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厨王”之死
　　
　　 九楼会议室内，高书记、汪市长他们在与投资商们谈心，尽心尽力地安抚挽留着他们。
　　 “各位，请相信我们市委市政府，相信我们的公安机关，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的能力。”高书记语重心长地对投资商们说，“再给我们宽限几天，我们的公安机关，我们的民警，正在夜以继日地奔波劳顿，想尽一切办法，他们做到了一切努力。这，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相信，假以时日，案件一定会破获的，一定会把各位被盗的财物追回来的。下面我想请各位谈谈，都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发现，给我们公安机关破案提供些线索。”
　　 “我先介绍一下我们现场勘查的情况，然后，再请你们谈谈有什么想法和有什么线索能给我们提供。”凌云渡对大伙说道。
　　 “好！”高占林赞许地看了凌云渡一眼，“那就先请我们市公安局主管刑侦副局长凌云渡同志，先介绍一下现场勘查的情况。”
　　 “第一起案件是发生在吴望祖吴先生的客房。”凌云渡慢条斯理地介绍说，“在现场，我们只在窗框、地毯和床头柜上有轻微的，肉眼很难看清和分辨的细微滑痕。窗户是敞开的，房门是关着的，没有撬压的痕迹。服务员后半夜就休息了，没有进出客房的可能，这有我们的执勤民警证实。”
　　 “我看啊，就是酒店服务员干的，她们有房卡的，趁我们睡熟了，进出我们客房很容易的。”王明寿妻子说。
　　 “这方面，不但有我们执勤民警和酒店保安证实，楼道里的监控也能证实，她们后半夜没有出现在楼道里。”凌云渡看着吴望祖妻子解释说，“而且楼外墙体、漏水管道上面也没有攀爬的痕迹，防火通道的楼梯，灰尘很厚，也没有脚印，这个窃贼简直就是空气一样。”
　　 “难道你们酒店里面有鬼的啊？”何长宁妻子惊呼一声，眼睛出现惊慌，浑身也立即哆嗦起来。
　　 “我们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凌云渡接着说，“第二起被盗案是王明寿王先生的客房，除了在王先生的床头柜上没找到那轻微的滑痕之外，其他的与吴先生客房一样，只是在窗框和地毯是有细微滑痕。第三起案件就是刚才发生的，现场正在勘查中，我看其结果与前两起案件一样，不会有什么出入。”
　　 “三起案件竟然什么线索都没有的啊？”王明寿不满意的问。
　　 “目前是没有什么价值的线索，但我们相信，通过我们的努力一定会找到的。”秦良羽坚定地说。
　　 “你们能不能不老唱高调行不行啊？”朱宝库撇着嘴问道，“从第一次发案到现在，你们就一直再唱高调。要注意，你们公安机关的执法办案，是代表咱们市形象的，也是代表我市全体民众的。能否把案件侦破，这不只是你们公安一家的问题，也是我市的问题，更是我们全市人民群众的问题。也不只是关乎到你们公安机关的声誉，也关乎到我市的声誉，更关乎到全市人民群众的声誉……”
　　 “好了，好了！”高占林不耐烦地打断朱宝库的话，“我们不能老唱高调，是不是也不能老上纲上线啊？”
　　 “这……”朱宝库语塞，脸又一次红到了脖子。
　　 “良羽，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研究。”高占林对秦良羽说。
　　 “我有一个办法能尽快破案。”秦良羽说，“就怕领导们不能同意。”
　　 “什么办法？”高占林期待地对秦良羽说，“你说说看，可行的话，我们都可以商量吗。”
　　 秦良羽附在高占林耳边小声说；“搜查每一个人的客房。”
　　 “这……”高占林一时语塞，沉思起来。
　　 “什么办法？你怎么不说啊！”投资商们纷纷追问。
　　 “这个办法很简单，但得需要在座的投资商们的同意与配合。”秦良羽看着投资商们说。
　　 “怎么配合啊？”投资商们又纷纷发问。
　　 “就是搜查八层楼我们每个房客的客房。”秦良羽回答说。
　　 “你疯了？”秦良羽话音刚落，朱宝库就大声呵斥，“你这是在侮辱我们请来的贵宾，谁给你的权利？你也太胆大妄为了。你这是公然挑衅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你不只是公然挑衅市委市政府，你这是在与市委市政府唱反调，是公然与市委市政府对抗。”
