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州•芬芳】我在扎兰屯六中队跑五公里(散文) ——扎兰屯市森林消防大队的五公里精神
“不怕你笑,来咱中队的第一次五公里考核中,我都跑到尿失禁了。”六中队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中队长说道。这句话对于我这个初入队伍的大学生来讲,无疑是极为震撼的。一个和平的年代,一份体面的职业,一位而立之年的男人,一次普通的五公里考核中到底存在着一种怎样的力量?!
(一)争创一流的狂热
“你听说过六中队吗?”讲话的是六中队二班副班长陈友亮。我跟他最早相识于支队预任班长培训,那时的我还在另一个单位。他微仰着下巴,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给我印象尤其深刻的是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当他讲出“六中队”的时候,就像一位狂热的信徒诵读着信条,这是我当时的第一感觉。“不太清楚。”才来队伍不久的我如实地回道。他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来,紧随其后追问道,我们中队可是总队有名的“机降神兵”,你居然不知道?之后的事情便记不清了,我一向记性不好,可时隔半年,当我调任到六中队,我却一眼就认出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六中队就是……”“咱们六中队……”“为了六中队……”,来到新单位后,我无数次从兄弟们的口中听到“六中队”,我也见到了更多片像陈友亮眸子般的亮晶晶,我第一次真实的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信仰”的样子。六月份支队要开展两项比武暨季度考核,中队长希望我和另一位实习学员竭尽全力跑进二十三分钟半,我当时下意识地问了下重装五公里的优秀标准,中队长说:“是二十五分钟,但那个标准我们从来不看,我们最近这些年,就没有跑到过二十三分钟之后,我们争的不是优秀,是第一!”
(二)永不言弃的刚毅
“当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时候,我就低着头,跟着跑道的标线跑。”一分队长张旭向我传授着他独家的五公里跑步经验。张旭是一个爽朗的山东人,九三年生,如今三十岁年纪的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很难想象,不到一米七的个子,六十公斤的身体居然可以背着二十斤的负重,五公里跑到二十一分钟。作为老乡,我挺喜欢跟他聊天的。听他说,他年轻时候,是可以轻轻松松跑进十九分钟的。我们中队二级消防士以上的骨干,个子大多都是不到一米七、六十公斤重的样子。记得当时第一次重装五公里训练时,看着骨干们高高越过脑袋的负重背囊,那种视觉冲击感尤其记忆深刻。对于体能一向不好的我来讲,除了担忧,貌似还有一丝丝庆幸,庆幸自己可能不会太丢人。可当出发的哨音一响,那种庆幸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骨干们“噔”的一声就发射了出去,起步就如我的冲刺般。有次聊天时,我曾开玩笑地讲到,你们是不是有三颗肾呀,怎么能跑这么快,“练呗,我们以前每周都能跑六七十公里,吐了跑,跑了吐。”一位骨干讲道。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他们如今那像流水线加工般一致的古铜色皮肤,那前额头发稀疏的刚毅样子,十年前,他们也应是帅气的小伙子吧。
(三)积极乐观的豁达
“有次五公里跑,冲了一公里,岔了气,特难受,我就给自己讲,都跑了一公里了,还剩四公里,顶一顶!”讲话的是四班长洪银伟,因半月板损伤长期需要戴护膝的他,却格外喜欢跑二十公里的半马。我作为一个五公里轻装最好成绩只有二十五分钟的人,客观来讲,在这样优秀的团队里是充满焦虑的,我总是不断地试图在跟他们的聊天中寻找五公里提速的秘诀,可结果却是挺让人沮丧的,我听到的最多的答案是“练呗”“顶一顶”之类的。作为一个没什么运动神经的人,我很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我试图像过去二十年读书生涯中的做题般,寻找着五公里这道难题的最优解。我在脑子里搜刮答案,我想起了每当清晨睡眼惺忪的出操跑步时,总是喜欢讲“美好的早晨让我们来一个响亮的呼号”的三班长莫永根,想起了繁重的训练后喜欢“唱歌、下棋”的二分队长郭晶飞,想起了出公差勤务都能像个孩子般蹦蹦跳跳的一分队长张旭,可莫永根经常性地受腰椎间盘突出困扰,张旭桥本甲状腺功能减退严重,郭晶飞长期需要喝中药治疗脑神经衰弱,一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心头,突然感觉自己寻找捷径的行为有些可耻,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次五公里考核说什么也要顶住。又想起自己在五公里跑中段降速的时候,总是会伴着“剩下的路程漫长煎熬”的感受,如果非要找寻六中队五公里秘诀的话,或许积极乐观的性格算一个。
(四)精诚团结的偏执
“副导,你放心,拉也要把你拉过去,六中队的传统就是不放弃任何一人。”看出我担忧自己两项比武期间的五公里考核,一班长那正荣略有些霸道和偏执地讲到。“虽然这次考核许多骨干都被拉去比武,但我们还有……”四班长如数家珍地说着一个个名字。大家都在给我加油打气。“我刚来那会,”中队长讲,“六中队曾经连续九年位列后进队伍,如今则是连续多年先进中队,我们的五公里成绩在总队都是出名的,是六中队一批批的兄弟用十五年的精诚团结,不抛弃不放弃一位兄弟,把六中队从后进队伍的坑里抬了出来。”负重二十斤的五公里跑累吗?非常累,可为什么兄弟们会愿意即使一边骂着喊着,又要一边舍命地拉着推着跑不动的兄弟呢?我想到了陪记性不好的班里战士,熬夜背诵理论知识的一班长,想到了听到消防员家属受伤后,送康复护具的中队干部,想到了面对苦活累活抢着干的中队骨干,想到了因各种原因要离开六中队,眼睛饱含泪水却不敢告别的兄弟,“以队为家”在六中队不是一个口号,队伍里每个成员真心实意地将大家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我对“团结”这词有了最直观的认识,他活生生的、有血有肉地呈现在我的面前,他就是扎兰屯六中队的样子。
“梧桐叶上三更雨,夜夜声声是别离”。扎兰屯的这个六月无疑是极为难熬的,因为陪伴六中队十五年,被称为“六中队定海神针”的指导员调走了,之后陆续还会面临分队长、班长等骨干的抽组、借调、退出等各种事情,即使是一向以乐观著称的六中队,也传出了“诸神的黄昏、要变天了”等悲观言论,提及这些,一位三十多的老班长,眼神委屈无助得像个孩子。
六月初的扎兰屯突然降了温,空气中多了份萧索的情愫。队长说,未来一段路的崎岖他有预料,但他坚信只要六中队跑五公里的这股精神在,黄昏就永远不会到来,六中队必将如过去无数次的五公里长跑般,突破极限、迎来新生,拥抱新一轮黎明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