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师把我的双腿分开的时候，我知道那个时刻就要到来了，立刻紧张得要命，甚至暗中咬紧了牙关。我偷偷睁开眼，看到了雷老师结实的胸肌，腹肌和腹下昂扬的阳物，我再次惊惧的闭上眼……
　　
　　 五
　　 我是晚上八点多回到宿舍的。雷老师看我疼得咬他的肩膀，知道了我还是第一次，就坚决要我留下，我没答应。再一次把已经穿好自己衣服的我抱了很久，雷老师便默默地陪我往回走，刻意拉开一定的距离。我的下身还在疼，我的心里也很不舒服。第一次没跟宿舍管理室的老师打招呼，我一个人匆匆回到宿舍。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哗哗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身份的变化的原因吧，毕竟，我已经不再是女孩，而是女人了，虽然对自己贞操的突然失去一点也不后悔。
　　 不知道是雷老师太过用力还是我过于紧张，我下身的疼一直持续到我躺上床很久。那如烟绕梁的疼和着这两天来我和雷老师之间发生的一点一滴在我脑海中搅成如冬日里漫天飞舞的雪花，让我久久不能坦然入睡。快十月份了，夜里已经有些凉意了。我索性脱掉雷老师帮我穿上的那条粉红丝质内裤，叉开腿，平躺着，用毛巾被捂住头，以此强迫自己快快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我的头还是蒙蒙的，但下身已经不疼了。洗漱一毕，吃了几口前两天雷老师特意给我带的糕点，就匆忙赶向办公室。校园里学生来来往往，个个看起来无忧无虑，一脸阳光。一个月来，我已经养成习惯，几乎每天喜欢早早起床，独自漫步校园，看看操场边茂盛的白杨，看来校匆匆的学生，然后第一个进办公室。但那天，离上课还有近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却已经开了。我好奇的推门而入，出乎意外的见雷老师已经坐在他的位子上了，这可绝对是空前的。见我进来，他慌忙站起来，表情古怪的痴痴的注视着我。想起昨晚在他家的情景，我有些难为情，不敢和他对视，也没好意思和他说话就低头坐下了。他也慢慢坐下，轻声问：“你还好吗？”不等我回答就把一盒药扔给我。我拿过来一看，是消炎的。我看看他，有些感动于他的细心和体贴，就对他笑了一下，说：“没事了。”
　　 接下来，我们就过着上班习惯性的假装平静，业余时间激情澎湃的日子。现在想，人常说的“女孩子恋爱时脑子是短路的”这话一点不错。在和雷老师发生那第一次之前，我白天和雷老师聊天吃饭，晚上躺到床上还多次想过雷老师是有妇之夫，他虽然对我很好，但我不能做无耻的第三者。但那个周日的下午听了雷老师在我面前庄严肃穆的说过爱我的表白后，我似乎就一下子忘了曾经的担心和顾虑，而是全身心的，不管不顾的投入到和雷老师的火热生活中去了。想在想来，那时的我真像一个白痴。
　　 于是，我们抓住一切可以在一起的时间黏在一起。只要他老婆不在家，午饭或晚饭时我们就去去餐厅；晚上要么去他家，要么去环城路边的树荫下；周末就去外地。我们在一起聊天、吃饭、接吻、做爱。看得出，他的兴趣极大，而我也渐渐对那事变得乐此不疲，趋之若鹜。一两天不在一起就想得难受。甚至于，有时我们还打车去高速公路边的旅馆开钟点房。更甚至于，有一天上午，我正在备课，忽然感到我的大腿根有一只手在移动。我吓得一激灵，慌忙中抬头却见刚刚还和我说着话的雷老师不在他的位子上了。原来，他趁别人不备，假装捡东西，就趁机把手伸向了我裙中的那个部位。1994年爆出的美国总统克林顿与白宫实习生莱温斯基的性丑闻中说，莱温斯基在克林顿办公时于他的办公桌下替他XX。看到这个新闻，我当时就想，古今中外，贫富贵贱，在性方面的智力是同等的。等到那天中午，我们就在办公室我的办公桌上做了那事。
　　 有一天晚上，雷老师的老婆上中班不在家，我们做完事，我疲惫地躺在雷老师的臂弯里，轻轻婆娑着雷老师的下巴问：“你这么整天和我做这事，你老婆晚上回来要做你怎么办？”“她不会的，她有心脏病。大夫不让他做那事。何况，她上那三班倒的班，生物钟全乱了，内分泌也乱了，基本没那想法”他幽幽地说，没有一丝的感情，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我便有些同情起那个女人来了，但那种怜悯也只是一瞬间。
　　
　　 六
　　 美好的日子总是让人感觉过得飞快。一眨眼间，我们鬼混在一起就两个多月了，但我们的热情不减丝毫。一天，雷老师的老婆上中班，按惯例，半夜两点才能下班回家。那正是我们幽会的好时机。下午一下班，我和雷老师在街上的饭馆匆匆吃了饭，雷老师还喝了一小瓶白酒，说是能助性。之后我们就一前一后的去了他家。喝点热茶，洗漱一遍，然后轻车熟路的宽衣上床。因为天已经寒冷，屋内暖气不热，我们就打算在床上先暖和暖和，然后从容进入正题。
