难辉煌,岁月峥嵘。上山下乡这段经历,磨炼出了我们这一代人不怕吃苦,不畏艰难的品性,不但使我们终身受益,也将这种坚强不屈的品性遗传给了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