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寻仇(小说) ——帝国之仇一
一
历经千年沧桑的女真国,曾经辉煌一时的宫殿如今被一层厚重的阴影笼罩。那曾经直冲云霄的尖塔,在连绵的战火中轰然崩塌,四周的残垣断壁让人难以想象其昔日的辉煌。街道上,商铺紧闭,行人们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著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
此时,尘土飞扬中一骑快马如箭矢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女真国皇帝的第七子——金牧鹤。他原本驻守关外,但在得知王城被围的讯息后,毅然决然地单枪匹马赶回救援。
金牧鹤在途中遇到了许多逃难的百姓。他跳下马来一打听,才知道城墙已经被敌军攻破,皇帝和他的皇子们在战斗中英勇牺牲的讯息传来,金牧鹤悲痛欲绝,无法自持地放声大哭起来。过路的人们看到这一幕感到困惑不解,纷纷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金牧鹤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作答,然后牵著马转身离开了。他深知,既然国家已经灭亡,再去拼命也只是徒劳无功。在这个时刻,他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妻儿,于是立刻骑上快马急匆匆地赶回家中。
金牧鹤当初因爱上了一位平凡女子,竟与皇帝反目,决然离开皇宫。若非如此,他也难逃此劫难。当他返回家乡,却发现遍地横尸。他急奔至妻子房内,只见往昔与他共度时光的爱妻已倒在血泊之中,他悲痛欲绝,拔剑欲自尽。
然而,在这绝望之际,他却听到屋后传来孩童的啼哭声,于是他立即抛下长剑,循声奔去。在一堆杂乱的柴草中,他发现了蜷缩在里面的孩童,那是他心爱的独生子金羽,只有两三岁的年纪。幸运的是,当异族人杀过来的时候,小金羽正和伙伴们玩捉迷藏,因此无意中逃过一劫。金牧鹤意识到敌人可能是针对他而来,于是果断地带著儿子骑上快马,逃离了这场灾难。
果然,后面跟来了一大堆追兵,显然是意图将他金氏家族彻底消灭。面对如此险境,金牧鹤毫不畏惧,他骑在疾驰的马上,弯弓搭箭,连续射出十几支回头箭。每一箭都准确地命中目标,使追杀他们的骑兵纷纷落马,陷入混乱之中。
金牧鹤父子二人总算摆脱了敌人的追捕。他们慌不择路地奔跑在崎岖的小道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儿将他们带到了山里的一户人家。
金牧鹤感到饥饿难耐,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内似乎空无一人。正当他准备离开寻找食物时,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微弱的声响。他轻轻推开屋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头一震,只见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躺在襁褓里。
金牧鹤深知,为了报仇雪恨,他本打算将儿子培养成一名顶尖高手,让他具备足够的实力冲入敌方阵营,亲手斩杀异族首领。然而,他也明白,自己之所以未能成为国家的栋梁,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父亲在关键时刻过于心慈手软。由此可见,他的孩子将来也一定不会有什么成就。毕竟谁也不舍得将自己的孩子往死里去整。
如今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要在那家人回来之前将面前这个孩子抱走,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于是抱了那孩子上马便走,金羽在后面追了上来,金牧鹤跳下马来说,这户人家的孩子跟我走了,你就留在这里吧,金羽说什么也不干,他非跟著父亲不可。
金牧鹤十分不舍的看着他的儿子,突然抓起他的胳膊,用力咬了下去。金牧鹤走了,留下金羽在那里哭成了个泪人儿。
傍晚时分,一对男女走进了院子。他们朝金羽看了一眼,那位女子立刻跑进了屋里。随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声,男子也跟着冲了进去。他们是这家的主人,也就是金牧鹤抱走的那个孩子的父母。
当这对夫妇再次出现时,他们站在金羽面前,焦急地询问:“我们的孩子在哪儿?”
