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鲁·爱】怪物(小小说)
告别了检查组,男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决定走路回家。路上男人就想好,回家什么也不干,先睡一觉再说。
打开门,阴寒让人倍感压抑的空气,笼罩着男人。男人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经过一番胡思乱想、左顾右盼,男人更加茫然不知所措,仿佛不能认同这就是他的家。十分钟后,男人才缓过劲来。认定家里确实没什么。男人想,也许是太累了,身体轻飘飘的。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里,男人发现身体在下沉。他想爬起来,男人使劲抓着床单,向下用力,抵住床,想把自己撑起来。无力感再次袭来,男人也不再挣扎,不一会儿耳边鼾声阵阵。
男人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刚才进屋自己没有关门。这种感觉非常强烈。男人很清楚,自己得起来去关门,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他的眼睛跳得厉害,牙齿也不停打架。男人无法起身,只是翻来覆去,在床上打滚。
嘎吱。门开了。男人仿佛听见了。然而,行动上,男人还是紧闭着眼睛。就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男人清楚地听见,屋子里出现脚步声。脚步声不像是人的,具体像什么,男人也说不上来。屋里的脚步声,有时候很轻,有时候很重,有时候一跳一跳,并不规则。
最近,男人也感冒了。无意识地咳嗽。他立刻意识到这个找死的举动。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
脚步声戛然而止。男人听见有杯子掉落。好在是塑料的,掉在地上,没发出太大的声音。
男人使劲捏了自己一把。拜托,死到临头了怎么还能睡得像死人一样。如果是做梦,也该吓醒了。事情并没有因为男人的举动而改变,大腿上的疼痛,也让他觉得不真实。男人再一次听见房间里的鼾声。那是他自己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想到了克里斯托弗·诺兰导演的影片《盗梦空间》,那里面睡觉的人,也是醒不过来的。他们得进入一次危机或者死亡,才能从睡梦里出来。
男人开始惧怕起来。屋子里究竟走进来什么怪物呢。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今天他就要不明不白得结束生命吗?
他仿佛又看见那位检查组的工作人员,一直在问他关于工作上的事,他满头大汗,总感觉自己什么地方没有交代清楚。他重复说着一些自己知道的或者有些还是比较陌生的话。好几次,他感觉面对着一张嘴。那张嘴大张着,从里面不停发出似懂非懂的声音。
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难道刚才连房间的门也是开的。男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现在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道什么怪物,抓着门把手,吱嘎吱嘎的。男人想,为什么不能够睁眼,看一看现在的情况。房间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进来了。男人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似乎是粘合的。使了半天劲,还是没能睁开。
怪物慢慢走到男人的床边。男人一动不动。他感觉一双血淋淋的眼睛正在盯着他。局长,主任,女友,房东的脸一股脑地出现在他的大脑里。男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操控人体的任何动作,他像是跟自己失去了联系。
早晨,男人睁开眼睛之前,他仿佛听见了奇怪的叫声。 他也不能确定叫声存在于他的潜意识里还是真实存在。他立刻站起来,跑出房间。防盗门关得好好的,他这才放心。一转身,男人愣住了,客厅的地上掉落着一个塑料杯子。他的脑中又开始回忆起昨晚的遭遇。他愈发相信自己家受到了怪物的光顾。可是,怪物现在去哪里了呢?
男人站在原地,环顾房间的四周。那只钻进他身体里的怪物正透过男人的身体,看向窗外。正在寻找它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