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征文☆散文】老屋 老牛 碾子 ——村庄最后一块静地
在乡下,人若是非自然死亡,被认为是非常不吉利的。他家的房子再也无人敢靠近。三十多年的风雨,将房子腐蚀的只剩下几堵墙。
多年后,他的一个侄子将那强扒了。在这里盖上了一栋两层的小楼房。
前不久,村里来了一位行动不便,衣着邋遢的老人。村人仔细辨认,发现那就是富生。富生老了,走出去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转眼间,回来的是一个鸣蝉蜕弃的躯壳。村里有好事者找到爸爸,说,我家的房子还能住人,就前院的那件小屋就行了。看起来实在可怜,如今他老了,给他一个安身之所吧。我家的老屋一直隔几年就维修一次,住人当然没问题。
先前的那条小巷子还在,只是现在更窄了。我侧身小心的走进那条小巷子,爷爷先前住的那间窗户开着,屋里没有人在,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明显的变换。从我记事起,爷爷就住在这间小房子里,这间小房子是爸爸后来盖的,院墙西下的一间小房子。空间及小。夏天,太阳晒到屋里,连墙壁都发烫,呼吸出来的热气在房间狭小的空间里摩擦碰撞,一不小心就能擦出火花。夏天爷爷的装扮似乎永远都是打着赤膊,手里摇着一把孔明扇。后背上大片大片的红斑,奶奶说,那是炎热天气床板太热,烫的。房间里爷爷睡过的竹床还在。房间是院墙的一角,成椭圆形,最宽的地方也就能安放一张床。
再往前走,就是我喜欢的后院了,在老屋,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条毛狗巷子如今还在,前面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堵上了。后院里杂草横生。后院的小门上锁了,记得那时候放学回家,直接回院,小门的钥匙在门角里。小手一伸就能拿到,门上的锁锈迹斑斑,门角那个地方已经没有钥匙了。
在老屋门前站了一会,没有见到富生,顺着大巷子再往前走,就看见了石头碾子。再次见到碾子,感觉真亲切。碾子上坐着几个老人,那些老人们我似乎依稀记得。他应该是我爷爷辈的人,也可能是父亲辈的。依稀记得当年的他们也是五大三粗的健壮身躯,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如今岁月已经把他们雕刻成一个个弯腰曲背,走路拖拖拉拉,慢慢腾腾,将步履蹒跚表现的入骨三分。当年那满口雪白的牙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丢落的一颗不剩。满脸沧桑与茫然的表情,异乎寻常的清晰。他们肯定不认识我,在他们眼里我是陌生的过客,我早已不属于这里。沉默安静的画面就像是年代久远的无声黑白电影一样。
碾子放在村庄中央的空地上,那是村里最热闹也是最脏的地方。特别是夏天雨季,各种动物的排泄物,混杂在雨水了,让人无法迈开脚步。
虽脏,但是这里永远人多,村里每逢有大事,或有什么活动,都会在这里举行,唱戏的,说书的,耍杂技的,唱皮影的。还有最重要的是,明年村里正月都要主办一次盛大的庆典活动。舞狮子。活动的那一天这里是人山人海,连外村里的人也跑来看热闹。
有今年娶了新媳妇的就要在碾子上供奉一份上好的贡品,新郎们在碾子前跪成一排,只等着那鞭炮一响,就赶紧磕头,先磕头的生儿子。围观的人看的哈哈大笑,磕头的也乐的哈哈大笑。
碾子从来不会嫌弃那地方脏,老牛一步一步的围住碾子转圈,一年又一年的磨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碾子磨出的米浆,缓缓滑落。老牛一步一步的围住碾子转圈。转眼间,当年那些壮汉们老了。一如这饱经沧桑的碾子。
门前的那池塘还在,那也是最脏的地方,村子里所有的污水都流向这里。之前脏,现在更脏。远远地看见有一位老人在水塘边洗衣服,有人说那就是富生。
远远的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正在吃力的摔打衣服。
出了村子,外边又是一番天地。到处高楼林立。
老宅终究变成暗淡斑驳的旧影,泛黄蜷缩的照片。那是村庄最后一块静地。
昔日的缅怀,在钢筋水泥制造的森林里隐忧。高跟鞋敲打着被雨水冲洗干净的水泥路,发出清脆的响声,踩痛了旧日时光的宁静。回头看看日渐衰落的老宅,它沧桑的纹路风一般穿过破旧的屋檐,然后溜进依依呀呀作响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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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娓娓道来,可贵之处在于时代发展在人的信仰中我们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在物质文明不断发展的今天,我是缺失的是什么,在暴力发展的今天,我们的人文关怀呢?在亲情叙述的过程中,还是显得力量不足!
文章立意:4分。构思:2分。语言:2、5分。共8、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