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明】听凭撞击,撞我入怀(散文诗)
一、独自游荡
在虚无中区分我和世界,我是存在的异类,感知一切,喜欢附着一块石头,一只动物,甚至幻想有驭风的翅膀,飞过我所想的风景,停靠在我描绘认可的范围。
那时候,我知道世界在我心海里,我在天空的襁褓里,世界虚幻在真实的梦里,而我可以确确切的看到飘渺的样子。
我可以忽略掉人群里大部分的人大面积的消失,摘取大部分的人否定虚空的存在,用一场梦魇给现实以清醒的注释。
拒绝走入那既定的围栏,在独自贪欢,去迎接丰收的木桩上,我背弃一切以固化形式标签化的事物。我喜欢在洞穴集合,以蚂蚁的触角靠近同类,以刺猬的优雅保持距离。
头脑不太清醒时,睡一觉驱散一些离开,散落一些天涯,虽然我一直独立自主去反驳破碎,质疑寄存。可既然破碎才是恒久,忍耐也注定是冷暖自知的必需。
每个存在,都是各自的存在,每种存在,都是世界的一份子。能找些什么呢,暂时填充我的虚空,安抚我的慌乱,抑制我的大脑皮层,清净那颗难以安定的心……星星脱离了太空,梦境挤出了我,头脑脱离了地球,都一样,若不是一场预谋,必是一场事故。
是谁说过世界一直存在?这样的存在连续了虚空让一场悟空之路变得异常崎岖。可若是不存在,一场悟空的悟空之行,又何其短暂。
人类的认知和接受能力,隔着屏幕,隔着玻璃,隔着千山万水,即使只隔着衣服和鞋子,我也很难准确理解一瞬间一个人的想法,穿着华裳,内心支离。何其惨痛,又充盈隐忍。
谁理直气壮的说出,“感同身受”和“理解”这个词语,空空荡荡的世界,思绪何其纷杂,情绪何其飘忽。一颗星有千万吨漂浮的重量,而一颗心的扑通扑通就这么简单的路过,让人沐风穿越清醒,走进陌生化,拒绝一切金属和透明的物质。如果可以膨胀,那就起飞,即使如落叶从半空起,随地落,也不会给世界以坠胀的任何假想。
我来过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被圣贤提过的世界,每个人都有讨论的资格,但世界从没有给人以商量的余地。
我到底还是在一个人的虚空里,独自游荡,瞅一眼,不去深究更多人降落,是否走向深处,明天会不会来,我只要独自一人继续奔走,持续抵达……
二、人生多是纷杂
人生从绊倒青春的痘坑里开始,而纸鹤惹上旧斑,暗淡揪出荼靡。
丛生的复杂悄爬窗台,或将生活百出的丑态,埋制出复杂的花样。
许多事,总要静待时日才会慢慢浮出。
缓缓复苏。我希望是在一个阵雨过后的正午,屏风叠云,锦云霞出,朗朗景明,暖意徐徐,牵着她的,他的手,从开始开始,一直行走。
即便行走一直逆风,生命的生机原没有嫣然裹紧馨香,生活的步履也不是一直端坐,呈现平静的本意。
但他和她从青葱到白发,柴米相伴酱醋,茶话对酌深夜,可以活成“一心人,白首不离”长相依。
岁月不饶人,泥沙终入海,故事机曾记录过某年某日。时光雕琢,雨脚密织。
尘埃次进,瑕疵狭缝里,或许再也抠不出不是新鲜的词句,勾勒几笔在脸庞,也是粗糙涂抹沟壑,丛生密布流迹。
纵容过松垮的光斑。一些年久失修的心事也曾被修正。而欣怡的感觉一再暗淡。
生活有的只是低一点更低点的喜悦。让空的沙漏无从衔连,倒出衰退的气息奄奄。
是谁,是谁?放出一个又一个牢狱。让人无从说起,也不知所措。
从何时起,饭碗里的光阴缩短时间,也让水盆倒影不出清丽的行迹。
漏掉的,过滤着,过滤的,都在风沙和流水里。放飞友谊,放飞亲情,也放飞与情绪紧密的关联。
他和她,是生生不息的一个又一个,他们从不曾对离开坦白;也不曾对生活低头;更不敢对岁月投降。
可生活就是一辆一去不回头的列车,半路失踪的谁知道是不是命运反悔的暗示?
按着手印给美好的线圈画下划痕,手掌上留存的破旧缝补过的日子依旧隐痛。
他弯腰,已有斑白的头,仿佛一再叫醒清澈的眼神,清爽着保湿的容颜,听凭日子冲刷,她回首,泪,透出寒流。
无言的夜色里,风慢慢瘦下来,云缓缓舒展开,水影涂抹,牵动心印回归家园的时刻,会不会有人假装生活的纹理回到吹弹状态。
饭后出门,倾城有夜幕,漫天有星河。多么希望父母有那时的芳华,草木有青翠的花香流动,那日的美好是炊烟袅袅初升。
而此时那些稳妥妥的东西,左右晃动起伏跌宕,复杂的飓风正起……幸好,他在她身边,默默地说:放心,有我在。
三、飞舞的蝶
在一个太阳炽热的秋日醒来,天空被湛蓝与深蓝撞击,第一次被齐声歌唱的蝉鸣顶破。
那是高音的潮水一层层涌来,那是低音的渐次般落下。
完全是随着大海的潮汐,拍打着沙滩般在我内心走过。
河口的堤岸,柳树很多,最令我欢喜的是一只舞动翅膀,在河面上飞舞的蝴蝶。
它周身大概灌注了精卫鸟的灵脉,逃离可供安栖的居所,带着滴血的恣意,正翩跹,向着周庄化入梦境,学做那只精蝶。
我轻快在蝴蝶的追逐里,等待它向街边驻足的怀抱。
它却执意翩跹在波光吞噬细胞的内核里,以一种执意的裂变,撕裂尘世既定的认读体系,让因躲避太阳的质问而享乐的人生,变得惶恐不安。
那么巨大的惶恐啊,汇入草虫的鸣叫,随着潮汐般一起来质疑,质问层叠:尘世间所有趋利避害的事物。
那只蝶,很快分离了我的隐身。我走出树影,在太阳下奔跑追逐,像夏天的麋鹿在深山和云海里钻进钻出。
这么多汗珠突然在阳光下滴落,那么微弱,那么热切,更有来不及挥手擦拭的顺意片刻。
我年少的汗珠和泪水是为慰籍古铜色的希冀,那么我成年后的亦步亦趋,追逐炽热,是为了告慰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土地吗?
祖祖辈辈挥舞的汗水啊,此时都在蝉鸣里,因一只飞舞的蝴蝶指挥着贯通命理,串联成一首令我破碎的壮观。
让我享受着火辣辣的嘱咐,用力顶破光影,去重塑胚胎里质地精良的用心,去呼应在阳光背过身去,追逐繁星的孩子。
那个孩子,他有灵光燃烧的时光,却一直那么沉默,沉默在偌大的夜色里。他是背着山脉的深情入住,而他却并不拒绝山麓。
我要拉着他的手,用引向各自人生的极致,去丈量心既定认读下的界限,并将它们流注在岁月的翩跹里,去追忆那只蝶,也去化蝶,向着梦妆,重塑那些迷离的眼神。
快一点举着,缓缓灌注热切,并热烈呼应,放飞心舟。
带着庄子的梦,守着归宿,守好梦的渡口,等待更多的蝶舞,撞我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