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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十八岁


作者:爱琪 童生,654.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658发表时间:2012-03-07 14:04:26


   通过这一次与张杰相处,我知道了张杰的家庭以及父母的情况。
   他的父亲终日打麻将,把他家输了个精光,还欠下一屁股的债。天天喝酒,回到家里就打骂张杰的母亲。一次他父亲又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后,见他母亲已经熟睡了,父亲不管三七二十一,掀起母亲的被子就是拳脚相加,给他的母亲打的鼻孔穿血,惨叫声惊动整个楼群。母亲知道没了活路,就向他的父亲提出离婚,可是父亲不答应,就在精神上折磨他的母亲,每天不是打就是骂,甚至还在肉体上凌虐,用针扎他母亲的脸及身体,最终他母亲被凌虐致死。后来他们家的邻居发现了,报了案,公安局来人亲自把张杰的父亲拒捕归案,并判无期徒刑。
   父亲在监狱里已经服刑了十几年了,张杰一次没去看过他,因为他恨父亲。恨父亲的吃喝嫖赌,恨父亲的打麻将夜不归宿,更恨父亲的终日凌虐母亲,把母亲逼上了绝路。张杰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希望父亲一辈子都关在监狱里,如果他出来,就一枪崩了他。
   听完张杰的叙述后,我的心却很平静,因为我在电视里或网上看过的这种情况多了,只不过没想到这种情况会发生在我身边的朋友身上。
   “那你以后怎么办,就天天这么混日子吗?”我关心地问他。
   “能怎么办呢,现在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能过一天算一天,没有人关心我,也没有人爱护我。每当我伤心欲绝的时候,只能跑到母亲的坟头前失声痛哭,哭出来心里能好受点,要不我的心房会爆炸的。”张杰愤愤的说。
   眨眼间我们走到了琵琶岛,岛上的风很大,吹的让人只能眯着眼睛前行。岸边和岛上中间有一座水泥铸成的小桥,桥下有两排圆孔,圆孔是江水流通的渠道,当江水穿过那些圆孔时,传出哗啦啦的水声,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爽朗,叫人的心情是那么舒畅。我们走过小桥,在岛上贼眉鼠眼地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让我们感兴趣的事和新鲜物,就又回到了岸上。从那次和张杰谈话间,我真正了解了他的内心世界,张杰虽然是正常人,但他不一定有我幸福,我是身体残缺,而张杰是家庭残缺。
   张杰由于家庭原因,天天晚上失眠,老是做噩梦,每次晚上躺下之后,都梦见父亲残害母亲的全部经过,梦醒之后都要吓出一身冷汗。他家是租的房子,自从父亲蹲监狱后,就自己一个人住。每当夜幕降临,张杰面对这空荡荡的房子都毛骨悚然,内心特别孤独。
   这一天,张杰再也不想独守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受着恐惧与孤寂的煎熬,决定了去网吧包宿,他从副食店买来足够吃的直奔F网吧走去。
   他到了网吧推门走进去,到吧台付了款,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开开机器浏览着自己喜欢的网页,很快沉浸在了网络里。他内心的恐惧感,渐渐地被这网络世界取而代之了。
   网吧里的气氛非常好,玩游戏的、听歌曲的、看电视剧和看电影的,非常热闹,张杰觉得很开心。更让他感到这里就是他的避风港,有再多的烦恼,只要来到这里就会烟消云散,心灵上也能得到一丝的安慰。
   玩游戏的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是凌晨一点三十分,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散去,就剩下十几个人在包宿,网管和老板都已经睡着了,屋子里除了打键盘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喧哗声,非常安静。
   张杰刚刚紧张地闯完了一关,松了一口气,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和香烟,打开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刚要点烟的时候,他无意中回头扫视了一圈,见墙角下面放着七根钢管,在夜里显得十分扎眼。顿时,张杰起了邪念,他想,这钢管一定比废铁值钱得多,要是拿出去卖,肯定能卖很多钱。再说现在网吧都很挣钱,老板也不差这几根钢管,我就顺手牵羊拿走算了。等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给我的好朋友云飞打电话,叫他跟我一起把钢管卖了,钱对半一分,这样我即能得到云飞对我的好感和尊重,也能得到不少利润,岂不是一举两得。
   越想他的贪念之心越急剧上升,最后他的整个心房被这“贪念”二字给填满了。
   这时,他也顾不得玩游戏了,就蹑手蹑脚从座位上溜到堆放钢管的地方,抱起七根钢管拔腿就跑,幸好网吧老板已经熟睡,张杰一边跑一边心蹦蹦的跳,他跑到附近的农场里,把钢管放在一堆矿泉水瓶的下面,再用费纸壳把矿泉水瓶遮盖上。他摸摸胸前,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总算幸运没被发现,否则就是悲惨的下场。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张杰打来的。心想,这小子来电话会有什么事呢?我快步地走进厨房,关上门,接起了电话。
   张杰说:“云飞,你现在赶快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呀?”我好奇的问。
   张杰像是非常着急的样子,“你就别问了,出来我再和你细说,我在龙江桥头等你,就这样。”张杰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从厨房进了屋,赶紧吃着还没有吃完的饭,由于着急饭粒掉了一地。我的小脑神经受损,就连吃饭也成了问题,中途还呛了好几次。
   母亲看我这个样子,心疼地对我说:“慢点吃,慢点吃。”还给我敲了敲后背。
   好不容易把这顿饭吃完了,我让母亲给我系好鞋带,急切的下了楼,迈着不稳的步伐,一步一晃地走到龙江桥头。
   张杰看见我,快步地向我走来,说:“累了吧?”
