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遇见】致母亲(外一首)
1、致母亲
不是一般的痛。
4月8日,这个特殊的日子
没个人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都像是
在失忆在逃避
你一个人坐进夕阳里,晒您肩上
有让人肃然起敬的扁担凹印
但我却看到了您至今仍淳朴坚强的心
夕阳咽下山峰最后一滴热泪,像是在说,
我想和您拍张照
隔着手机监控屏幕,我至今无法忘记
您说过的一些话,以及您当时
脸上的悲凉表情。你说;
而今的娃们,为什么就不能
隔三岔五的,回到
隐匿在记忆深处的局柳屯,吃上
您老人家做的可口饭菜
与一些自己熟知的亲人说说话
您又问夕阳:把一个地方住成故乡,
需要多久呢。夕阳,
实在是回答不上来,因为它
也在想这个问题
4月8日,您的生日
我在监控里跟您说,妈,生日快乐!
您仰起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您有点害羞,笑了。冲着摄像头
长寿面煮好了,你们在外面可安好
您心灵的纯真
您厚重的背影
撑起一片无限的静美
我都沐浴着您灿烂的祥光
被您认定为故乡且能承载苦难
的地方
除了可以安心,更会摄魂的地方
母亲,这
拥有您的我,拥有故乡的我
是何其的幸运啊
(2022-04-08,东莞)
2、无题
像寄居蟹,把身子全部寄予
——城里的建筑工地,工厂,写字楼
甚至天桥,桥裆
把老家都遗忘得一干二净
都忘了自己从哪里来
来了就是XX人,头顶
高大上的立体广告语,何时
被风掏空了。是不是
本来就是空的,一列列高铁高调撕裂
路灯的昏黄疑惑后
一切都静默
听过蚊子与苍蝇呢喃
看过鸳鸯相依相偎
想起孩子哭着、闹着、笑着
想起爱人,一个吻,一行泪,
一串誓言。将往事丢到风里
把自己遗弃在水泥森林
风沙迷了眼
固执地抽着老家牌子的烟
抓起装满红薯酒的咖啡壶,给
搪瓷杯干涸的双唇收集
爱人唇纹和着自己的血液
那些符号不是图腾
只为细细地品出
老家泥土的腥味
虽化作他乡的水土不服
心底依然丝丝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