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子沟女儿
尿布儿五颜六色,杏儿好不自在,联合国在开会,各国的旗儿就是这样飞飞扬扬地飘.多么有色彩的世界,这不正是那个有色彩的梦……
杏儿知足,杏儿感到自己没有白活……
杏儿满足,杏儿觉得这世界是一个幸福的世界,不会再有杀人的恶魔,即是再有杏儿也是绝不屈服,也要象爷爷的爷爷们那样,消灭他们.但不可能,那些恶魔们早已被爷爷和爷爷的爷爷们杀光了,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幸福.堡子沟的兴旺多亏他们,田地里的苗儿长得旺也多亏他们,是他们创造了今天的世界,也是他们创造了今天的幸福.
多么纯多么洁的杏儿,当她正痴迷乐乐地陶醉于这种幸福时,那些并没有消失的,永远也不能够消灭完的恶魔早已用血红的眼盯上了她……
一个漆黑的夜,这个夜漆黑的特别.已是深秋的时节,天已经阴沉了好些日子,就是不见落雨,堡子城上一个劲儿的刮着狂风,连白天都是雾霾一片,残秋时节天也黑得早,人们只有早早的呆在家里.
也许,这样的天色正好合适那些歹人们做些歹事,在这样一个社会,是钱黑了他们的心,也是钱使他们变成了恶魔,他们希望黑暗,黑暗是他们的乐园,他们做的是黑事只能在黑暗里.
这般时候,二牛还没回家,这让杏儿揪心.安顿好孩子,杏儿带上手电筒就要出门.
“孩子,外面黑灯瞎火的,吹着风,就别出去了,他个大男人没事的”,二牛妈说.
杏儿还是心里放不下,坚持出了们.杏儿虽是女儿身,杏儿胆子大,杏儿不怕黑夜,黑夜里别人不敢过的乱坟岗杏儿从不在乎,从从容容.前面就是乱坟岗,漆黑的风里,闪着鬼火,杏儿知道那教磷火,她不信有鬼,有鬼也不怕,鬼都是人装的.她是堡子沟的女儿,血管里流的是堡子沟人的血.
说有鬼,便有鬼.那人装的鬼正在城门洞外乱坟岗的暗处等着她.他们知道杏儿有钱,两个鬼,两身黑衣,用黑色的纱蒙着头,只露出凶狠的眼光.乱坟岗上,能听得见夜空中风的怪吼.杏儿显得格外的平静,杏儿不怕,杏儿胸中有一股正气,她用这正气震住了那凶狠的恶魔们。
“嗨!要钱是吗?干吗动这么大的劲,钱咱有的是,得多少?”
“最少也得五万”.
“不然,小心你一家子的性命!”
“记好了,明晚这个时间送到这儿”.
“哈哈哈,瞧你人也不错,今天先陪我弟兄玩玩呀?哈哈哈…”
“好呀,一切都好说,不过这里总不是地方呀?”
“嘿嘿,还算知趣,你说,到那儿…”
“你们看那儿…”
“那里是啥地方?”
“那里有灯呀,有亮堂堂的灯”
“什么灯……”
杏儿不怕,幸儿把什么都丢开了,他举起了手中的手电筒,狠狠地向为首的那个咂去……
另一个恶魔立即被这个场景弄呆了,他似乎也红了眼睛,那恶的本性立刻也暴发了出来,亮出来的是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
杏儿不怕,杏儿把什么都丢开了,她紧握着手中的手电筒,那恶魔胆怯,颤颤惊惊步步后退,一道雪亮的手电光照射着那狰狞的黑脸……
杏儿不怕,杏儿把什么都丢开了,她步步紧逼……
血,那是血,杏儿的血.堡子城上又卷起了一股狂风……
杏儿死了,杏儿没有白死.堡子城上的土更红了,人们说,那是杏儿的血又染了一层.杏儿是堡子沟的好女儿,她没有白死,她用死战胜了恶魔,恶魔不会绝迹,杏儿用自己鲜活的生命告诉人们。
二牛记住了.桃子和小雪记住了.小树树记住了.杏儿的一儿一女记住了.还有,杏儿的爸妈,二牛妈,大牛和大牛的媳妇,和所有堡子沟的人们……
(完)
关于《堡子沟女儿》一点题外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的笔下怎么会淌出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来.也许,这可能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崇.
然而,在我的生活中,在这个苍茫而深广的黄土地的沟坝里确实有这么一条沟,也确实有这么一个废弃了许多岁月的古堡城.可如今那一切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时世的发展改变了模样,一条通往京城的高速公路已掩没了曾经的一切.然而却在我的心底深深地埋着.她是我的故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许多日子有意或无意之间总想着她,那片纯静得象明澈的湖水,洁美得如天仙芳地的故土。
这里,没有邪恶,没有欺诈,没有淫秽,仅有的只是纯而又纯的情怀,洁而又洁的灵魂,和泛着幽香的厚土.想起曾经的这一切,我似乎有无数次天真的沉醉,然而回到眼前的现实中来,再回眸遥远的历史深处,我知道这片后土是从历史深处走来,深深地铸烙着历史的印迹,血与火延续了这样的历史,换取了人们心中的美好,人们没有忘记,但往往有时却明明白白忽略,他们以为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炼之后的日子会又是一重天.虽然日子仍然过得艰难,但那纯静的心总以纯静面对着这个世界.因此,就造就了一个故事,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
但只有我知道,这完全是一种自己的虚构和造作.我的愿望,出于一种责任,出于一种对美和爱的折射,追求一种叙述中的简约,描写上的纯粹,结构上的诗意.而女性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性别,她无时无刻地创造着这个世界,热闹着这个世界,给这世界以无限美丽的风景.
有这么一天,当我已是有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时,突然望见,熟睡而正在做着美梦的爱妻时,在心里,别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