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评】时光与风沙的烙印 ——走近漠海边城的诗歌世界
泥瓦刀咯吱作响而夜依旧无声。
你锁好最后一包烟
从此流落他乡。
从高岗上传来的呼喊
再也不会落入山谷里爬不出来
那一寸一寸打开的土地
落满夜晚时刻滑落大地的流星
……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里,父亲咯吱作响的筑好一场梦,最后却不得不锁上那无法轻易言说理想,选择远离他和他的同行人打造的繁华胜境,有一些不甘吧!有一些心酸吧!毕竟那些剥夺了他们青春和健康的痕迹,从没能给过他们应有的馈赠。
无需太多的感伤,父辈啊!至少还有诗者惦念着你那一夜夜无眠的向往和咳嗽;父辈啊!大地不会抹煞你任何一点的辛勤的付出;流沙掠不去你种下的任何一点新绿;这世界不会吞没那怕一丝最卑微的希望。
四、 草原的风
草原活跃在诗者的生命里,因了这份活跃,草原独特而辽阔的气质便时时烙印在诗者的诗歌里,草原的风中飘荡的馨香是诗者无论行走多远,都能轻易嗅到的熟悉气息。
无论走到多么精致的城市,草原上那些混合着风沙磨励的风尘,永远都在诗者的生命里挥之不去,草原的风是诗者诗歌里最华丽也朴素的外衣:
(以下诗句拉自漠海边城诗歌《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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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到了山庄的外围
老房子抖落一些稻草
木椽子伸着半截朽掉的胳膊
在凋零的细雨里接受一种颤栗
地动山摇的感觉就是当年祖父
用痴痴的神态望着西天云彩
……
草原,作者生命的本源,来不及表达其他,先痛痛快快的展开了一直萦绕在梦里的那副画,记忆浸润在老房子屋顶上松软的稻草里,回想悬挂在木椽子伸出半截残壁上,在凋零的细雨里颤栗的是当年祖父的地动山摇,牛该喂水了,关于草原的影像不停歇的倒带,有些画面是脑海里永远的铭刻。
无法用唐诗里悲情的阳关重写
无法用宋词里雄壮的漠风填补
不经意时留下的一抹伤痕
走进你的长调,不再想
离开时回首滴下的泪珠
能否落入呼伦贝尔湖
化成一块望远的岩石
……
旁人永远解不开那些烙印在作者心上的痕迹,又或者不能体味那种深挚的情怀,一束花对阳光有着怎样的眷恋?草原、风沙是他人眼中的风景,却是作者心上永恒的画卷,那种情愫是唐诗书写不出的阳关,是宋词填不满的雄壮,是烙印在作者心上的一抹伤痕,是呼伦贝尔湖上永远眺望的岩石。
唱着草原的春波
天空游动的云朵
拂去草原的尘埃
兴安岭没有言语
阿斯哈图依旧保持着远古时留存的记忆
我无法用语言描述
涌动在草原深处的达里诺尔
……
贡格尔的草原上的风沙还在记忆里飘飞,辽远的春风,托起枯草,也托起悠扬的牧歌,牧羊女的长鞭还闪着在湖泊里洗涤过的光亮,凝眸处草原的春波、天空的云朵,拂开风沙与尘埃,兴安岭依旧沉默不语,阿斯哈图还保持着远古的记忆,那些涌动在草原深处的,也有作者奔腾不息的血液和思想,草原早就与作者的生命合为一体,难以分割。
老额吉的长发从春天开始
一直在温暖着一壶奶茶
草从青到绿,从绿到黄
奶茶的味道飘到遥远
在辽阔的天空下
弯曲过炊烟的姿态
在马头琴绷紧的弦上劲舞
山坡在缓缓地上升
远方在额吉的视野里成为起伏的波浪
悠扬的琴声,跌宕在岁月的风中
……
草原的风总是这般轻易的从作者心上拂过,依稀还能透过回忆的眼睛见看见老额吉飞扬的长发,草原的四季在诗者的意象里轮回,奶茶的香味混和着风沙的粗励在马头琴绷紧的弦上劲舞过,作者的诗里草原不再只是单纯的风沙,早已意象成他所怀想的关于草原的一切,起伏如浪的山坡、悠扬如泣的马头琴、馨香的奶茶……
