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
大秦监狱,黥、箅、刖、宫,赀等各种残酷的刑法样样齐全,牢狱里时地传出惨烈的叫声。李斯父子被反绑着。经过几轮审讯,李斯父子的身上千疮百孔,惨无人睹。
“丞相,你知罪否?”提刑官问道。
“我对大秦一项忠心耿耿,天地可见。我何罪之有?”李斯异常顽强。审讯一开始,将军冯劫和右丞相冯去疾为李斯愤愤不平,他们先后自刎。李斯想,他总有一天会面见皇帝,把事情说清楚。
“来呀,再用刑!”这次,赵高决定采用血腥惨烈的办法。提刑官操起匕首,在李斯面前晃了晃。
“招还是不招?”提刑官恶狠狠地问道。李斯没有理会。这时,只见提刑官猛然向李斯划去,顷刻间,鲜血直流,皮肉绽裂。
“啊”,李斯几声,疼痛难忍,昏厥了过去。待李斯苏醒,提刑官又开始逼供。此时,李斯再也无力坚持,无奈地签字花押,招供。胡亥看到口供后,以为李斯真想谋反,对赵高感恩戴德:“如果不是爱卿,朕几乎被丞相蒙骗!”
法场。李斯被押解在囚车上。无数百姓前来围观,百姓对丞相十分惋惜,而把赵高憎恶到了极点。此时,李斯已经后悔莫及。当年沙丘之谋,他如果不贪求一时私利,又何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呢?胡亥的昏庸,赵高的阴毒,都是他始料不及的。这位功过参半的丞相;临死前已敏锐地嗅到了秦必亡的气息:“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大秦社稷危在旦夕,亡期已至。”说完,李斯便走上了黄泉之路……
李斯死后,胡亥立刻召见了赵高。“李贼谋反,罪该万死。然,国不可一日无相。朕封你为丞相,总揽朝权。”二世的一番话也是赵高所期盼的。“谢皇上!”赵高连忙谢恩。
阿房宫。富丽堂皇。早朝正在进行。赵丞相趁群臣早朝,命人牵来一头鹿献给胡亥,说:“臣进献一马供陛下赏玩。”胡亥感到惊奇,失声笑道:“丞相错了,这明明是头鹿,怎么说是马呢?”赵高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问左右大臣;“此物为鹿还是马?”
“马,”惯于奉承的人道。
“鹿”,个别正直的大臣道。
“……”有的慑于赵高的淫威,缄默不语。胡亥见众口不一,以为自己是冲撞了神灵,才会认马为鹿,遂召太卜算卦,太卜道:“陛下祭祀时没有斋戒沐浴,故至于此。”胡亥信以为真,便在赵高的安排下,打着斋戒的幌子,躲进上林苑游猎去了。二世一走,赵高便厉声道:“将言‘鹿’者当即处死!”
然而,此刻的咸阳城外,已到处卷起了亡秦风暴。陈胜、吴广起义失败后,项羽、刘邦领导的反秦义军以更加迅猛的势头继续战斗。巨鹿一战,秦军主力被项羽打得落花流水,精锐尽失,大将王离被擒。章邯求助不成,恐朝廷降罪,率十多万大军投诚。六国旧贵族见机纷纷自立为王,并力西进。刘邦带着数万兵马迂回进入武关,为了早日攻克咸阳,他派人暗中与赵高联系,希望赵高能作内应。赵高担心胡亥知道后祸及自己,便称病不上朝。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原来,秦军主帅章邯倒戈。听到此消息,荒淫的胡亥立刻感到恐慌起来。他寝食难安,日日斋戒于望夷宫,惶惶不可终日。他派使者质问赵高:“丞相不是总说关东盗贼不能成气候吗,今日为何弄到如此地步!”赵高大惊失色,知道二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与不满,若不尽早下手,只怕日后夜长梦多。赵高秘密与弟弟赵成和女婿阎乐商议对策,三人再三密谋,一个弑君计划终于出台了。
咸阳城。十万火急的战报不断传来,整个都城都处于风雨飘渺中。近日有农民军攻入的谣言不断传入。赵成便在宫内散布谣言,假装说有盗贼,命令阎乐发兵追击,致使宫内防守空虚。同时,阎乐指使部分亲兵,化装成农民军,将自己的母亲劫持起来,暗中送到赵高家中,一边又率千余人以追贼为名直逼望夷宫而来。他们冲到宫门前,大声向守门官吼道:“强盗进了宫门,你们为何不抵挡?”守门官莫名其妙,问:“宫内外禁卫森严,怎么会有贼人进宫呢?”
阎乐不容分辩,手起刀落,杀死了守门官,冲进了望夷宫。逢人便砍,见人放箭。一时宫中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胡亥见状吓得目瞪口呆,全身瘫软,直到赵成与阎乐提着血淋淋的屠刀走进来。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胡亥又惊又怒,急召左右护驾,怎料侍从们早已溜之大吉,只有一个宦者站在身边。他揪住宦者的衣衫,歇斯底里大叫:“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现在弄成这样,我该怎么办!”宦者鼓起勇气道:“正因为奴才平时不敢说话,才能活到今天。否则,早就被皇上赐死了。”二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此时,乌云翻滚,一道耀眼的光剑将天空拦腰截断,顷刻间倾盆大雨,二世双腿跪地,哀叹一声:“灭秦者,赵高也。”大秦至此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