　　 雷老师说他看一个女人喜欢先看她的臀部，然后才是X部和脸部。所以，每次，他总是喜欢双手从背后在我的臀部揉搓一阵，嘴巴轮番吮吸着我的双乳，待把我逐渐带入佳境，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进入我的里面。我也对他这一套程序很接受很并享受。那天，正当雷老师用他那一套办法把我挑逗的欲仙欲死，我娇声催他赶紧进入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家的栅栏式防盗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雷老师肯定也是听到了。我正不知如何认识好的时候，只见他已经矫健翻身下床，一面匆忙把我的衣服扔给我，一面手忙脚乱的穿自己的衣服。但很快，我听到重重的急促的脚步声向卧室奔来了。我想一定挂在门口一家上的雷老师买给我的鲜红羽绒服引起了进门人的怀疑才突然想起卧室有人的吧。
　　 不容我多想，一个女人就出现在卧室门口，是相框里的那个胖女人，雷老师的老婆。在那一刹那，我们都愣住了，大约半分钟后，那女人直直的向后倒去。还在穿衣服的雷老师一把把她抱住了。这突然的变故让我目瞪口呆，以至于停止了穿自己的衣服。雷老师把老婆扶躺到床上，回头冷冷的对我说：“你先走吧。”
　　 我几乎是趔趔趄趄出了雷老师家的门。现在想想，我们事先肯定也知道，我们那种见不得光的地下关系正如纸里包着的火，迟早是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但三个月以来也许是我们被烈烈燃烧的激情烧昏了头脑，也许是我们过于快意忘形，进而忘乎所以，因而对事情的败露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加之我出身农门，西北农村世世代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让我对平常的日子形成了风平浪静的印象。又加之我的生活轨迹简单至极：进校门，出校门，再进校门；没有出过远门，没有见过大世面；没有品尝过生活的酸甜苦辣，没有经受过生活的大风大浪。所以当突然间东窗事发之际，我一下子乱了阵脚，晕头转向。我担心从此雷哥离我而去，我担心雷老师的老婆去学校吵闹；我害怕雷老师的老婆因此三长两短，我害怕我在单位名声扫地……
　　 十一月底的北方天黑得早，傍晚的时候气温很低。我低头慢走中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已经撒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在微暗的路灯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风一阵阵的刮着，带着哨声，把就要落地的雪花又吹向了空中，形成一团乱麻，就像我此时的心情。我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风雪中的我如街边树上孤独的一片叶子瑟瑟发抖，手里拿着那件红羽绒服，竟一心想事而忘记穿上。直到从我身边经过的一对老夫妻在我身边停下来，告诉我赶紧穿上外衣否则会感冒时，我才痴痴的慢慢地穿上。我猜，那对老夫妻一定以为我的脑子有毛病。事实上我当时的脑子的确是病了。
　　 就这样信马由缰的，走走停停的挪了不知道多久，我才身心疲惫昏昏沉沉的回到学校。宿舍管理室的门已经关上，我连想都没想就重重地敲门，就像一个醉汉，似乎此后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也不必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了一样。生活老师杨姐披着衣服给开了门，见我满身雪花，顾不得寒冷就帮我拍打，一面数落我说，这么大的姑娘在这么冷的天里怎么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又抱怨约我出去的没良心的男人怎么一点不知怜香惜玉。听的我的眼泪就下来了，一发不可收。我感激杨姐，可怜自己，更气愤雷老师。见我这样，杨姐忙把我搂住，她宽广温暖的胸怀让我的眼泪更如决堤的河流哗哗直下。安慰了一阵，并保证见到那个男人要替我教训他之后，又提了一壶开水给我要我烫烫脚安心睡觉。事过近十几年之后的我还时常想，农村人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她们还是比城市文化人善良淳朴。那晚要没有杨姐的贴心呵护，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夜深人静，暖气已经关闭，宿舍里没有一丝温暖，一如冰窖。我浑身无力的只脱掉外衣，连已经湿透的袜子都懒得脱就钻进被窝，缩做一团，也抖做一团。
　　 第二天，早早的，我就被窗外的雪光照的睁开了眼。被窝里还是冰凉的，脚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摸一下，袜子是干了，但头很疼。我挣扎着起来勉强洗了把脸，也不吃饭就走出了宿舍楼。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四野望去茫茫一片洁白。一些贪玩的学生不知寒冷的在追逐打闹，把个清冷的早晨搅得热热闹闹。我心神不宁的来到办公室，仍是第一个人。雷老师还没有来。我怕他来更希望他来。不知他怎么样了？不知他老婆怎么样了？不知他老婆把他怎么样了？不知他老婆会把我怎么样？