草原的夜静谧安宁,牧马人收起挥舞的长鞭,篝火点燃草原的夜色,仿佛能听见风在草原上呼吸的节奏,草原的琴声鸣响每一个夜晚,四季的手指交错着草原起伏的脉搏,放牧的马群、忧伤的马头琴、凛冽的酒香、四溢的奶茶味,填满有草原的每一个梦境,天亮时遥远的太阳还会在地平线上苏醒。
就是这梦一样的草原,还有这关于草原的梦,时刻都铭刻在草原儿女的心上,无论离开草原多远,魂梦永远都牵系着这样的黎明,那是诗者深入骨髓的疼,记忆里的草原混和着书稿中的标点,馨香、缠绵,那些不断重叠的流散已不可以抑制,慢慢的纠结成一种稍一触及便撕心裂肺的痛。
五,苍凉的地域特色
作者的故乡——西部,素来以苍凉、辽阔著称,是作者诗作的灵魂。西北粗犷的民风孕育出的是诗者厚重沉郁的诗情,在这样一片苍凉的土地上,或者看不到多少明媚与精致,却有一份独特的雄浑和大气:
(以下诗句摘自漠海这城诗作《走近西部(组诗)》
http://www.vsread.com/article.php?aID=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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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安静的,除了北风
呶向天边的企望
割不开,溢满血液的纽带
试图扯一片天空飘荡的白云
滤净河水的沉沙
把全部的相思与渴望
澄清透明
……
作者的诗从来都不是以精巧明媚取胜,厚重与粗犷的诗情才是真正撼动人心的地方,且看作者笔下的黄河,在作者的诗里,黄河是日夜不息奔腾咆哮在大地的躯体上的勇士,是呼啸着呶向天边的狂汉,诗者追问黄河那些不绝不屈的企望?诗者解读混沙带血的黄河水,诗者眼里黄河是人们与大地连通的血脉,离了故乡,隔了黄河,当天空飘扬着来自故乡的云朵时,滚滚的黄河水滤尽了诗者心底那份相思,却滤不尽诗里那份对家的渴望。
远去的大雁啊
山外的风景可否真的优美
回来吧,带给我最美的芳菲
把我的渴望种植
在山里
等候你,远去的大雁
捎来父亲珍贵的汗水
……
诗者擅长将复杂的情绪揉和在一首诗中,使得诗歌凭添了一份特有的深邃感,也使得诗歌的层次分明,以西部风情为主的这首诗里,作者并非一味的写西部苍凉的景致,而是将各种情愫都一一的融入到景致里,辟如:不得已的离乡背井,远离故土的思乡之情。
西部高飞的大雁,或者远没有南方燕衔泥的优雅精致,又或者只是扇落一翅的苍凉与悲苦,为了孩子那些微的书本费,为了孩子那展翅高飞的梦想,西部的大雁飞离眷恋的故土,把一捧珍贵的汗水撒落在异乡的热土。
可爱的树叶随着水流游出山谷
用单薄的手掌抚摸千遍
也无法把整个山谷扣在心里
等吧,等我的肩膀足够坚强
等我的脚丫足够强大
等我的渴望长成参天的银杏树
溪流啊
让我与你一起奔涌
奔向那广阔的海洋
……
山溪最初是细腻温柔的,柔软得让人忘了它是身处在这西部的苍凉与辽阔里,它轻托着零落的叶片在山中千回百转,将起伏的山石轻抚千百遍,却不为这温柔的羁绊逗留,它在曲折里成长壮大,最终奔腾着、呼啸着奔向海洋,只有苍凉的地域里才有这般豪迈的山溪。
将原本常见的、很南方的景致——“山溪”,写出很西部的味道,写出与南方山溪的不同之处,足见作者功底之深,体会之细。
赤峰是作者故乡,这个地方在作者的诗里,除了有一份明显的地域的特色之外,还有着一份强烈的归属感:
(以下诗句摘自漠海边城诗作《赤峰(系列)》
http://www.vsread.com/article.php?aID=13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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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浩大的城池里
要是你倾着身子走进夜色
脚下,身上,甚至发稍
都沾染了冷峻的光
