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岁月,潮起潮落(随笔)
历遍时间维度上的潮起潮落,在每一个季节都有不同的风景。春天的花开,夏天的蝉鸣,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花。这些都是生命的馈赠,也是人生的美好。虽说是现实的物和着时间变了又变,但总会有终与始之间穿梭着的不变情怀。我们喜欢回忆,回忆过去的种种,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回忆着那些不能忘记的逝去岁月,那些已经远去的人,或离开,或离去。我们徘徊着,久久无法迈出向前地一步,想着等到不痛,能释怀过去,天真地以为可以像储存的文件一样,用快捷键轻易地抹去,然后重新读取现有的一切。所以,理性成为了我们这些“现代人”的词条,用数不尽的信息,打压着不经意瞬间的泪流满面,用旁人生活的乐,按着曾经伤痕的苦。可是,我们真的了解自己吗?人类并不是绝对理性的概念,既然知道了曾经的刻骨铭心,又怎么能充斥着傻气地说一句,“是吗?我都忘得快差不多了。”尽管不停重复放下的话语,但在数不尽情感的联系下,依旧斩不断四处发芽的根。是放下了吗?是感慨命运无常后的悄悄隐去。
在万物苟且下,背负着愿丢而不想丢的脆弱,眼看时间的流逝随着世界大雨滂沱,何必冲动着不得欢愉的故事。它在进行着,在过程里传递世界,而大多数的我们都想要一个结局,却因事实的不为人力而悲喜交融。无法后退,也难得停留,在这悲喜之间所能界定的,正是情怀在生根发芽。岁月往替,赋予小小的物件情怀,它也许会遗失,但不会不存在。所以你是否也有这样的记忆,一支笔,已经使用了多年,它或许是没有生命的,但它已经陪我们度过了太久的记忆,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时间会让它无法停留,而这无识无灵的物,会在斑驳下,被时间雕刻,被磨损,被清洗,沥下情怀,存留感动。我也拥有着这样一支笔,它从高三就伴随我至今,曾经银色的漆皮早已磨损地所剩无几,但我始终在自己的背包中放着它。它很坠手,因为是金属的,写字时很是费力,但我用了很久,用得顺手。有时候,我只是单纯握在手上,便有不少回忆,想起了考试闲暇时,草稿纸上的涂鸦,想起了掐着时间,写完作文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在没有多少的触感下,传导着与它有关的一切,忙碌,轻松,着急,惬意,而更多的是春去秋来的随风世事,怕忘记,也怕它没有意义……
所以这支笔,它有过高考,也有过日常的模考,亦在风雨奋斗三百六十五天夜晚,有过灯光下的作业。我感谢那时的奋力,感谢它赋予给我的回忆,所以我格外得珍惜。在大学期间,我换过无数的笔芯,却已经舍不得熟悉外壳,给我留住的舒心。在守旧中,我一遍又一遍地感受着时间的刻不容缓的冰凉,亦无法寒住它给予我次次考试的温度。如今,我很难每天再捡起它书写,键盘的敲击声给我带出的是时时不能停歇的忙碌。就像历史封存在时间的角落,记着故事的书,总能在某一个瞬间被人担去灰尘,再发出“曾经啊!”的感叹。没有意识到历史的浪漫,却融入了故事的温度。虽然我们总是吹捧着文学家、哲学家的浪漫,在那温言蜜语、豪气柔情间,企图挖出诗与远方的美好,但却在自身岁月的层层密织下,忘记了秋收冬藏生活朴素的文明。或许我们的生活过于板正,或许我们的生活过于平实,在谨小慎微中,也难得豪爽的快活,这是我们的“负气”,亦是物质生活毫无顾忌地予我们生活挤压的迷失。所以我们在追寻,在探求,在毫无熟悉感的书本中,希望找到“美好情怀”的答案,找到那潜意识的“本我”在岁月侵蚀下,究竟还留有多少浪漫的“文明”。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好像岁月留记下的文明,永远也无法抓在手中。或我们离去,或时间飞速,生命与现实总在不断地碰撞下,得以消亡。在一份份的感动,一个个的物件中,我们看到的人的光辉,也看到了人的渺小。但这不妨碍我们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向往。正是生命的存在,创造了岁月下的文明,刘慈欣在小说《三体》中说,“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人类并非是在地球上永生的,我们的祖先,为了人类的延续,不断探索宇宙,发明了火药,造出了飞机,建立了城市,开始了工业革命。是真的因为文明下时间留给人们的奇迹吗?时间的无情是古往今来人的共知,我们会留恋,会感叹命途多舛,会因心爱之人的离去而郁郁不欢,会因为对美好的向往而蹈历奋发,便是时间赋予人类的情怀。故文明并不是生来存在的,在珍贵而渺小的确幸之中,人们努力生存,努力生活,努力在岁月的起点便开始诗画般地憧憬。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邶风”中的《击鼓》,是这样在岁月的长河下,演绎着生命的永恒,让人感受到文明的情怀。深情的告白,是原始的温柔,不管是何种形式,一份情书,总能荡起心中的悸动。就像《白说》中说的那样,“无论用鹅毛笔,还是用圆珠笔,还是用键盘敲,用手机输入,形式上的千差万别,但脸红心跳的感受从未改变过。”时间促使人们学会了珍惜,也促使人们学会了浪漫,是生命给岁月带来的活力与色彩。所以当你举着灯,在寂静的时间中来回穿梭时,人类中源自血脉相连的冲动,让人由不得彼此依靠。那远古时代相互依偎的记忆,至今也未曾磨灭。自人类诞生时的扶持,在行走,在壮大,在肉身消散后,触不到,仿佛也能存在心房供暖。
四季如风,春去秋来,百分之九十平淡的生活,在繁杂的量之间,表显扎实生存的质,更在凡凡的画布中勾勒出“活着”这个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的饱满。“志大才苛抒意难,处烟云雨恨实磐。”这是我曾经笔下的书生手笔,或许已经没有了“意气”,没有了当年的舒展,但我依旧记得在二十岁那年生日的勉励。看着美好的世界,却在心中泛起了孤独,用手捉住方寸,殊不知时间仍是不停。有限,有限,哪里都刻不容缓地告诉自己时间的轮转,已无法驻留。所以抵着岁月文明潮起潮落,我在诗的最后写下,“功启春来回岸暖,徐清水静定风安。”因为历遍时间维度上的潮起潮落,在每一个季节都有不同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