金羽哭泣着回答:“小弟弟被他爸爸带走了。”
听到这个讯息,男子愤怒地拔出刀子,准备对金羽动手。
但那女人迅速跑过来保护金鱼,劝说道:“你和孩子急什么?孩子又没有错。既然我们丢了一个孩子,那就让他做我们的孩子,为我们尽孝吧。”男人听了这话,便放下了手中的刀。
金羽感到十分的恐惧,女人轻轻地抚摸著他的头,他怯弱地瞧向那男人,然后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女人的怀里。
二
十多年后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深处,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英雄悄然崭露头角。他正是当年被金牧鹤抱走的那个婴儿,如今已成长为一名英勇无比、技艺高超的少年英豪,名叫金羽。
在金牧鹤的悉心教导下,他不仅练就了一身飞天遁地的本领,还精通各种武艺和生存技能,使得山林间的毒蛇猛兽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金羽天生神力,能够轻松扛起重达千斤的巨石;他的身法轻盈如燕,飞檐走壁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然而,这一天,金牧鹤为了进一步锤炼他的水性,将他带到了一处峭壁之巅,俯瞰着眼前那道气势磅礴的瀑布。这道瀑布犹如一条白龙蜿蜒而下,其声势令人望而生畏。金牧鹤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金羽推出了悬崖。
随着金羽消失在瀑布的水雾之中,金牧鹤的心情也开始变得忐忑不安。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这次真的对金羽太过分了吗?他焦急地等待着,整整一天过去了,却始终不见金羽的身影。他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孩子,不禁老泪纵横。
就在此时,金羽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看到金羽安然无恙地归来,金牧鹤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这孩子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三
眼看金羽的功夫已修炼至巅峰,金牧鹤决定在这岁末之际带着他去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
他们来到了女真国的都城。街道上的繁华景象扑面而来,商铺林立,各式招牌在西风中轻轻摇曳。沿街的小贩们热情地叫卖着,声音此起彼伏,将冬天里的寒意都驱散了。
对于金牧鹤而言,这里是他年轻时常混迹的地方,每一处都充满了熟悉的回忆。然而,对于首次来访的金羽来说,这一切都显得很陌生,他被这座城市的繁华深深吸引。
他们走进一家小酒馆,随意点了些食物,准备在此稍作歇息,然后计划将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金羽无意间瞥见远处一张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几位食客正尽情享受。从他们圆润的身形,不难看出他们是有钱人。
此时,一个小乞丐悄然经过,顺手拿走了其中一个客人的钱袋。金羽正欲上前制止,小乞丐的行为却被另一名食客察觉,反手将他抓住,夺回了钱袋。
那人声称声称抓住小偷,要送官究办。眼看小乞丐陷入困境,突然外面涌来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子,他们勇敢地从那几个富人手里救走了他。那些富人怎能容忍这些穷小子胡闹,于是追了出去。金羽见状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想看个究竟,金牧鹤在后面叫都未能将他叫住。
此时,那几个富人已追上了那群小孩子,并对他们形成了围攻之势。小孩们纷纷躲在小乞丐身后,他是他们当中最大的一个。
面对对面几个彪形大汉的围攻,他显得不堪一击。就在一个拳头即将落下时,一道块如闪电的身影突然出现,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借力打力,将其远远摔出。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但都被金羽一一制服。
最终,他将这些小孩子从那些富人手里解救了出来,正当他打算回去时,那些小孩纷纷围上前来感谢这位大恩人。
金宇与这群小孩逐渐熟悉起来,原来他们都是从外地流浪到此的孤儿。那位年纪稍长的小乞丐为了照顾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说他是个小乞丐,只是个头小了点罢了和金羽差不多,也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了。
有个小孩突然提议让他们的老大——小乞丐与金羽结拜为兄弟。
与人结拜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需要回去跟他爹说一声。然而,在孩子们热情的簇拥下,他们来到了一座土地庙。
两人往地上一跪,金羽郑重地说:“我金羽愿以天地为证,与这位兄弟结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小乞丐也坚定地回应道:“小白愿以天地为证,与金大哥结拜为兄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金羽看着他的脸,笑着说:“你的脸黑得像块炭,怎么偏偏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啊?小白。”
小白也笑了,说:“金大哥难道就因为多金才叫金大哥吗?”
两人相视而笑,情意深长。
这群小孩子是因为羡慕金羽的一身武艺,所以才巴结他的。而金羽也是对那个名叫小白的乞丐颇有好感,因此在未得到父亲允许的情况下,与他义结金兰的。
他们在嬉戏中尽情享乐,直到金牧鹤寻来,远远地将金羽召唤了去。金羽依依不舍地告别小白和其他孩子,随父亲离开。
他们找到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金牧鹤环顾四周,然后严肃地对金羽说:“我们来这里是办正事的,而不是来玩儿的。”
金羽沉重地道:“家国之仇,一刻也不敢忘记。我现在就去皇宫杀了那老贼!”
