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香.泉】凯邦纪事(散文)
我是一个荒唐的诗人,说起这些年我的爱情荒唐事还真不少,单纯的为一个女孩爱的歇斯底里也很多。比如十年前我在凯邦爱情的经历,依然记忆犹新,如一张昂贵的约定不肯撕去,仿佛爱情也有身份证。时间折磨人,一晃十年过去了,人生有几个十年可以蹉跎。核对昨天,才有更好的明天。我一直这样想,但结果总是事与愿违,梦的承重性,远非我所能想象。
在凯邦,一个叫莲的女孩闯入了我的世界,并且让我一发不可收拾地撕心裂肺下去。我们在一个车间上班,她做质检员,我做包装工。起初,我问我的班长要她的电话,可是我的班长说没有她的电话。所以,我只能自食其力,主动去问她的电话号码,她给我了,而且是很愿意的那种,那时我感觉自己很幸福。
她肤色黝黑,但她的魅力不在于她的肤色,她的长相有一种撇去世俗的惊艳。那年她十七岁,我二十五岁,我俩都正是青春的时候,但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不是年龄上所呈现出来的那点不对称美。起初,我去那里就像唐伯虎点秋香,只为爱情。或许,最初的爱,才是最美丽的爱。那时,我已经开始写诗,但还是默默无闻。身为诗人,爱情本来就是奢侈的,可遇而不不可求。随着时间的深入,我越来越喜欢她,仿佛自己爱她就像爱一根稻草,随时有可能被风吹倒,但我选择冒险,义无反顾。灰烬过后,还有吹拂,我相信。
说起凯邦,它位于长乐两港工业区,主要生产锦纶。凯邦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厂,员工福利待遇也不错。伙食也还算可以,荤菜素菜水果都有,住宿都是带电梯的房子。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种疲劳中挥霍的享受,但我一点都不快乐,每天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保持一定的距离让我难受。远离了爱情,仿佛自己就像传说中的海子一样,信仰濒临灭绝。
可能我狂飙突进的追求方式吓到了她。莲开始有点恐惧我。她说你能不一直纠缠我吗?我有我的情感世界,不能因为你的闯入,丢失了我自己。后来,我打听到她原来在我之前已经有了男朋友,这种隐瞒让我崩溃,甚至绝望。
莲照常来上班,只是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甚至有点蔑视。我开始厌倦了这种无形中的摩擦,那时,我就想加快辞职的步伐。一开始,我就明白,这场赌博,我不会赢。说起来多么天真,原本辞职手续批下来了,月底就可以让我全身而退,但我等不到月底了。我知道这是一份爱情义工,为了一个女孩,我没要工资,直接走人,是一个诗人的理想主义爱情表达方式。那时一个月的工资两三千,不算多,也不算少。有时,爱情很现实,谁也无法成全谁。我的离去,没有换来爱情。现在想想,那就是一场梦。我们只经历了一个多月,最后我什么都没带走,我选择净身出户。别人不理解,你的工资和服装费可以拿走一部分,为什么不要?我觉得自己得在那里留下些什么,才能证明我在那里存在过,这点不能说明我视金钱如粪土。但我就是那样做了,无怨无悔。
我记得班长挽留过我,被我拒绝了。我说都这样了,我留下来该多尴尬。其实我不想走,班长对我不错,我们闲暇经常出去玩。班长也是属于会请客那种,每每休假空闲都会买点吃食和我们班的几个员工分享。凯邦是温暖的,只是我太潮湿了,不适合这里。因为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到爱情的,我不相信缘分,我只信感觉。
现在这些都是回忆了。那个时候追求她,我什么办法都用上了,就差没替她去死了。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疯子,无所不用其极。我以给她买早餐为由一直送东西给她,德芙巧克力,汇源果汁,水果,蛋糕。各种各样的东西从我手上送出去,慢慢开始融化,我知道这是一场融化的爱情。有时,爱情太奢侈了,不是一件好事。
别了凯邦,别了莲,我给你们留下的,能留下的也只有这些了。青春已经挥霍,思念的疤会慢慢愈合,直到我没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