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儿时的垂钓(散文)
借用《闲溪碧钓》一文中写过这样一段话:“钓鱼之雅趣,不鱼者不知其情致。钓鱼者,凡此两种:一为鱼,一为渔”,而我,心在鱼,趣在渔。有鱼,固然可喜;无鱼,也罢,趣在钓鱼之乐。这种心境,这种情趣,是成年的我对钓鱼的真实感受。而童年的我,对于钓鱼而言,却是实在的多——为了鱼——钓鱼是为了改善生活而已。
儿时的童年,河里的水是清净的,到处是鱼,连小溪沟,田间地沟都有鱼。那时候我们这些孩子家里过得清苦,油荤极少,鱼便少有人吃,吃法也是简单的油炸或者炖汤,用老一辈人的话说,吃鱼大浪费油了,吃鱼的人少了,自然而然鱼就会多得到处都是。从省事以来我就非常爱钓鱼,但没钱买鱼钩鱼线,于是,就学着大伙伴们的做法,偷妈妈缝衣服的针,用夹子夹住针脚,趁大人们不注意,悄悄放到煤火上烤红,然后,以飞快的速度稍用力一弯,弯成鱼钩的形状即成。有时候不小心手指被烧得通红的针烙到,痛得直钻心,却不敢叫出声来,只得痛苦的跳起来或咬牙跺跺脚。钓鱼线更省事了,同样用妈妈的缝衣线,只要够长就行,颜色最好是白色或黑色。至于钓杆嘛,那就随处都有,讲究一点的,就跑去屋后的选一根大小长短合适的竹竿砍断,去枝去叶即可。随便一点的,就到河边直接折根麻柳树技,去掉叶子,绑上钓针钓线就开工。从此,我便有了钓鱼的工具。
春暖花开的日子,沉寂了一冬的鱼儿,悄悄溜出来,跑到那些浅滩寻食。河岸上的柳枝,在春风中荡起婆娑的身姿。河岸边的油菜花金黄一片,蜂飞蝶舞。田埂上,不知名的野花在和风微笑。这个美好春光,正是“钓鱼”大好时节。一手握竿,一手把和的面挂在鱼钩上,一下甩进水里,看那浮漂在荡漾的水面一漾一漾的飘着,几秒后,迅速将鱼竿提起。钓不着鱼儿也是常有的事。但一两个小时下来,半把斤鱼儿是有的了。拿勾着鱼儿的瞬间,甭提有多兴奋。
若遇上下雨天,小河涨了水,便须让那河水慢慢变清,鱼儿早已饥谗。鱼钩放在静水处,目光紧盯着那用玉米杆或是塑料泡馍自制的浮漂,等着鱼儿上钩了。那浮漂一端,或点一下头,或迅速下沉,有时钓着鱼儿,有时却空空如也。鱼儿似乎狡猾至极,它们面对极具诱惑的鱼饵,大多采取“偷袭”的方式,让你在动与不动之间犹豫不决,吊着你的胃口,吊着你的神经,让你兀自遐想。特别是那些脱了钩的鱼儿,更令钓者浮想联翩,面对鱼饵,动还是不动,它们会告知它们的同伴,这是陷阱么?估计也是“望饵心叹”吧。那浮漂,有时候下沉得很快,便迅速提起鱼竿,鱼儿在空中飞了出去。黄昏时分钓鱼,是最有情致的。夏天的夕阳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凉风习习;河面上,蜻蜓飞舞,姿态飘洒。当然,在河里、河边玩耍的人也特别的多了,清清的小河洗涤了乡村燥热。这个时候钓鱼,须找一个僻静处。鱼儿可肯上钩了,一个一个的,从水里钓起。心也随之飞扬,那份收获的喜悦,浸漫在悠悠的河水上空。
现在才知道,钓鱼,其实也有很多方法,季节的把控、钓位的选择、水位的深浅、鱼饵的加工等等,这是我后来在那些精于钓技的同行中学习得知的,当时我哪里知道这么多呢。但正由于这份单纯才造就我们儿时的快乐。
而今,钓具早已全部升级,外出钓鱼准备也很充分。鱼饵大多是花钱买来的各种饵料,还会带上食物和水。但很难有一钓就是一整天的闲暇,即使是礼拜天礼拜六外出钓鱼,也不能心静,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更被杂务缠身,连偶尔外出临钓也成了奢望!
若是路遇垂钓者,我便会情不自禁的驻足观望,望而兴叹!钓鱼已成了我生活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即使是偶有约钓,但已找不回儿时钓鱼的乐趣与执意!实在想过钓鱼瘾的时候,那鱼儿,怎么弄来吃,都是那般的可口。可如今,市场上买的鱼儿,任你怎么加工,都没了那河鱼的味道。是生活水平的提高了呢?还是人们的追求发生了改变?就钓鱼而言,童年的钓技是那般的笨拙,可是,钓鱼的那份心境,无论何时,令我久久难以忘怀。
儿时的钓景、钓情、钓品却再也找不到,闭上眼,只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