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一瞬的光景 ——军警文学
他接着说:“我还要借此机会在这里宣布一件关于我个人的喜事,那就是我回国后一见钟情了一位女子,我们已经秘密订婚了,在此希望所有人给我们祝福。”
一时间掌声尖叫声此起彼伏。陈子奇从台子上跳下来,拖住了何小渺的手。何小渺拼命挣扎,他索性把她抱起来,抱上台去。闪光灯闪个不停,何小渺当时的感觉就是,自己晕过去了。可惜她没有晕过去,她看到台下的李明辉在颤抖,那是一种她从来没看到过的愤怒。她以为他会冲上台来,但他没有,在这样愤怒的情况下,他都怕带给何小渺伤害,他不愿意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他只是望着她,然后从人群里退了出去。那个眼神,把何小渺的心生生撕成了粉碎。
她也克制,她不能打陈子奇耳光不能去踢他不能去咬他,这样的场合,不能变成一个闹剧。她在他耳边一字一字说:“放我下来,否则我再也不会顾及我跟你会出多大的丑。”
他笑了,把她放下。何小渺狂奔着穿过人群,她只想快点找到李明辉。
晚宴开始了,一个人抓住陈子奇,将他拉进洗手间,对着他的脸就给了一拳,当时嘴角就溢出了血。陈子奇看着他,不怒反笑:“看到了?我是不是比你更像个男人?还是,你才知道我比你更加的优秀。你母亲自小要把你培养成完美男人,想把我宠成个社会败类,你们没想到我也会是个成功人士吧?”
陈子驱的声音都嘶哑了:“你知道你开了多大的玩笑吗?你会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如果不是她跟李明辉足够善良,你今天的发布会会变成一个丑闻。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去玩弄任何人?就为了向我示威吗?就为了把我比下去吗?”
陈子奇大笑:“我根本就不在乎会不会变成丑闻。”他伸手,把嘴角的血擦了擦,平静地说:“不完全是玩笑,我喜欢她,我不会让她跟别人结婚。我这样做,就是为了破坏她的幸福,因为她的幸福只能我给她。”
陈子驱望着他,好半天,突然一笑:“你让我知道了,男人也可以这样做的。那么我也告诉你,我不会让她落在你的手里。还有,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跟她有过一夜。你们只是一个假的秘密订婚,我们却有过你臆想不出的一夜。”
陈子奇的瞳孔陡然收缩,连手指都在颤抖:“她跟任何男人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但唯独不能跟你。你们有过一夜,我就会跟她有十夜百夜千夜。原本我只是想让你失落让你难受并刺激你一下,现在你让她变成我们的赌注了,赌局就是,我们两个她会选择爱谁,如果是你我就回美国再不回来。我也忘了告诉你,妈妈让我回国最主要的目的是破坏你的事业你的家庭,如果何小渺选择你而不是我,我就此放弃对你和对你妈妈的报复。”
他们相互凝视,彼此都平静得出奇,这样的平静让他们都知道,一向隐忍的陈子驱,要开始为一个女人做他人生中最大的反叛的行为。一向游戏感情的陈子奇,要开始为一个女人做他人生中最大的转变。
这到底是兄弟之间自小而有的仇恨和对立?还是他们为了要得到真爱?
李明辉抖着手把衣服往箱子里塞,他塞一件何小渺丢出来一件。他走开,去抱他那些书籍,何小渺奔过去,从他手里去夺。他们两个,疯狂流泪,说不出的委屈,说不清的屈辱,说不清的等等一切。
他的身子,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在颤抖,泪水模糊得他根本就看不清何小渺的脸。他什么东西都整理不好,只好就打算空手出门,但何小渺抱住了他的腿,呜咽着:“别走,求你,别走,求你了。”
他不忍用力去拔自己的腿,他是那么的不忍给她任何一点的伤害。所以他不能开口说话,他不能说出任何话来,但他的喉咙里像野兽那样地低嚎,张着嘴大口喘息大口吸气。他最崇尚的爱情,他最心爱的女人,在这刻,让他疼得心都片片粉碎了。
她解释,边哭边说:“他是个疯子,那只是一个玩笑,真的只是一个玩笑,求你,求你相信我。”
他终于哭出声来:“何小渺,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把你当成了我的心肝我的生命。你知道这样的玩笑让我有多么的难堪多么的痛苦吗?我是个男人,但我深爱的女人却被人当成了一个玩笑在糟蹋。你知道我在那刻觉得自己多么的为难吗?如果可以,我想冲上去杀了他,但你就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宁愿让媒体报道你是他订婚的未婚妻,也不能让你变成一个丑闻。我心疼得都快要死了,我都想要死了你懂不懂!”
