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散文】葱油饼
小时候过中秋,嫦娥的故事根本听不进,心理老想着月饼。现在过中秋,月饼根本吃不下去,心理只想着嫦娥…….
月饼,嫦娥,中秋,不变的主题。翻着短信,笑意漾在脸上。
一阵油汪汪的葱饼香,牵出了儿时的中秋之夜。
一家五口,散坐在大磨盘四围。
煮红薯,小米枣,黄花梨,葱油饼,两杯白散酒,就是所有了。
君妹的大眼忽闪着,贼溜溜的瞄着黄花梨。小嘴直砸吧的亚弟,他的两只小爪子蠢蠢欲动,他也相中了黄花梨。
两个,还是生产队里妈妈的相好黄妈偷塞给妈妈的。明明知道有三个娃,却只给了两个。
君妹和亚弟一人捧着一个圆,小心翼翼的啃着。喀嗤,继而,细碎而滋滋的水声,从她耳畔流过。一如蚕宝宝们在咀嚼桑叶。
脆生生,甜丝丝,汁水满嘴流。这是哪年哪月的记忆?似乎有过,她却不记得了。
她无声的咽下了口水,就着一片热乎乎的葱饼。这才是她的最爱。
黄铮铮的葱油饼,可是爸爸的拿手活。
醒,和,搓,擀——湿面粉,在爸爸的双手里,变戏法儿,一会子圆团一会子长条,好奇的她静静地站在一旁,齐案板高,看个正着。但,爸爸的手实在太快了,每每惹得她眼花缭乱,还没回过神,一个个葱油饼,就排成一溜儿,等着卧锅了。而守在灶台的妈妈早耐不住了。
几时拌葱花,几时加香油,小小的她却记不牢。
爸爸说了,柴火煨的饼,吃也得讲究。
她也就慢慢的嚼,细细的咽。脆酥中裹着的干香,久久停在唇齿间。葱油饼,完完全全的替代了传说中的月饼。
比起讲堂上严厉的爸爸,她更崇拜当下的爸爸。
80年代初,唯有逢年过节,普通人家才有的口福。他却总能隔三差五的摊几个,让儿女们解一回馋。
弟妹又抢了一个,盘就空了。五只饼,她倒也吃了一个。
她一直喜欢吃,弟妹又何尝不馋这一口?。倒是苦了爸爸妈妈。
嘭,爸爸妈妈又碰了一下酒杯。
呷一口酒,吃几口红薯。他们时而望天,时而交换一下会心的眼神。那复杂的情味,儿时的她自然不懂。
清寒的日子,依然是温情绵绵。
青凉凉的光,朗照着大磨盘,也明亮了乡村的一切。
妈妈苗条的侧影,爸爸清朗的笑容,还有弟妹童真的心满意足。
她的左手心,捏出了汗。那里,躺着几颗红红的大米枣,算是爸爸妈妈补尝她的。待会儿,躲在被窝里,她和弟妹们一起吃。
掰一片月饼,在月光下细细的瞅,静静的闻。
千与千寻,曾经大磨盘上的那份感觉呢?
双亲的叮咛,却始料未及的勾出了记忆里的清香,回暖了异乡的中秋。
月很圆很亮。嫦娥,那凄美的故事,不在她的葱油饼里。
再次叩谢姐姐的精彩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