金牧鹤制止了他:“此事不能急躁,我们必须先了解清楚宫中的情况再做打算。”
金羽点头道:“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于是,这对父子便开始秘密策划起来。
次日清晨,一群孩子早早地就聚集在了客栈外等候着。金牧鹤吩咐金羽:“我出去探听一下外面的情况,你暂时留在房间里,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最好不要离开。”
金羽应承下来,待父亲离开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与孩童们会合。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孩童们只是带着他在街头巷尾闲逛,有了金羽的庇护,他们都显得格外神气,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真是憨态可掬。然而,金羽却更愿意与他的结拜兄弟小白呆在一起。小白是这里的万事通,似乎无所不知。从他口若悬河的嘴里,金羽明白了这里的很多事情。
以前他和父亲隐居山林,一直只与豺狼虎豹为伍,而现在,在这繁华的街市中,有朋友的陪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好奇。
到了晌午,孩子们都感到饿了,小白提意去下馆子,他请客。金羽知道小白身无分文,但他恰好带了一些钱,于是便带着这群孩子到酒馆里摆了两桌,大吃大喝起来。看着这些骨瘦如柴的孩子们这般狼吞虎咽的样子,金羽的心中充满了疼惜。
饱餐一顿后,他们又继续在街头瞎逛。这时,金木鹤恰好路过,他叫住了金羽,并将其他孩子都赶得远远的。金牧鹤瞥了一眼小白,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再观察了一回他走路的样子,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回到客栈后,金牧鹤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金羽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竟让父亲如此生气。他只是刚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觉得一切都很有趣,才会出去和那些孩子们玩耍的。
金牧鹤瞪着眼睛问金羽:“那个一脸脏兮兮的姑娘是谁?”
金羽被父亲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他不明白父亲到底说的是谁,问道:“您说的哪位姑娘?”
金牧鹤道:“那个和你手牵着手的那个。”
金羽恍然大悟地道“您说的是小白兄弟吧?他可不是什么姑娘,他就是个小子。”
这时,金牧鹤才意识到原来金羽并不知道对方是女儿身。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金羽,你说的那个小白兄弟,其实是个女人。她女扮男装接近你,你有没有想过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金羽被父亲的话震惊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记忆中,小白兄弟一直都是那么阳光、开朗,怎么可能是女人呢?他一定是父亲看错了。
然而,当金牧鹤告诉他自己的看法时,金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他想起小白兄弟和自己牵手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难道她真的是女人?
金牧鹤担心金羽会被感情所困,耽误了正事。他坚决不允许金鱼再和小白有任何来往。后来,小白多次来找金羽,但金羽都避而不见。
在这段时间里,金羽的内心经历了巨大的挣扎。他想和小白见上一面,但又怕他父亲怪罪。
四
这天,小白再次遭遇拒绝后,显得很是失落。金羽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始终无法理解她为何要女扮男装来欺骗自己。
金羽悄悄地尾随小白身后,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一条小溪边。突然间,小白脚下一滑,差点跌入冰冷的溪水之中。金羽一个箭步冲过去,及时将她拦腰抱住。
惊魂未定的小白这时才发现救自己的竟是大哥金羽。由于刚才动作过大,小白头上的帽子滑落,一头柔顺的漆黑长发倾泻而下。金羽终于揭开了她的女儿身份,立刻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责备道:“你这样做很有趣吗?一个女孩子非要装扮成男人,甚至连我也骗。”
小白委屈地辩解:“我也没骗你呀,当初你又没问我是男是女。”
金羽想想也有道理,便说:“既然我们已经结拜为兄弟,你也应该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呀。”
小白幽怨地回应:“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只有做你的兄弟才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别人也不会说闲话。”羽心里感动不已,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的父亲是是绝不允许他与任何女孩子有接触。
他背过身去,尽量保持镇定地说:“你现在是个女孩子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以免别人说闲话。”
小白急切地反驳:“我不怕别人说闲话,我就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