　　 惊慌不安的，甚至在上课时也忍不住看看窗外、听听楼道的动静的上完了两节课后，雷老师还没来。看其他老师也在各行其是，我猜想我们的事情还没传到学校。我痴痴的呆坐着，无心他干，寻思着雷老师家里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这件事情可能出现的后果……中午不想吃饭，只和衣躺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就又来到办公室。我的心很慌，这半天一夜的死一般的平静更增加了我内心的不安，我怕看到这事带来的一切后果，又希望那最后的判决马上就宣布。
　　 下午两节课过去了，依然风平浪静。我疼痛欲裂的头突然想，会不会因为孩子，因为顾及男人的面子，因为自己的疾病，那个女人就忍气吞声，让这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阿弥陀佛，如果真能那样，我一定痛改前非，与雷老师一刀两断，再不破坏人家的生活了。想到这里我似乎自己也相信自己的猜测了，于是沉重的心情便有了一丝的轻松。主动去替雷老师给班上看自习。
　　
　　 七
　　 大病之后才觉健康的重要，心事重重之后才知心无杂念的轻松。当我自欺欺人的以为这么大的事情也许侥幸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滑过去了而在教室给学生专心辅导习题的时候，校长径直推开了教室门，让我直接去党委办公室。我的血突然一下子涌到了头上，脸马上烧了起来，我知道该来的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了。
　　 党办远离其他行政办公室而位于办公楼另一头，除非党委开大会，平时一般没人来的。但离我所在的教室很近。就算学校要插手这事，为何要去那里？我低头一面跟了校长往前走，一面在心里猜测让我去党办的原因，直到进了那间散着霉味的屋子还是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校长正拿了一快干抹布在屋角水池的龙头下接水，却没有，便扔了抹布从桌上的一堆报纸里抽出两张铺在椅子上坐下，又把两张递给我说：“铺在那把椅子上坐下吧！”我默默按他说的做了，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不敢看他。
　　 “叫你来这里，是因为雷老师的老婆正在我办公室哭闹呢。”校长一定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先解释说。“你和雷老师的事情我前几天听说过，开始不相信，现在看来得信了。也怪我，没有及时阻止，现在出事了。雷老师的老婆是咱们学校退休的边老师的的姑娘，当初是我给雷老师他俩保的媒，后来才知道她有心脏病。这多年也难为雷老师了。所以我不好对她怎么样，只能劝说为主。但她不依不饶，闹了一下午了，说非要跟你闹个鱼死网破不可。没别的办法，因此只能做你的工作了。”我听的心里突突的跳，不知是害怕还是愧疚，握在一起的手汗津津的。始终不好意思抬头。
　　 “苗老师，你是我从大学挑来的。我感觉没看错，因为这一学期以来你各方面的表现都不错。但在和雷老师的事情上你表现的确实不够明智。你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她也在外地工作。所以我理解你的难处，孤身在外，无依无靠。雷老师又是个热心人，常常帮你。你们的事情按说可以理解的。但你毕竟破坏到了人家的家庭安定。不管最初的原因在谁，在世人眼里你的名声都不好听。好了，这些先不说了。现在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雷老师的老婆在学校哭闹的问题。为尽量减少这件事对学校声誉，对你的名声影响，我们决定让你先回避一下。刚好临近期末，你又半年没回家了。学校给你提前放假，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也梳理一下自己的思想，等风声过去了，你再回来上班。你看好不好？”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硬是忍住了眼泪没掉下来。想问问雷老师的情况却没好意思开口。
　　 当晚我就在涿州上了回陕西的车。
　　 时间尚未进入极具中国特色的春运时期，火车上的人并不很多。我只是随意的问了乘务员一句，就意外的补了一张卧铺票。于是，一路上没吃没喝没下铺，一觉就睡到了终点站西安。这一觉睡的可真是天昏地暗，天荒地老，天翻地覆，以至于醒来时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愣了好几秒钟，才想起自己已经返回故乡。那几年我虽然年轻，但睡眠却一直莫名的状态不佳。特别是到了河北，人地两生，加之和雷老师的感情纠葛，我睡觉常常很不踏实。事后我曾想，那天在火车逼仄的卧铺上何以能够安然酣睡，大概是因为我暂离了那被我搅翻天后又让我惊惧不安的是非之地从而内心宁静之故吧。出了站，看到了那熟悉的标志性的古城墙，再次站在这生活了四年的废都，竟有些莫名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