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族】水火
“你要找的人已经搬走了。”
“去了什么地方知道吗?”
“我又不是给你看管的。”左翻了白眼对我说。
“我又没说你非要看管,我只是顺便问一下。什么服务态度!”
“对不起先生,请你一定要清楚,本人只是受报社委托,把这个消息转告于你,其他的事情不归我管。”
“你有没有道德心了还,我是在找我的前。”我说道。
“我知道你找钱,我这还找钱呢,什么社会了,信息爆炸时代。每个消息就像是一笔钞票,知道吗?”她不冷不热的说。
对,确切的说,我与左认识是因为我寻找前的下落。然而前又搬家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不得而知。而左当时就是一家报社的工作人员。正是我委托找人的那家报社。
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八】
我终于无力的倒在床上,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钟整,刚刚吃下的方便面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此时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连方便面厂家也这样剥削人民,地主,流氓,丑恶的资本阶级。为什么不多放一块面呢?”我第三次自言自语。
在说完这话之后我确实感觉到了,我的孤独已经发展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是的,尽管我身边处处显示着热闹。我心灵以及灵魂的空虚寂寞已经让我憔悴苍老了很多。
我起身穿起了衣服,准备出去吃点东西。不管怎样——对自己总归要爱护有加的。
走出房门,下了7层楼的台阶,听说村上春树要保持每天跑步,而我似乎比他的条件更好,我上班要爬7层楼两次。出去和回来。而且偶尔有事情需要意外出去,那么,我就会来回爬四次。总归是得到了健身的作用了——虽然我自己不是很喜欢这个健身项目,不过别无选择。
我所居住的这个楼区听说是这个城市里最旧最便宜的了,因为它年代久远,而且没有电梯。
不过,从任何细节与宏观上去分析,似乎倾慕与投奔这里的人显然更多,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反正在街对面空着好多的豪华楼房,人们却都争抢着住在我所居住的破楼。
这座楼房其实我当初选择的时候就很喜欢,它属于80年代的建筑,矗立在这个城市的中心,虽然有很多90年代甚至更近的建筑物已经慢慢的将它对比的越加渺小,不过它的存在从我个人角度出发——真的帮我不少忙——不然我会因为房费的问题不知道要少喝多少啤酒,把小金也算在内,当然最不乐意的人肯定是他。我知道他喜欢喝啤酒,虽然与右在一起后扬言要戒酒,不过似乎这个想法只停留在扬言这个阶段,之后慢慢的就被时光吞噬了,一点残渣都没有遗留,这也是我最为欣赏时间的一个理由。至少它可以抿去太多的记忆与伤痛。
至于蜂拥而至的居民,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态,我不得而知。
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索性就不去解释。
站在小区的大门口,我踌躇的左右为难。是向左走呢?还是向右?向前是不可能了。因为前面无路可走。那么后退?
后退,是的,后退。
【九】
如果时光后退到我与后认识的那段时间。我想我对爱情是不会如此用心的。当然后是个男孩,一个唯一与我讨论爱情而且让我记忆深刻的人。
他是一个魔术师。我们是通过一次活动认识的,虽然算是只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次谈话的画面我还是记得的。
当时是在一个剧场,他表演了节目之后一个人去洗手间,恰巧我也在。
我们比邻而蹲,我在谈话之前并不知道他是魔术师,知道他是魔术师是谈完话以后的事情了。
“喂,隔壁有人吗?”他敲着隔断的上等木材——至少比我居住的房子大门的木材要好。
“有志同道合的。”我懒懒的说。
“不好意思,忘带手纸了,这里也没有了。能借我一点吗?”
“我只有报纸。”
“报纸也好。”他犹豫了一下说。
“等我看完的吧。”我坏笑一下说。
“看什么呀,现在的报纸有什么看点,无非是明星绯闻呀,都是炒作,制造只能吸引三岁小孩的噱头。幼稚!”