何小渺的心,就像被针在戳着被刀子在剐着,她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面前这个男人,但她从来都不想伤害他。他给了她太多的包容太多的守候太多的爱,她的付出就算不能跟他付出的一切对等,也不能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羞辱这样的伤害。
她只能哭,只能哀求,只要能让他好过些,无论怎样都行。“我懂,我懂,我辞职,我再也不去上班了。我们两个都辞职,不管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去哪。我们结婚吧,然后不管去做什么工作都不要紧。你别难受好不好?你别哭好不好?你这样让我活不下去了,求求你了。”
李明辉终于转过身来,将她抱进怀里,用手捧着她的脸,边给她擦眼泪边说:“不要哭,我最怕看你流泪,你这样比杀了我更难受。”何小渺抱住他,用尽全力的抱住他。
他们没有再回去公司,没有递交辞职书。直到这个时候,陈子奇才知道,他一贯游戏人生的作风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他在何小渺楼下的大街上站着,抬头看着她的窗户。他站了很就很久,很晚很晚才回家,陈子驱又在。他手里拿着张报纸,对着陈子奇笑:“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并不了解那个女人,她远不像你想的那么无知和软弱。虽然她没有足够的资本召开新闻发布会,但主动去报社约几个记者并不难。这不,新闻出来了,你秘密订婚的未婚妻何小渺声称,你这个人又变态又嫖又赌,所以她悔婚并且离开了你,并且声称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她还特别提醒广大女性,千万提防有个叫陈子奇的男人,因为他最喜欢玩一夜情。”
陈子奇怔住,把报纸一把就抢了过去。陈子驱还在笑:“要不,你再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玩些新花样?”
陈子奇把报纸默默放下,第一次,他觉得说不出的挫败。他一向都觉得,没有他玩不转的人事,但似乎他这次惹了不该去惹的人。可是越是这样,他愈加想念那个女人,多么的想念啊,像疯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报纸头条又出来了,某名模声称陈子奇跟她有过一夜情。世人都知道,那个名模倒不是要针对陈子奇,她只是要借助陈子奇的名气闹腾一把,要想红起来就必须得闹起来,不惜把自己的任何隐私给曝光供世人品评娱乐。被人品评娱乐的时候,人气自然也就上去了。
何小渺在电梯里自然碰到过她,她对着何小渺风情万种的扭动腰肢,暗示着她有着何小渺比不上的肉体资本。何小渺根本就不在乎,因为自个最近挺惨的,虽然回打了陈子奇一钉耙,但工作却总不如意。如果一个人找工作倒也不难,难就难在李明辉非得跟她进同一家公司。
陈子奇也挺惨的,他被总部召回去,挨了天大的一顿批评。个人作风问题出格些也便罢了,却闹得沸沸扬扬,最近铺天盖地都是他的丑闻,他这是在砸WIS的招牌。如若不是舍不得他这个人才,只怕要立马把他撤换,然后把他派到非洲去。
陈子奇灰头土脸的回国来,他终于知道人生并非像他读书那时一样,总是名列前茅,也并非像他工作时那样,总是一帆风顺,更并非像他风流时那样,总是手到擒来。
接下去他该怎么做?他遇到了有史以来最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的难题,那就是他想念何小渺,他想见她,哪怕只是看一眼也行。他从没想过,他这辈子会这样去疯狂地思念一个女人,更没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感觉痛苦,那种痛苦就像是细如发丝的针,藏在他心头的某个部位,折磨得他隐隐的痛。
他开始失眠,在床上翻转,就像一个得不到心爱之物的孩子,偏偏那件东西就愈发清晰的可怕,偏偏就愈发的想去要。窗外,灯火寥寥,他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也是可以如此冷清的。
何小渺这个时候跟陈子驱站在大桥上,他终于又约她见面了。对何小渺他比陈子奇了解的多,原本陈子驱跟何小渺就是两个特别契合的人。在几番权衡之后,他觉得有些事情跟她说清楚明白更好。
他的眼里那么多的温暖啊,就像何小渺从来都无法割舍的来自生命的需要。他问:“你跟明辉还好吗?”何小渺点头。
他笑了,笑容消失得很快,就像是努力伪装出来的。他说:“你知道陈子奇是什么人吗?他是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因为那是母亲这一生不肯去提的伤痕。妈妈带着我嫁给子奇的爸爸,于是我就得到了陈子驱这个名字。”
何小渺怔住,喃喃说:“额,你没提起过。”
他看着她,突然把她的手握住,眼里都是乞求:“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你一定不会知道,子奇有多么的恨我妈妈多么的恨我,他的母亲一生没有再嫁。而我的母亲一生都生活在愧疚里,她只想得到一个原谅,一个因为爱情而导致他人受伤的谅解。”
何小渺摇头,她听不懂,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陈子驱叹息,他的眼里都是泪影:“自小,母亲对我都严厉要求,因为我是一个私生子,她希望我做个优秀又完美的男人。她教我不能辜负伤害任何人,自己受些委屈都不要紧。额,我的意思是,子奇之所以那样对你,是他认为我喜欢你,他那样做只是为了让我难受。”