   “没有,你这么急,找我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迷惑地问张杰。
   张杰笑了笑,诡异地说:“当然是好事,要不然就不找你了!”他看了看附近没人,把昨晚干的坏事详详细细跟我叙述了一遍。
   我一听高兴得都要蹦了起来,多年来一直张不开像鹰爪的右手,在那一刻一下伸展的比正常人还要直溜。我连忙对张杰说:“你把那些钢管转移到什么地方了,现在安全吗?”
   “暂时安全,现在放在万昌区的农场附近,不过那里流动人口非常多,很引人注意,我是用编织袋装的,稍有不慎,收破烂的人就会给提走,所以咱们要赶快把那些钢管再转移到别的地方。”张杰说。
   “不如赶快把那些钢管卖了吧!”我建议张杰说。
   “不,现在风声非常紧,稍有不慎就会露了马脚,如果是那样的话,警察就会找到咱们。我倒没什么,只是不想拖累你,你身体有残疾,本来就够不幸的,如果再让你跟我一起‘吃锅烙’,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再说我那个该死的父亲已经进去了,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张杰说。
   “那你说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张杰说:“当前最重要的是把那些钢管再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如果让别人把钢管拿走了,我就白费这么大劲了。走,云飞,现在咱们就去取钢管。”说完,我们打了个出租车来到农场。
   恰好赶到中午休息时间,农场工人们都去吃中午饭了,院子里非常寂静,我向四周望了望,那里全是破烂和矿泉水瓶。
   张杰用手指着藏钢管的地方说:“云飞,我把钢管藏在了矿泉水瓶的下面了,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拿。”
   他小心地走了过去,扒开矿泉水瓶,下面是一个沉甸甸的编织袋,他背起编织袋向我走来,然后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农场。
   正在这时吃饭的工人们回来了,我和张杰都傻了眼,要是让工人知道我们来这里拿钢管,非得挨一顿胖揍不可。怎么办?怎么办?我和张杰都要吓破胆了。
   在这紧急时刻,我看见旁边有个沙石堆,像假山一样高。我对张杰说:“快走,快走,先去那沙石堆后面躲一躲,等工人们过去了,咱们再走。”
   “好。”张杰答应着。于是,我们快步走向那个沙石堆,张杰把钢管放在那里,蹲了下去,我由于不会蹲,就一屁股做在了地上。
   过了几分钟,工人们走了过去,张杰一只手背着钢管,另一只手拽着一瘸一拐的我准备急速地离开此地。
   由于张杰的脚步实在是太快了,我使出吃奶的劲也跟不上他的步伐,刚走出农场大门,我的腿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就一只腿跪在了地上,这一跪膝盖碰到了玻璃碎碴,一下就把我的膝盖扎破了。
   “怎么了,怎么了?云飞,走不动了是吗?”张杰一边说一边扶我起来。我咬着牙凭着自己顽强的毅力从地上站了起来,起来之后才发现裤子上有一大块血迹,这时候觉得膝盖钻心的疼痛。可是现在要是再不赶快走,真的彻底就完了。
   “云飞,你忍着点,到了前面咱们就可以打车了。要是工人们出来,咱们就真的完了。”张杰在安慰着我。
   我忍着剧痛和张杰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跑到马路边,我已经气喘嘘嘘了,再加上膝盖的疼痛,已经疲惫不堪。可是站在马路旁边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一辆出租车,我的脸全是虚汗,累得直不起腰了。张杰也累得快要不行了。他一个人背着钢管再牵着我,确实够他受的了。
   “妈的,平常出租车有的是,怎么现在老远也看不见一辆,真是奇了怪了。”张杰自言自语地在那里叨咕。
   正在这时,从远处过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们连忙上前招手,出租车终于停在了我们面前,我们让司机把后备箱打开,把装在编织袋的钢管放了进去,“啪”的一声后备箱一关,我们做上车扬长而去。
   司机问;“你们去哪里?”