“不是,今天刘德华结婚了,还有好几对明星。爱了很多年的女人,在外国注册的,被曝光。”
“他早就该结婚了,现在才结。”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你想呀,人这一辈子就是亲情,爱情,友情,似乎唯独爱情是携伴一生最长久的了,从我们懂事的时候就开始在爱情里过日子。他倒好,为了鲜花与掌声把爱人雪葬了那么多年,活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似乎是这样的。”
“爱情就是人生里最最美好的事情了,知道三毛吗,想来你是不知道的——她与一个叫荷西的,那才是生活。知道伊丽莎白与达西吗?——他们的结合过程也是那般让人向往。”
虽然洗手间的味道不是很好,不过他的情绪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爱情——人生不可缺少的佐料,不可想象,没有爱情的人的日子该如何打发。可怜呀。”
“你不是知道我是单身吧?”我试探着问,因为他那句可怜让我浑身不自在。
他没有接话。
于是,我说道:“其实爱情有时候也不好。”
“怎么?”他的语气很惊讶。
“爱如果到了极端,那么是多么可怕!”
“爱不会到极端的,爱就是爱,最美丽的东西。”他强调说。
“维特是什么?”
“那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与爱情无关。”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看了吗?”
“看了。怎样?”
“那爱情也是悲剧,很恐怖的,爱情的悲剧。”
“那是王朔的臆想之作,仅仅代表了他个人思想的下流,与爱情根本无关。”
“好,你这样说,那《围城》怎么解释?”我说。
“《围城》?只有不爱了才会有围城的存在。爱着,围城就是个屁!”他似乎是有点激动。
我坏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俄狄普斯王》,《哈姆莱特》,《卡拉马佐夫》。其实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作品。恋母,恋父,乱伦这些又代表了什么?”
“不如你把报纸给我,我走好了。”
“说不出来了吧。”我得意的说。
“是不屑在说下去,你如果认为爱是这样的,那么你一辈子都不会找到爱的人!”
“你说话能不能吉利点儿。”
“不能,不屑与你在交谈下去!”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我很愤怒的一个人离开了。并没有给他纸,算是我的报复。
不过我左想右想还是在离开剧院的时候通知了一个服务生送纸过去。不知道那个服务生是否送去了。不过我内心深处是赞同他的说法的。
爱本来就很伟大。
【十】
在遥远的爱琴海,似乎在我混沌的记忆中有一段美丽的传说——传说虽然缺少了一种真实的厚重感,然而却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价值与陶冶情操美化心灵的重要作用。
在很早之前,大约是我略微懂事的时候,我便接受了很多关于传说的洗礼,母亲的传说故事也多的出奇,有的是傻子的故事,其梗概是这样的——在很早以前,有个傻子,他出生之后父母双双去世,只有奶奶一个人照料他,千辛万苦把他照料大了,他却不知报恩,依然傻里傻气的生活。最后奶奶逝世,终于有个仙人被奶奶的含辛茹苦感动,而后把傻子变成了正常人,而傻子做了正常人之后,唯独做的事情就是宣扬与传播亲情多么重要。
当然这故事没什么出奇,但是就因为那个仙人的出现,使故事本身多了一份传奇。这传奇在微妙之中又给人以炙热的希望。
我邂逅后就是这样的感觉,不过我是对爱情产生了无数向往。也更明白了缘分的偶然性——在我知道那个被我戏弄的人是左最好的朋友后,我追悔莫及。
“这是我的朋友。”左与我熟识的第二个星期对我介绍他。
“你好。”我上前问好。
“你好——我怎么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你的声音。”
他的声音属于低沉那种,叫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印象深刻。我已经想起来。我的心突突的乱跳。不过我还是很镇静故意压低嗓子说:“我的声音很平常的,大抵一般人都是如此。”
左在一边推了推我不可思议说道:“你干嘛发出这样的声音?”
“上火。”
“为什么?”
“前还没消息吗?”我依然压低嗓音并且不时的注意着那个人。
左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变化,所幸她并没有怀疑我。而是很郑重的说道:“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叫他后吧。魔术师。”
然后很认真的对后说:“他寻人的,叫他萝卜吧。自由职业。”
于是,我又一次握着这个英俊的魔术师的手,而他的似乎也没有一点怀疑我。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那是在我刚刚进入社会的初期,很单纯的年代。
我们很自然的找了一家饭馆,服务员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我不知道他们是受什么人培训的。居然看见客人似乎就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一样。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里边请,小心地滑。接待贵宾三位!”
声音的穿透力简直无以伦比。其热情程度可谓比追星那些善男信女还要痴心——痴心于我兜里的人民币。热情似火。
“他们够热情。”我说道。
“做生意嘛,总该这样的。要不然早关门了。”左在一边说道。
“是呀,现在市场竞争很激烈。”后在一边说。
这时候我们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你说叫前的女孩已经搬走了。”左开门见山的说道。
“去了那里?”我说完就意识到了她很狐疑的看着我。我急忙补充说道:“我知道信息时代,不过你不觉得有些东西在感情之内就不能这么算了吗?”
