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小说』张子林记事
第二天,张子林又赶集算卦去了,村子里人拿他的话当放屁,像烟一样随西北风跑了,晌午一端,谁忍心看孩子饥肠辘辘的可怜相?再说,如今又不是六零年,温饱问题早就解决,每一家都能匀出一碗饭来养活江江,所以,村里人照样给江江饭吃。
傍晚,天阴沉沉,下起雪来,西北风夹杂着雪花扑到人脸上,像刀子割一般疼痛。
张子林回到家第一句话就问儿子:今天中午得是又要饭吃?江江吓得呆愣愣看着父亲。
说,今天晌午饭是在谁家吃的?张子林双手抓着儿子的肩膀,凶巴巴的大声吼叫。
在五姨家吃的,江江惊恐的在张子林手中颤抖如筛糠。
你这孩子太不争气了,给我起来。张子林说着,把江江从炕上的被窝里拎出来:穿上衣服,站到外边去。
江江战战兢兢穿上衣服,听话的站到雪地里,张子林的父权是不容挑战的。
这狗日的张子林,把买回来吃的东西从墙上扔了出去:你娃给我站着,今天晚上站一夜,我看你明天还吃不吃别人的东西。骂完以后,自己钻到热呼呼的被窝里头,呼噜噜进入梦乡。
可能这样的结局张子林在算命书上没有找到,张子林一觉醒来,已到第二天早晨,江江在雪地里已被冻成为一具僵硬的尸体,张子林悲痛的嚎叫,犹如野兽一般在冬日清冷的早晨传得很远很远,惊醒了村里每一个人。
大家站在村子北头的百年老槐树下,亲眼目睹张子林抱着四肢僵硬的江江,在阴阴沟里挖了个坑,把儿子埋掉,张子林的眼泪融化了地上的雪花。
对于江江之死,村子里人众说纷纭,有人说江江是张子林打死的,住在隔壁的王二旦媳妇半夜还听到江的哭喊声……。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张子林心里清楚,别人也没有办法问,我的想法是凭借正常人的思维推测,再说,虎毒不伤子,难道张子林真忍心把儿子打死?
以后,张子林没有再算卦,卖掉家里所有财产,从村子里销声匿迹,多少年都没有回过村子。倒是张子林那离了婚的媳妇还回来过一次,在江江墓上大哭一场,烧了些纸钱。
[最终结局]
若干年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县城碰见张子林,他很热情,硬拉我去他住的地方:一个私人出租的小房间,里面两张床,一个旧电视机。张子林说,他只租一张床,每天3元钱,另一张床由房东出租。张子林从他的床底下拉出一个黝黑发亮铁皮箱子,打开锁,从里面取出一瓶泡得黄灿灿的药酒。
这东西好得很,滋阴壮阳哩,是我自己泡的药酒,里面有好几味中草药,叔问你不要钱,白送给你。张子林满脸猥琐之态,而我只认得酒瓶子里的人参和枸杞,能否滋阴壮阳对我并不重要。
张子林告诉我,从村子里出来之后,他重操旧业,行医看病,当一个江湖游医。他说他的名气大得很,问我听说过没有?我茫然地摇摇头,他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满脸讪讪之色。
我问他这些年有没有再成家娶个老婆,他说要那东西做啥,他的老婆是天天晚上换的。附近的年轻媳妇丫头,每天晚上都争着来敲他的门,想跟他睡觉弄他的钱。县城里的小姐也很便宜,五块钱就能弄事,你今天晚上要想弄,老叔请客。张子林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四溅,惊得我赶紧起身告别。
张子林跟在后面大声呐喊:等,等。酒,酒,叔送给你的滋阴壮阳酒。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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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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