成片的云在白桦怀里
渡过圆润,品绿色的美味
溪流深深浅浅地吟唱
婉转千年的美丽
折成旋转的皱纹
穿越在草原上突起的苍茫
……
诗人笔下的贡格尔我从未到过,我只是在诗人的诗里读到一座浩大而冷冽的城,连发梢都沾满冷峻的光芒,白桦林点染苍茫的风沙,过渡一丝圆润的绿,溪流在贡格尔的胸堂内清浅婉转的回旋吟唱,给苍凉冷峻的草原一份温软的润泽。
谁能如此恬静
一小片云杉站在岸边
在时光和语言中凝结成虬劲
只有那结了露珠的长调,对着流动的波光
夜夜不停地高唱
遥远的月亮
无法雕刻出城市的思念
而锁住一生的悲壮与沧桑
……
孤单的云杉站在岸边,以亘古的姿态凝结成虬劲的调,在水岸的波光里夜夜不歇的吟唱自己的倒影,有如诗人在现实、灰暗的城里怀想故乡,遥远的成林成片的云杉站在时光的岸边,倾听远古的长调,高悬的明月雕刻出思念,也封琐了诗者一生的悲壮与沧桑。
不需要更多的修饰
打开喉咙,打开一眼奔涌的泉
滑过天空和草尖
把无边的夜色和辽阔
溶解在小心翼翼的风里
流传成蒙古包顶上升起的炊烟
只是这道泉水
在流动着,流动着
……
草原深处遗落着星子燃烧的痕迹,蒙古包上升起人世的炊烟,世俗的馨香混和着草尖上露珠清新的香,是草原怎么也抹不出的气息,游牧民族的灵魂里涌动着奔腾不息的血液,随着族群迁徒的还有那一马背,家的温馨。
一小片阳光,也能够抚摸
松江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只有疾行的历史,在花影里
陈述一个又一个变幻的美丽
俯视或是仰视,仅仅只是一个动作
而这俯仰之间的距离
却整整跨越了北方国度更为真实的岁月……
这片赤色的热土安静的蛰伏,如果打开时光的门,那些潜藏的光芒便会化着一缕风,掀开土地千百年的履历,铺满松江大地的每个角落,在疾行的时间之河里,整个北国仰望亦或回望之间,一片又一片时光的倒影都能映衬出岁月的的痕迹。
赤峰是一座城,于作者而言又不止是一座城,是诗者血脉相连永难分割的故园,是承载着诗者所有难忘回忆的地方,有诗者无法割舍的千丝万缕的牵绊。放之于诗歌里,那便是作者一切诗句的起源。
曾听到有人说漠海边城是地域特色浓郁的诗人。无论这话是什么性质的,我都以为离了自己熟悉、熟知的并深有感触的一切,文字的创作便失去了根基,毕竟有许多的东西都需要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去体会,辟如:生命、故乡等等。
时光与风沙的烙印。切入文评,即刻便被雅丹吸引,再在泠的引领下行走在边城以及边城诗作中,时时感觉到,有风在穿透,在切割时空和感觉。“边城的诗作以其鲜明的沉郁、热烈、隐忍、深挚的个人特色独树一帜。”而药置身于边城对于时光、对于故乡、对于生命的“诗情画意”,心,时时有被撞击,有被击中的感觉——那么多药难以忘怀的“曾经”,那么多药难以割舍的情怀,被边城、被浅泠唤起,拉药重回过往,重新审视。
药不懂诗,但药偏爱诗。药品诗一般不是顺着诗句去揣摩诗者的心思心事,而是抚着诗句想自己的心思心事。所以,诗于药,就是沉浸,就是体味。至于诗者对于诗行本身的意向,药,任其自然态地存在。
“时间镶嵌在字句里,镶嵌在诗者的灵魂深处。”一个好的诗人,能够启动读者感思,一部好的诗作,能够触动读者情怀,应该就是诗人以及诗作最大感召魅力。
另:文中有一些别字和语意欠畅达之处,泠,拜托再细细打磨一下。但即便如此,《时光与风沙的烙印》已呈现出入眼入心的佳作品质。
诗歌因其意象灵动的写作特点,使得诗人要表达的一些抽象的主题,在解读时相当难于捕捉、难以很好的归纳,有时候读他人的诗,其实是在读自己的心情,有一部分感触源自诗作本身,有一部分的想法,却是解读本身的再创作,写评论时,我试图小心翼翼,以一种向原文作者致敬的心态落笔,如果与原作者的创作出发点有悖,权且就当成是一种再创造。
一些语言还可再打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