“她们全家把户口全部迁到农村了。”左盯着我,眼神打着转转,而后说道。
“怎么回农村了呀,当初不是说到了城里就幸福了吗?”
“是幸福了一阵子,不过现在幸福不到了。”
“怎么?”
“因为他们的楼房要拆迁,给他们的补助不够重新买楼。所以他们决定回到祖业。所以就走了。”左很专业的说道。
“哦,那当初就不该来嘛。”
“谁要早知道现在,就很多错误不会产生了!”左例行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过头对着后说道:“哥们,你有这么一个刁钻的同学真是好福气呀。在下佩服佩服。”
后没说话,在厕所里我记得他能说会道,滔滔不绝,然而此时是风度翩翩,翩翩美少年。与我印象里是天壤之别。
我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遍。确实是整洁的很。
“兄弟,咱说点正事吧。”他似乎是与我说话,但却盯着左的眼睛微笑。
那顿饭我没吃就走了。当然我确实有些吃醋。我知道左在那段时间已经代替了我心中的前。而算命仙人所说的热情似火被后先燃烧了。
【十一】
我不知道当时他们是否追我或是有丁点的愧疚。不过此时我必须要选择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因为我的肚子似乎是比刚才起义的更加厉害了。
首先我必须分析一下地形,左边是我与左还有后认识的饭店。我是否过去重温一下往昔的画面呢?我没有决定。右边是小吃一条街。那里大多都是一些失业妇人或是一些生活拮据的人为了多赚一些钱而临时的摆的小摊。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他们一晚也赚不多少钱——因为城管的突然袭击——在这个城市里城管似乎很勤劳。每天大概要没收很多比如炉子呀,铁桶呀,小桌子小板凳什么的。甚至有的城管连那些小商贩的本钱当作赃款没收。
至于没收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第四次自言自语。而且是盗用了某个间谍大片的台词。
最后我拿出一枚硬币,叫它来决定我是向左还是向右。毕竟现在的社会很多东西我们预测不来。所以寻找寄托是最好的减压方法。——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生活小习惯而已。不足以推广。
最后结果是——向右。
我迈开脚步,向右边走去。没有一点疑虑。夜晚如果没有风似乎是很惬意,很安静。我喜欢这种感觉,一个人一直走,在通往右边市场的大路上,已然没有什么高级轿车行走了。多的是一些小货车。
我想高级的轿车永远有高级待遇,就像那些主人一样。他们不用熬夜,不用起早。也不用忙碌。似乎车就是一种身份,而不是所谓的工具。相反这些小货车似乎也跟主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从它们破旧的外型似乎一切都得到了证明。
我游魂一样的走,人行道上影射着一点路灯微弱的光,把旁边一棵被摧残的乱七八糟的大树的影子拖的老长。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有点惋惜小金生命的短暂。
时代拖长的是大树的影子,小金的生命因此短暂!
是的,越来越靠近那条小摊街道我越思念小金。
如果他还健康的活着,我想右也不会在我生命里以一团烈火的姿势出现。如果他还是从前那样的活着,此时我并不用自己左右为难。也不用为了点吃的发愁。至少我一个电话,他会在收摊的时候为我送到楼上一份最好吃的。当然,还有两瓶啤酒。我们顺便在聊天。一直到累了,他回家。我睡觉。
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成为了过去。我的寂寞此时让我意识到朋友的重要。
“人没有爱情会让他变的理想化,也更加有爱。但是一旦没有朋友,那他就没了生命的活力。”那是在小金在一个夏夜,我在他的摊前吃饭。他说的。
“不过交朋友最好不要交你这样的。”我吃了一个烤鱿鱼说道。
他在他的小炉子前,利落的收钱,而后把客人点的餐送出。算完成了一笔交易。
“你打算吃到什么时候?”他问我。
关于人生,关于爱情,关于物化的商业社会和纯净的内心诉求之间的博奕,常借着主人公的思考和感悟进行着。在主人公生命里出现的分别以左、右、前等为代号的几个女性,恰恰是主人公对人生方向的困顿与迷惘的一种拟人化的向征,一个女性便是一种生存方式的象隐喻,主人公在令他迷惑的现实面前难以界定方向。小说以寻觅探求爱情之名,实则是表现当下一代的青年人面对错综的现实环境时的迷惘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