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舟】土匪黑老雕(传奇小说)
(一)
祁桂儿年方二八,出落得标致水灵,有文化的人说她有杨玉环的风韵和美丽,慢慢的方圆十里都知道了祁桂儿的美貌名声,前来说媒的人踏破门槛。
这个生长在农村的小家碧玉。父母自然是当宝贝捧着藏着,并不想让她嫁给官商巨富。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懂得门当户对,怕女儿过去会受歧视和受委屈。
只希望女儿嫁一个读书人,品行端正,家境稍微好点就行。那个年代的人大都是文盲,读书人很受人尊重。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户人家,有亲戚在省城经商贩卖皮革,其子被亲戚带到省城读过几年书,会写会算,说话彬彬有礼,而且心地善良,为人正直,深受长辈们喜欢,认为此子将来会比附近的人有前途。
经过媒婆联姻,两家甚是欢喜,还定好了吉日良辰。
谁知,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电闪雷鸣之际,闯入一伙土匪,将祁桂儿给强抢掳走了,还算有点良心,丢下一包大洋。
任凭爹妈鬼哭狼嚎,一伙人消失在风雨中……。
民国时期,我们这里的土匪猖獗,老百姓苦不堪言。
谁家白天卖了头猪或牛,晚上土匪就来了,消息非常灵通。
土匪逼问藏钱的方式又残忍又恐怖,撬地杆子,撬螺丝拐这些名称我只听到并不懂意思,反正非常痛苦。
听我爸说,岭上有一地主家被土匪抢过,将老俩口吊起来,怎么打都不说藏钱的位置,土匪就用棉花浸油,绑在俩人胯间点火,这才逼问出来。
后来又有日本侵略,施行三光政策,所谓三光,就是杀光,烧光,抢光。人们更是哀鸿遍野,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
相较于土匪而言,这小日本更可恶,可谓不共戴天!激发全体中国人民奋起抗日,千千万万的热血儿女无惧生死,前赴后继献出宝贵的生命。今天说的就是发生在我家乡土匪偷袭日军的事。
(二)
我家乡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在鄂南偏远地区,与湘北交界,这里民风淳厚朴实,代代耕种,与世无争。熊心民是黄熊岭比较本分讲信用的人,还喜欢给人说媒,口碑不错。
这天晚上他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翻进来的,无声无息,吓得他颤栗发抖,他老婆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这是土匪来要钱了呢,可自己家并不是地主富农,土匪从来没有造访过呀。
夫妻俩结结巴巴的求饶,说我们实在拿不出钱孝敬您。来人却很客气的扶她起来,让他们别怕,还说有事相求。
然后扯下蒙面巾,露出真容来,是位中等个头,面容凶黑,三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老俩口大惊失色,不敢抬头看,吓得面如死灰。
因为偷看土匪的长相是保命之大忌,很多土匪就是附近熟悉的人,白天是正常的庄稼汉,晚上蒙上面巾就是魔鬼,做坏事的时候熟人土匪一般不出声,让远地方的土匪问话,曾经有一户人家被拷打的时候说出一句话:"都是隔壁左右的,何必呢"。土匪就知道被认出来了,这家人都被灭口。
今晚来的这个汉子是附近一带的匪首,外号黑老雕。其手下人员不多,十多个人而已,其中很多人是半农半匪,真正的战斗力不强,欺负老百姓还行,若和别的武装势力冲突起来,只有分分钟就被灭的份。
于是匪首黑老雕就想发展壮大,尤其是想杀老东(老东是对日本鬼子的称呼)。想杀老东首先得要有枪,买肯定行不通,也没钱,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只有去抢。
抢谁的呢?国民政府的人见到老东来了早就躲得远远的,再说县城离这里那么远,还不熟悉,眼下最好的机会就是面前的老东。
这支日军不知是路过这里,还是只暂时休整,已经呆了三天还没走,队伍才十多个人,每个人都有一条枪,尤其是吃饭或休息时,都喜欢把枪像支晒木材似的架在一起,黑老雕认为这是最好偷的。
于是他将自己想法与众人商议,手下这些人都是些没见过大世面的乡野村夫,大家都见过老东的残暴,哪敢去虎口拔牙,认为这干的就是白丢性命的傻事,反而还劝阻起老黑来。
最后只有一个手下不怕死,愿意跟着他去。黑老雕又去联系其他地方的几个匪帮,共邀约到九人。
他们草草地作了一下规划,并不懂知已知彼,百战百胜的谋略,仅凭一腔热血而已。
但有一点却是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的,就是这次的行动危险至极,十之有九会回不来,所以出发的前一天大家都各自安排好后事。这匪首黑老雕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唯一的牵挂就是抢来的压寨夫人。
这女人像天仙一样美丽,更有万千媚态,黑老雕将她当珍宝似的宠着,自己死后决不可让她受委屈,思考良久才找到熊心民,托付他若自己死后给找个好人家改嫁。
这个土匪婆就是祁桂儿。
熊心民夫妇听说他们要去抢枪杀老东,肃然起敬,这是真英雄!真豪杰啊!大家对老东又恨又怕,只要提起老东就吓的魂魄飞散,谁还敢去杀老东啊?一瞬间觉得站在面前的不是人,而是天神下凡!