　　 “朱书记，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的问题，我们是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下的职能部门，我这也是在提出我的意见和建议。你给我扣得帽子太大了太高了，恐怕我是真的承受不起，还请你把它收回去。”秦良羽针锋相对，“那么，朱书记，你给我们出个好主意吧。”
　　 “要我出主意破案，要你们公安局干什么？”朱宝库发出了高音，近乎于歇斯底里，“你不要强词夺理，我们要把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行动，与市委市政府的决定保持高度的统一，不要脱离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要有高度的思想敏锐性，高度的政治责任感，要坚决服从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服从市委市政府的指挥不走样……”
　　 “只要在座的各位投资商愿意，秦局长的提议，不失为是个好主意。”高占林声音不高，但传入了每一人的耳中，打断了朱宝库训斥秦良羽。
　　 “难道朱宝库是‘造反派’的余孽吗？”
　　 “说出话来总是上纲上线的。”
　　 “还不都是整人那一套！”
　　 “说秦局唱高调，他比谁的调唱的都高。”
　　 “……”
　　 听了秦良羽的话，投资商们都沉思起来。
　　 “为了尽快找到我们丢失的财物，我愿意的。”王明寿第一个抬起头来，举手表示同意。
　　 “我也同意。”何长宁沉思了一会儿，也二意思思地举起手来。
　　 “这，这样不好吧？”吴望祖为难地说，一脸苦相，说明了他是不愿意让警察们搜查他的客房。
　　 接着又有几位投资商也都是一脸不情愿，随声附和吴望祖，不同意警察搜查他们的客房。
　　 “既然多数都不同意我们搜查，那么就请各位多给我们宽限几日。”秦良羽正色说，“我们一定能把案件侦破，到时候，我们一定把各位的损失交到各位的手中。”
　　 吴望祖等人松了口气紧张的愁容，也松弛下来，表示愿意给警察们多宽限几天。
　　 “这地方不安全，我们的财物都被偷了，我想追回我老婆的首饰，极早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我同意搜查我的客房。”何长宁对吴望祖他们说。
　　 “是啊，我们也不想在这地方呆了，还是尽快回家吧。”王明寿附和着何长宁说道。
　　 “这……”吴望祖面露难色，手足无措。
　　 这时，林俊峰走了进来。
　　 “怎么，现场是不是和这位吴望祖吴先生的现场没什么两样？”凌云渡问林俊峰。
　　 “是。”林俊峰气馁地回答。
　　 投资商们一听，脸上又现出了苦相。吴望祖欲说还休，脸色十分为难。何长宁和王明寿在他耳边不住地嘀咕着，使他显得心忙意乱。沉思了良久，面色一整，咬咬牙，握握拳头，眼睛不仅望向高占林。
　　 “怎么，吴先生有话要说吗？”高书记微笑着对吴望祖问道。
　　 “我不是不同意警察们搜查我的客房的，只是，只是我有隐私的，还希望警察们不要动我的‘东西’，不知行不行的？”吴望祖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
　　 “可以。”秦良羽说，“不就是些个碟片、禁书和‘用具’什么的吗？我们保证不没收就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吴望祖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秦良羽问道。
　　 “从你的表情看出来的。”秦良羽表情有些戏谑地回答说。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们警察眼睛的啊，连我们的客房都没进过，就知道我们有什么‘隐私’的啊。”吴望祖红着脸，回头对其他投资商们大声说道，“你们还有谁不同意搜你们客房的？”
　　 “吴先生都同意了，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同意的了。”所有的开发商都同意了，纷纷起身走下九楼，回到八楼自己的客房，稍作整理，打开门，站在客房门口，等待警察们搜查。
　　 搜查前，秦良羽把所有民警召集到一起，说明了吴望祖他们意愿，民警们也都心领神会。在搜查中果然在他们的客房里看到了很多碟片、违禁书刊、药物和一些“用具”。
