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如果可以,我想去流浪(散文)
如果可以,我想去流浪。放下所有羁绊,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从清晨,到夜晚,跨南域,穿北疆,经四季轮回,阅世间万象,即便风餐露宿,踏破芒鞋。
一路流浪,我无需背负沉重的行囊,天可为被,地能为床,头枕山石,身盖月光。仰望星辰,晨露沁香,我便心无旁骛,安然入梦,睡到天明晌午。
当旷野的风卷着几许炊烟的气息而来,夹杂着花瓣的暗香,我自会从梦中醒来,伸着懒腰,拥抱阳光,肆意享受这烂漫的时光。
无聊之际,我会寻个水流平缓的河滩,拾个平扁的瓦片打个漂瓦,看一圈圈的涟漪荡开,或是,吹个口哨,由着心绪,哼唱几句不着边际的调。
一路流浪,我亦无需光鲜的衣裳。只要衣能蔽体,足有鞋穿,我便可卸下世故的伪装,忽略世人异样的眼光。众人皆未醉,我亦非独醒,不必在意着清与浊的界限,以纯真的姿态,独行于远方。
没有俗事缠身的纷扰,没有碌碌而为的颠簸。无需面临生活的柴米油盐,无需在意人生的成败得失。不为名利追逐,不为富贵奔走。
当食能果腹时,我便心情愉悦,心里自然升起一股满足感;当风雨来临时,若避无可避,我便泰然处之,一蓑烟雨任平生;当其乐融融时,我也会喜笑颜开,体会着难得的欢乐。
一路流浪,更不必留意尘世的喧嚣,放下现代网络的羁绊,感受晨暮的交替,感受季节的变幻。
白昼,或游荡于山庙间,讨杯苦茶,坐闻禅音;或闲坐于溪水涧,择一石台,静看鱼欢;或侧卧于市井旁,含枝草根,阅尽众生。
夜幕,或畅饮一壶老酒,举杯邀月,对影成双;或仰望一片星河,神游物外,随遇而安;或独觅一方长亭,万籁俱寂,独享虫鸣。
暖春,待风和日丽,赏百花争艳,待细雨缠绵,体润物无声;炎夏,择通凉桥洞,聆听蝉鸣;择雨后草堂,听取蛙声。金秋,踏无垠荒野,看雁南飞,踏无边落叶,看尽枯荣;寒冬,寻一片暖阳,观银装素裹,寻几棵苍松,观西风凛冽。
我踽踽独行,向往着南国的相思红豆,闲来无事便吟唱几番;崇敬着北地的传信鸿雁,以慰内心的青云之志;朝拜着西域的圣洁佛地,用最虔诚的姿态;瞻仰着东方的浩瀚沧海,感知沧海一粟的渺小。
我且走且行,信马由缰,或为一花一草停留,或因一景一物凝神,如此走走停停,流连忘返,又停停走走,奔向新的路程。
只是……目光收回,如梦初觉。眼前只有生活的苟且模样,平白斩出一道天堑鸿沟,隔断着诗和远方。
如果可以,我想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