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香】留守的鸟鸣(散文诗 外二首)
◎留守的鸟鸣
我的故乡,是宁夏南部山区,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
然而在童年,墨蓝的天幕,群星闪烁,宁静而甜美。梨花白色的月光下,它却美的有诗意,银妆素裹的样子,如无数雪花在绽放。
每天,村庄在鸡鸣犬吠,和吆喝牲口的声中渐渐地苏醒。人影幢幢在晨曦中晃动。
一轮旭日,从玫瑰色霞光中喷薄而出。无数的鸟鸣,有的高亢,明亮,有的低调,婉转。汇成一曲生命的交响。接着,雪白的羊群像珍珠缀满山坡,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辈,在希望的田野上播撒希望,更有孩子的欢声笑语,飞上了云朵,飞向山岗……
小小的山村沸腾了!
朝霞沐浴胭脂,清风为她梳妆,露珠装点洗颜,鸟儿为她歌唱。晨光中,山村更加明媚,动人。
成熟季节,瓜果飘香,色彩斑斓的秋叶,做着花的梦,希望羁绊蝴蝶的翅膀。
凛冽的日子,它则显出黄土高原固有的黄褐色肌肤,如一位耕耘岁月太久的老人,饱经风雨的脸庞,历尽沧桑的臂膀。层层叠叠的梯田,是他的面目,布满沟壑的丘陵,是她的脊梁。
像极了罗中立那幅叫《父亲》的油画。
如今,故乡已成为回不去的记忆,时间铸成了遥远的旧梦,岁月记满了浓浓的念想。小小的村庄,已是一付消瘦,萎靡的模样,乡愁被连根拨起,再也寻不见,心中的那份灵魂的栖息地,只有村口的那棵老榆树,还倔强地撑着一个村子过去的图腾,成了故乡最后的守望。
故乡,一头承载着苦难的历史,一头挑起逐梦的小康。
一群麻雀,在干枯的树桠上唱起挽歌。黑老鸦在天空聒噪,一声声喑哑地呼喊,孤独、凄切、苍凉。
我飘泊的魂啊,该何处安放!
◎碎片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几段无法修复的碎片。
在一个风起梨花时节的黄昏,年轻的姑姑,带着她永远的痛长眠了。她终于不再在明明灭灭的油灯下,诉说她永远都诉说不完的辛酸与痛苦。绵绵的愁雨罩着全家人的凄苦,奶奶更是哭得几次昏蹶,也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无法抹去的伤楚。
多年以后,宠爱我的奶奶,又在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如同一片浸透风霜雨雪岁月的枯叶,从老树的枝头缓缓的坠落。几经留恋,几经盘旋,飞到另一个世界,飞到梨花白色月光深处的天堂。
那绵绵的细雨,像一把把刀子,把我的心刻成了无数的碎片,至今无法愈合。
又在一个满天飘着雪花的冬天,苍老的父亲,如一堵久经风雨的老墙,悄无声息地轰然倒地,融入他耕耘了一辈子的黄土地。那天的雪啊,惨白的刺痛了我的双眼,天冷,心里更冷。那天落在心里的雪,却至今不能消融。
剪辑岁月中那些的疼与痛,被风撕成碎片,生命如同被凌迟。虽然,心里渐渐结了痂,但轻轻一碰,仍然会渗出嫣红的血。
这些年,生命中的疼痛,不想说,也不必说,习惯于一个人咬着牙忍受,忍受风的切割,霜的击打。
只不过有的人笑着哭,有的人哭着笑。有的人在深夜用文字疗伤,拯救那颗破碎的心!
或许,蛾子的梦里,没有花香。
◎母亲与雪
记得儿时,下一场雪,母亲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房前屋后。时常披一身雪白,云鬓落满洁白的雪花,如同撒上的白栀子花瓣。母亲和雪花一样的温情,好看。雪地里的母亲,宛如一幅美丽的踏雪美人图。
然而,日复一日,母亲把年华煨进柴米油盐的烟火里,将青春掩埋进五谷丰登的田野中,又让一天天长大的儿女,分享尽了她的美丽,把自己融进了那条叫岁月的河。
生活的重担,把母亲挺拨的腰身,生生压成了门前的那棵躬身柳树。
母亲佝偻的身子在咳嗽中,不住地颤动。白发在寒风中,被无限拉长,如同一根根银丝,发白的亮。
雪花见证了岁月,也滋润了时光。
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母亲坐在大门上,点亮红灯笼,沏一壶春色,似垂钓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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