　　 在搜查王明寿的客房时，有两只蜥蜴、两条蛇满客房来回游走着，民警们怕被蛇咬着，就要求王明寿把蛇和蜥蜴关进笼子里。王明寿照做，把蛇和蜥蜴关进了笼子里，放在角落里。民警们这才放开手脚，进行仔细搜查起来。
　　 搜查了半天，什么疑点都没发现，民警们纷纷回来报告。秦良羽和凌云渡双眉紧锁，情绪有些低落，闷声不响地等待朱宝库的训斥。投资商们也很不满意，大声小气地发起了牢骚。朱宝库怒气冲冲地向秦良羽方向迈步，被高占林一把拦住，朱宝库只好不情愿地跟着高占林走开了。
　　 “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他们没日没夜地工作，很辛苦的。我们要给他们点时间，给他们点空间，让他们理清思路，这样有助于快速破案。”高占林意味深长地对身后的朱宝库说，“你一味地训斥他们，这样的严厉，无形中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压力，这样不会让他们聚精会神破获案件，我们要有耐心啊！”
　　 朱宝库止住脚步，咬着牙恨恨的说：“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我们也得为我们的民警们着想啊，他们平时的付出要比其他岗位工作人员要多的多，他们是我们和平时期维护社会稳定，国内安全的最有利的保障啊。”高占林对朱宝库耐心地说，“我们应该多理解他们，支持他们。人嘛，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这么离奇的案件也得有时间查找梳理线索吗，急于求成，就会把案件变成为积案、陈案的，是会做‘夹生饭’的。”
　　 朱宝库还想不依不饶秦良羽他们，真想到秦良羽面前破口大骂一番，以消除心中的闷气。
　　 “好了，我们还是请投资商们到餐厅，陪他们吃饭，顺便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高占林耐着性子对朱宝库说。
　　 朱宝库咬着后槽牙，垂头丧气，默不作声地跟在高占林身后走向电梯。
　　 “奇怪了，朱书记怎么没来骂我？”秦良羽对凌云渡说。
　　 “别急呀，现在是午饭时间，等他吃饱喝足就来骂咱们了。”凌云渡苦笑着说。
　　 “他有什么后台啊？”林俊峰气氛地说，“什么业务也不懂，就在哪儿瞎指挥，还逮谁骂谁。”
　　 “你没看见高书记都得让他三分吗？”凌云渡还要继续往下说，被秦良羽用目光制止。
　　 “哎，我的林大队长，咱俩还得去找那个‘厨王’聊天去啊？”任剑飞走了过来，对着林俊峰说道。
　　 “找他有什么可聊的？”林俊峰不屑地说。
　　 “我感觉他就是我们侦破案件的关键，案件能不能突破就在他身上。”任剑飞一字一句地说。
　　 “他！我怎么没看出来？”林俊峰惊诧地看着任剑飞。
　　 “你要不愿意去就拉倒，我就自己去了。”任剑飞说完，不等林俊峰回答，转身就走。
　　 “你小子，要是当上政法委书记，比那条头‘猪’还得霸道。”林俊峰笑着对任剑飞说道。
　　 “你就照那么说罢，不过你可不能拿我和他比，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任剑飞懒洋洋地说，但脚步却没停，直奔电梯。
　　 林俊峰看了秦良羽和凌云渡一眼，二人示意赶紧追上任剑飞，林俊峰快步追上任剑飞，搂着任剑飞的肩，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着。
　　 见二人走进电梯，秦良羽和凌云渡满意地笑了。
　　 当任剑飞和林俊峰来到厨房前，只见王明寿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正在与身后的“厨王”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见二人走来，王明寿客气和他们打招呼，知道二人是找“厨王”了解事情的，王明寿便和“厨王”说声：“快点把我们的菜送到餐厅来的。”说完就走开了。
　　 “你好！”任剑飞来到“厨王”面前与他打招呼。
　　 “你们怎么又来了的啊，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的吗？”“厨王”有些不愿搭理地对二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