熊心民将老婆一扯,双双跪在匪首黑老雕面前合手躬拜,又崇敬又感动,老眼盈泪,满口答应匪首所托之事。黑老雕离开的时候让他们千万不可告诉任何人,不可走露风声。
(三)
第二天一整天,熊心民夫妇都在忐忑不安中渡过,心里一次次的念经求佛以期菩萨保佑他们成功,希望黑老雕等匪首们平安归来,到了晚上,等了一夜也没等来消息和动静,夫妇俩天没亮就按照匪首黑老雕说的路线,带着黑老雕给的信物,(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去找那个土匪婆祁桂儿。
农历九月上旬的天气正是冷暖宜人的时候,酷暑刚刚退去,严寒还没来临,很多树梢开始秃头,黄叶随风飘落,庄稼早已收割完毕,大地一片肃杀。
长江边上是三米多高,遍地的芦苇,一望无际,白色的芦花穗随风摇曳,站在高高的江堤上看去,像千军万马举着的长矛与旌旗,伴随着风吹芦叶沙沙的响声,好不壮观。
长江那边便是另一个省份湘北,那边也是芦苇遍布。土匪们大多都喜欢选在这种地方安营扎寨,遇到政府剿匪也不怕,他们人人都懂水性,进退自如。
如果不是匪首黑老雕详细的告诉他地址与暗记,熊心民是绝对找不到祁桂儿的,当他来到一条藏在芦苇中的船上时,才感觉到这安全隐密的措施做得有多好!
匪首黑老雕他们果真失败了,九个人全都羅难,无一幸免,悲壮又凄惋,尤其是黑老雕死的特别凄惨。
据来报信的人讲:匪首黑老雕他们特意等到上午老东吃饭的时候动手,那是一个大地主的院子,非常宽广,房间也多,还有专门的厨房,大部分老东都在房间里吃饭,只有三个在院子里埋着头在吃,枪都靠在房外墙边,院子里一颗树上还栓着一条大狼狗,当匪首们装扮着村民走到院墙边停下来的时候,那狼狗开始吠叫,黑老雕果断的发出指令:\\\\\\\\\\\\\\\'动手\\\\\\\\\\\\\\\'。第一个抢进院子里扑向那些枪支,其余的人纷纷从院墙和院门欺进去,等老东反应过来,那些枪已被黑老雕他们抢在手中。
院子里那三个老东赶紧朝房间里躲,其中一个跑慢了一些,被一把杀猪刀给捅倒在地,屋内的老东马上抓枪开始向窗外射击,几个房间里就剩三支枪,不一会儿就击倒二个土匪,其实黑老雕他们抢枪在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举枪射击了,可惜拨弄半天不见枪响,不会使用。
他们干脆将枪交给其中一个人,让他先行离开,便开始用刀捅杀院子里的另外二个老东,只有一个老东命大,连滚带爬躲进房间里,无奈地主家的门又厚又很结实,砸不开,才马上撤退。
撤退的时候只剩五个人了,他们从院门退出后,一路狂奔,后面是十多个老东加上狼狗,紧追不舍。抱着枪的人跑不快,第一个被抓到。
如果是夜间还有机会甩开老东,这大白天的根本就没有庄稼躲藏,平原地区视野开阔,不久便被击伤,或被狼狼扑倒,一一给抓回院中。
这些老东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正规的武装队伍,也根本就没想到这个偏远地区会有军队,竟还敢主动招惹自己。
审问知道是土匪后,就留下匪首黑老雕,其他土匪都当场杀死了,又将黑老雕五花大绑,绑在村口的一颗大树上,然后让保长将村民都强行叫过来观看。
(四)
匪首黑老雕也被击伤大腿,衣服被剥得精光,不着寸褛。尽管被打得浑身是血,那精气神依旧还在,威风不减,眼中精光暴射,面对众村民哈哈大笑……。
老东很生气,让村民观看的目的就是杀鸡儆猴,杀一儆百,匪首黑老雕的这种豪迈气概老东不生气才怪,便用鞋底抽打口鼻,马上血流不止,却依旧毫不屈服。
狗日的老东便指挥狼狗扑咬,解开绳子之后,那个畜牲第一口就是胯下,将男人的宝物吞入腹中,黑老雕怒目圆睁,狂骂不止,他像是失去痛感似的,身体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任凭那畜牲肆意撕咬,只顾怒骂,直至肠子遍地,渐渐虚弱……。
在场的所有人都敬佩不已而流下泪水!
受英雄黑老雕的影响,家乡的人们不再贪生怕死,自发加入各种武装,源源不断的为抗日力量增添新鲜血液,尽绵薄之力。
而黑老雕的英雄事迹便流传下来,人们再也没有称呼他为土匪,改口为英雄!黑老雕永远活在每一代人的心里。
后来祁桂儿便嫁给熊心民的一个侄子,生下两个男孩,享年九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