   张杰告诉司机:“龙江桥。”于是,出租车就往龙江桥的方向驶去。
   在车里张杰把自己的衣服袖子扯下来一块,包扎在我的膝盖上,并总算止住了血,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现在还疼吗?”张杰关心的问。
   “比刚才好多了。”我回答道。
   说话间的工夫车到了龙江桥头,我们付了钱,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钢管,张杰把它背在身上和我一起来到桥下。桥下没有几个人,偶尔来的几个人也是到这里解手的。
   我向四周观察了一下,这里确实没有人,说:“这儿很安全,而且也非常隐蔽,就把钢管埋在这儿吧,估计不会被人发现。”
   张杰指了指旁边长满杂草的空地,说:“咱们就埋在草丛的旁边吧,这里应该是最隐蔽的。”我点了点头。
   说完,我们开始挖,由于没带挖土的工具,只能用手一点点抠,可是用手抠谈何容易,为了抓紧时间,双手急速不停地挖,可是时间一长我的手指盖往外慎血,把土都染红了,手也开始疼痛,可我仍然不顾一切,拼命地继续挖。终于挖了一个适当的坑,张杰把一编织袋钢管放了进去,添上土,拔了一些蒿草撒在上面做记号。为了保险,我和张杰还在上面撒了泡尿,要是别人来到这里闻到骚味,也就躲得远远的了,不可能有人想到这底下还有秘密。
   完事之后我们长长出了一口气,坐在江边望着对面的青山,感觉身心轻松了许多。
   张杰随手从裤兜里拿出来一盒香烟,给我一根,我一看是中华牌的,说:“行呀,小子,混的不错呀,都抽上中华了。”点燃之后我吸了一口,一边点头一边说:“嗯,这烟确实不一样,既不呛,还有点润喉,抽起来特别舒服,像在云上飘着感觉。对了,张杰,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张杰弹了弹烟灰,说:“咱们把钢管在那里放上一夜,等明天清晨再取出来拿到回收总站卖了,我估计呀,那七根钢管少说也能卖四五百块。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肚子早就饿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要紧,走,云飞,咱们去吃饭去。”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对,有天大的事,也得先吃饭,没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的了。”说完,我们俩来到一家小吃部,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个菜。
   “今天,我得喝点白酒,定定神,压压惊,今天过得实在是太紧张了。”张杰有些诚惶诚恐地说。
   “好,我陪你一起喝。”不一会服务员上来了两杯散酒,那也是我第一次喝白酒,不免有些好奇,先尝了一口,“哎呀,这酒怎么这么辣呀,比啤酒难喝得多呀。”
   张杰看我这种表情,憋不住笑了起来,“大男人喝点酒都这个样子,你可真没出息,算了,别喝了,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没办法送你回家。”听张杰这么说,我觉得很丢脸,心里想一个男人不会喝酒,还算是爷们吗?张杰好像看出我的心思,就故意转移话题,风趣地说:“云飞,等钢管卖了,咱们就算是成功了,别看这几百块钱,这也是来之不易呀,哈哈哈。”
   酒足饭饱后,张杰郑重的对我说:“云飞,你千万要记住,明天清晨五点,依然在龙江桥头见面,咱们抓紧时间把钢管卖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好,明天清晨五点在龙江桥碰头。”我说。
   我回到家后,母亲看我膝盖坏了,手指也破了,非常急切的问:“云飞,你这是怎么了,在外面有人欺负你吗,是谁欺负你?妈去找他去。”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外面摔倒了,才把膝盖刮破的,幸亏有个好心的人,用布条给我包扎了一下,不过伤口倒是不大。”
   母亲听了我的叙述,心疼的掉下了眼泪,对我说:“云飞呀,以后你自己出去一定要多加小心,今天你在外面遇到这么大难处,怎么不给我和你爸打电话呢?儿子呀,你知道吗?妈妈真的好心疼。”说完母亲拿出药膏给我的手和腿上药,上着上着,母亲的眼泪流的更快了。泪水落在我膝盖的伤口上,这泪水里有太多的爱,有太多的牵挂,更有说不完的辛酸。而我却无动于衷,满脑子里都只想着明天如何跟张杰卖钢管的事。
   母亲给我上完了药,我又困又乏,因为害怕睡过头了,就把闹钟设定在清晨四点钟,然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由于我的动作和走路都比正常人慢了许多倍,只能提前一个小时。
   到了早上四点钟,闹钟响了,但是我觉得才刚刚躺下,怎么天就亮了呢,可能是我太过疲惫了吧。我咬着牙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想,无论我怎么疲惫,也不能耽误我们的大事。我穿好了衣服,唤起睡眼惺忪的母亲:“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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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十八岁是一朵正值人生黄金期的青春之花,它是人生无比重要的十字路口,也是人生一个无比重要的转折点。十八岁,如果走对了路,人生将会无比辉煌,反之,人生就会暗淡无光。小说中主人公惨痛沉重的人生经历,给世人敲响了警钟。他们的命运本不该这样的,一步走错,步步皆错。很有警示意义的小说,文笔流畅,故事曲折精彩。推荐共赏!【编辑:上官竹】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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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上官竹        2012-03-07 14:05:02
  不管怎样,母爱永远是无私伟大,不可亵渎的。欣赏佳作,问好作者。
联系QQ:1071086492
2 楼        文友:铁禾        2012-10-02 01:22:59
  漫步小说丛林,庆幸又找到有内涵的作品,学习这运笔和技巧。
铁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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