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亭】酒癫子(传奇小说)
我们这里的人都叫他酒癫子,原因是他一喝醉酒就不怕天不怕地的胡说八道,而且说得出来还做得出来,酒醒后又哈哈一笑,百事大吉。对于这样的人,大都是敬而远之,一般都不招惹他的。
这个酒癫子大名姚二洲,五十多岁年纪,喝了四十多年的“遍山大曲”。啥子叫“遍山大曲”,就是村里人自己煮的包谷白酒,也叫“白老烧”,比不得那些瓶瓶罐罐装的那些高档酒。姚二洲喝白酒还有一句名言:“随你么子酒就是比不上老子的包谷酒。”姚二洲酒量大,每次三五斤都干得下去,村里有个闲逛的二杆子骟他的经说:“酒癫子,我拿两瓶白云酒换你的一瓶遍山大曲搞不搞?”姚二洲顿时把脸一翻:“瞎你妈的狗眼,你把老子当癫子整是不?谁不知道遍山大曲就是包谷酒,拿茅台酒我也不换的!”
据了解内情的人说,姚二洲原来是一个清醒百醒的好人,他成为酒癫子都是别人害他的。这话说起来长,说当年姚二洲结媳妇翻修房屋时,他的古怪父亲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地脉。那个风水先生不过四十岁上下,一副色眯眯的三角眼。只见他拿着罗盘这里比比,哪里看看,指着西南角说这里有一股邪气,必须用未过门的媳妇身上的月经来驱邪。他的媳妇顺从的来了,风水先生就把他关进房屋里边。风水先生在房内做“法事”,姚二洲觉得不大放心,就悄悄躲在窗户外边看。他看到风水先生嘴里念着有词,一只手虚抓虚拿,一只手就去解他媳妇的衣服。姚二洲顿时气得两眼冒血,一角踹开门,扭住风水先生就打,打得风水先生遍身五颜六色,还把罗盘,令牌等物扔到地坝里,“你敢调戏我的媳妇,老子打死你!”风水先生吓得连忙溜走。
房子翻修起来后,姚二洲结婚了。喝喜酒这天,那个风水先生也来做客了,他送给姚二洲五斤包谷酒,还加五斤土腊肉,那时节这些东西是贵物,算是天大的好礼,风水先生一脸虔诚,说是来给他道喜赔罪。姚二洲觉得礼物很贵重,加上媳妇又没有吃亏,就来过“伸手不打送礼人,”来个顺水推船,晚上客人大都走了,那个风水先生还在与姚二洲喝酒,一杯一杯接一杯,一连五大杯下肚,风水先生含着醉意回去了。姚二洲却醉得不省人事,对着大门就拉尿。原来那个风水先生给他送的酒里边放了一种叫醉心桃的东西,喝醉了就要发癫,胡乱做事。姚二洲不知情,待他把五斤醉心桃酒喝完后,就变成了喝酒必醉,醉就发癫。酒醒来后又是正常人了。姚二洲这个酒癫子就是这样形成的。
姚二洲发觉是风水先生在报复他,就去找他理论,谁知风水先生当天晚上就外出云游去了。姚二洲找不到风水先生,回家就对着岳丈老汉一顿乱骂。骂岳丈收他的高彩礼,把女儿当牲口出卖。骂完岳丈他又开始骂天,说天没有眼睛,不保佑老实人,不给农民造福,还降下瘟疫灾情来害人。他骂道:老天你瞎眼了,不给好人好运,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他骂道:天老爷,凭啥贪官千年在,好人命不长,养的雷公电母干什么,不去劈死贪官……丈母娘一见这样,心想那还了得,就想悔亲。可是她的女儿不同意,说男人还是不错,是别人害的,酒醒后就好了,请母亲饶恕这个德行!
谁知这以后姚二洲就真的成了酒癫子,整天游手好闲,把责任地全扔给她的老婆做,自己一根草也不拿。酒癫子成天到集镇酒楼,酒店去喝酒,结交了一帮酒痞子,一把花生一瓶酒,一盘菜一瓶酒,一席酒菜喝几瓶酒,还学会了喝靠杯,喝交杯,喝整杯,划大拳,喝完就倒在地板上,墙角边昏昏大睡……
在酒癫子的酒友中,有个叫朱发财的,是不久前被开除的小公务员,据说还当个副乡长的。这个朱发财不仅贪酒、贪色、贪才,还会说一口挑拨怂恿的话。那天他们两人在一酒店喝酒,当女服务员为他们端来好酒好菜,朱发财就眯着眼盯着那个女娃看。朱发财知道姚二洲酒后发癫,就说:“老姚,我今天输你去给那个女娃灌几口酒。只要你去了,酒钱我一个人出!”姚二洲嘻嘻一笑:“你还怕我不敢去么!”说着就把酒碗端起来,倒上满满地一碗,向那个女服务员走去……那个女服务员感到大事不好,想寻机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那个女服务员心慌之际,只见姚二洲一个灵活转身,一只手捏着朱发财的嘴巴,把一碗酒对着朱发财的喉咙就灌下去……“咕咕咕……”朱发财顿时脸青面黑。姚二洲开言道:“你这贪官,认为我是酒癫子好欺负么,老子是酒癫子不假,但是比你这个贪官要干净,你这个家伙就是靠捞钱袋子起家的,最后又被裤带子把你干垮了,我要是能够当上你这个官,我就要为老百姓好好做事,要做对得起老百姓,对得起国家的事。你叫我去危害人民,我就是不得干……”
酒癫子一席话,说得围观者拍手叫好。再一看那个朱发财,早就醉倒在桌子边了,睡得像死猪一样!
酒癫子结账付了酒钱,无事一样的走了!
“别看他是酒癫子,还癫得有点明堂也!”人们议论着,不知是赞赏,还是评价……
2023年5月24日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