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不能忘却的记忆(征稿·散文)
我的母亲,就在我们面前骤然倒下。母亲留给我们最后一句话是,我好冷好冷!我紧紧搂着母亲,使劲呼喊着妈妈泪如雨下。就像当年小时候,经常迷路了茫然无助的时候喊妈妈一样,我那样撕心裂肺……
母亲倒下那一年,刚好56岁。
这个数字,多年以来一直刺得我心痛,母亲患病得太年轻了,我真的无法接受。如果这个数字前后置换一下,是65岁多好。至少母亲还有十余年的健康。果真那样的话,我可以好好陪伴她孝敬她,这样的话,我的一生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了。母亲,您知道吗?以后您的儿子活得再成功日子过得再滋润,因少了您的参与,我的幸福永远都是残缺的,无法完美。
十八
至今我依然觉得神奇的是,母亲为什么要选在妹妹生日的这天预示我们她要走了。我们以为母亲当夜会驾鹤西去,可是没有,她总被那缕气若游丝带着。妹妹时不时打电话过来问问母亲的情况,说机票定了,明天一早启程,但愿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妹妹生日第二天的凌晨,也就是公元2017年11月12日凌晨6点08分左右,我和父亲在那一刻因为劳累肯定是迷糊的。妻突然“蹭”地从坐的凳子立身起来,喊着妈妈。我和父亲都激灵灵一下缓过神来,妻用颤抖的手指着床头旁的心电监护仪沉痛地上说,妈妈走了!我望见屏幕上面之前的数字瞬间全没了,波浪线也在慢慢地拉直,拉直……值班护士察觉到我们这边的动静进来了,开始取挂在铁杆上的输液瓶,我清晰地听她说了一句,点滴已经打不进去了。我追问,我的妈妈真的走了吗?护士点点头说,节哀。
那个瞬间,我只感觉身体轻飘飘地飘起来又好像轻飘飘地落下来。而与此同时,父亲接起了医院的座机电话,父亲用嘶哑而低沉无力的声音说,秀啊,你妈刚刚走了。
难道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吗?母亲的潜意识里,难道就在等她千里之外的女儿这个电话吗?母亲等到了妹妹的这个电话,终于了却最后这段尘缘才走了。
我悲痛过后再想想,母亲的灵魂就是美丽的天使,只是她降临人间,托付在了一个病恹恹的肉身,让她饱受疾病痛苦的折磨。脱离了这样腐朽的肉身,相信母亲的灵魂不再负累,世间的种种疾苦,再也不能将她侵蚀。
转眼,母亲就逝世五周年了。可是,时常我在魂牵梦萦里,常常梦到母亲四肢灵活像正常健康的人,常常梦见她冲着我慈祥地微笑,似乎对我有着千言万语,醒来,我总是泪湿衣襟。
这五年里,我经常看到与母亲身材穿戴的相似的背景而驻足,神思恍惚忘乎所以……
这五年里,我经常爱循环这么一首歌:我想天堂一定很美/妈妈才会一去不回/一路的风景都是否有人陪/如果天堂真的很美/我也希望妈妈不要再回/怕你看到历经沧桑的我/会掉眼泪……
这五年里,有一次朋友相约吃饭,自我介绍的时候,一位与母亲同龄的阿姨居然还同名同姓,我兴奋地给她讲了这样巧合的事情,并且加了她的微信……
这五年里的有一天晚上,一只蝴蝶不知怎么闯进了卧室围着大灯飞来飞去,我挥动扫帚准备将它消灭。一旁的妻阻止了我说,别拍,它可能是妈妈今晚化作蝴蝶来看我们了,瞬间,妻的话破防了我脆弱的内心……
妈妈,原来您一直用另一种方式陪伴在我左右,似乎从未曾远去……
二○二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于成都市龙泉驿区果壳里的城
疫情封控中
母亲,具有中华民族勤俭持家的传统美德。这篇回忆性的文章,立体的画面感很强。随着笔落之处,“我”也就是读者,作者,一同出场。毫无遮拦的与责任与人性与母亲与医院,进行着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博弈,厮杀。那种无声的,无形的痛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才刻骨铭心。现实与梦想,金钱与亲情。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两个字:尽孝。是的,三十年前父母养我小,三十年后,我养父母老。一代一代的家风,孝道,需要我们传承。母亲也好,父亲也罢。他们对儿女的爱,永远是无私的,无价的。
朴素的文字,最能打动人心。好,惟愿作者,好好生活下去,一次告慰在天之灵的母亲。我想,我们幸福,快乐,平安。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