何小渺望着他,她的心说不清的痛啊。原来,她只是陈子奇用来打击陈子驱的一个道具,果然是玩笑,从头到尾。
陈子驱再度叹息,轻轻拉她靠拢,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我太了解你,你也是个不愿去伤害任何人的人,宁可自己受些委屈。我――我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我背负着我这样的性情丢掷不了的责任,我不想为了爱情像我母亲那样自责愧疚一生。子奇跟我打了一个赌,赌的就是仇恨与宽恕。如果你选择爱我而不爱他,他就回美国再不回来,并且宽恕我的母亲。我,希望你能帮忙,陪我演一场戏。你知道,我们是最有灵犀最有默契的朋友和知己。”
原来如此!呵!何小渺慢慢的后退,离开他的怀抱。然后转身,背对着他慢慢地走。城市在远处,看起来多么的遥远啊,人间烟火的温暖啊,离自己到底有多远。
何小渺最终没能跟李明辉进同一家公司,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选择各自拼搏。经过那次伤害,李明辉在新公司加倍的努力,他只想为何小渺挣一个更好的将来,为自己挣一种更强悍的尊严。
他总是在公司熬夜,很晚回家,或者就在公司的办公桌前小睡。表面看来,他们的爱情被生活摧残得已经不足以点亮生活的温馨了。
何小渺下班后拼命的挤公车,然后奔去菜市场买菜。她的双目茫然,看不清眼前流动的一切是否暗藏着她曾坚贞不二相信过的浪漫。
埋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又一步,就像踩在自己心头的节拍,每一下,都留下了一个坑,不知道怎么去填平。她陡然想起一首歌来,眼睛开始模糊。进了电梯,有人也进来了,她懒得抬头去看,她还在琢磨自己的脚印。
时间多么的漫长啊,电梯好像没有走动。她抬头看,果然,电梯停在了5楼。旁边那个人轻声说:“我给了看守员一些钱,他会让这个电梯停上几个小时。”
何小渺猛地调头,去看那个跟她一样靠在电梯壁上的人。她不喜欢这样的他,他太忧郁,他的眼神太落寞,他的神情太忧伤。这样的他,让何小渺不知道怎么去发泄自己的愤恨。她笑,冷笑,而且嘲讽。他也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轻声说:“我想你。”许久之后,突然的狂喊:“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这个声音在电梯里回旋,格外的震耳格外的悠长。何小渺还是笑了:“这个时候,陈子驱没在场,你演戏给谁看呢?”
他的眼睛陡然通红,低吼:“谁告诉你我在演戏的?陈子驱?你们在见面?还是你们在交往?”
她淡淡说:“我们一直都在交往,在几年之前一直到现在。因为,我们之间有说不清的灵犀,就好像,就好像我那辈子跟他有过故事的。他是一个多么优秀完美的男人啊,他让我克制不了自己去爱他。你肯定不知道,我们有过你臆想不出来的一夜,那一夜足够我跟他在精神上心灵上相爱终生。”
他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受伤得没人去安抚的孩子。何小渺冷冷看着他,游戏人间的浪子啊,多么的会演戏多么的会煽情,可惜她却再也不能天真的去配合任何的表演了。
电梯一直的停着,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静止了。何小渺坐了下去,她手里提着的青菜萝卜,配合着她的平凡。他也坐了下来,喃喃说:“不是那样的。当我喜欢的人把我的喜欢当成一个谎言的时候,我疼痛曾经犯下的所有过错。再也没有什么说辞能开脱的时候,我突然懂得了爱情是什么。我甚至开始理解子驱的母亲跟我父亲之间的一切了。”
他的眼里滴下泪来,哽咽问:“你爱过人吗?爱得疼痛爱得没了理智。我想带你走,如果不是我的错觉,请你跟我走。是我的错觉,你不喜欢我吗?从来都没有吗?一点都没有吗?”
何小渺调过脸来望着他,她的心她的肺部都在疼,她不能开口说话,因为她不能让自己说:“子奇,我爱你,恍如一瞬,就是一生。不,你是从那辈子找来的,我何小渺等了很多很多年,你终于是来了。”
----亲爱,挪过来了,哈!
同意鱼那句话,江山当之无愧的,最煽情女作家!亲个!(*^__^*) 嘻嘻……
哭着看你的眼睛你的心灵,被另一个人狠狠灼伤。
哭着望着你的眼睛,想对你说,真爱就是彻底的离开。
哭着想告诉你,何小渺,我们前世在一起,今世依然有相同的呼吸相同的心跳。
哭着想告诉里面的人,将爱情当作配角吧。因为那些火焰,都必将变成最后的伤。
哭着告诉那些爱着的和被爱的人,今晚,是我们一生的唯一。
哭着想告诉所有的读者,允许我煽情,虽然煽情的火焰将被岁月逐一拿走。
哭着想告诉我的朋友,在这样的下午,我走进果果的盛宴,如此痛,又如此欣幸。
哭着想告诉自己,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哭着想告诉陈子奇,陈子驱们,别放弃,自己是自己唯一的救赎。
哭着想告诉李明辉,别走,何小渺还在那里。勿离勿弃。
哭着想告诉我自己,爱自己。爱亲人。爱至爱。
哭着,写下最后一个字。
一切安好。果果。
我始终认为,友情是比爱情长久的东西,在同性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