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鸣】时光抵不过亲情(散文)
他的梦想很现实,就是能治好自闭的儿子,他需要钱,所以他带着一身的本领走上舞台。
这位父亲的爱是用心的,听起来就像身边一个稀松平常的故事,但这个节目结束后,这位父亲的表演和他的梦想一直牵动着我的内心,当我每次听到他为自闭的儿子写的那首叫《宝贝》的歌时,内心的疼痛也随之而来,但愿好人一生平安,真心祝愿他的明天会更好。
我还见过一位父亲,他经常带着儿子在我所居住的小区捡垃圾。他的儿子看上去有十岁光景,从孩子的面部表情和行动语言看,是个智障儿。
有一天,我路过他们时,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许是因为走的路太多,儿子站在原地不走了,父亲放下右肩膀上扛着的麻袋,双手握着儿子的肩膀,很认真地对他说:“军军,你看,你现在不走了,前面的垃圾都被别人捡完了,我们拿什么卖钱给你妈妈治病啊,再说你这样浪费时间,午饭时我们回不到家,妈妈饿了怎么办啊?”
我在旁边注视了很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孩子的眼神四下里飘忽着,但显然是听懂了父亲的言语,做出了向前走的动作。父亲重新扛起麻袋,左手牵起孩子,径直朝前走了。
我叹息这真是一个不幸的男人,智障的儿子,久病在床动弹不得的妻子。但从他的眼神里没有读出一丝倦怠和无奈,他对孩子说话时的耐心足以说明这个父亲依然坚信,他用自己的双手捡拾垃圾,仍然能够捡拾起生活的希望。
一天,约摸他们往常进入小区的时间,我收集了家里所有的废弃物品来到院子里,坐在长凳上一直等待他们父子的出现。半小时还不见其踪影,一位收垃圾的妇人走过来问我身旁的物品是否出售时我拒绝了。我的时间耗不起,当我欲将离开时,却听见了熟悉的咿咿呀呀声,对于他们的出现我异常惊喜。
提着大堆东西上前,我全放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指着一堆东西说:“全部给你的。”他取下右肩膀上的麻袋,松开左手牵着的儿子,弯腰从麻袋里取出称来,拿起堆在面前的报纸,仔细地称起来,我见状急了:“你干嘛,这是送你的。”顷刻间,我发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难堪,说:“我不能要,我是收垃圾的。”我立刻意会:“你称吧!”
最后,那些价值七块二毛钱,后来他数给我钱时,我连二毛钱都没再推让,一一接过了。我知道,他不会少一毛钱的,因为我从他决绝的眼神里看透了他做人的原则。
生活并没有压弯他的腰,他从来没有因为不幸而扭曲了灵魂。看到他,我时常想起了因为犯罪而入狱的那些人们,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但人与人的灵魂却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往后的日子,当我攒了好多诸如报纸、纸箱、饮料瓶的东西时,在合适的时间,我会站在他们经过的路口,待他儿子的咿呀声传来时,我把那些东西放在拐角处,然后躲在墙角处观察,等他全部捡起时,我才放心地离去。
几个月后的一日,他和儿子在半道截住我上前说:“我知道路口的那么多东西都是你放的。我能看出你是真心帮我,所以我没有再拒绝。这顶帽子,是我在一家商场捡垃圾时碰到觉得好看才买的,我知道你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这很适合她。”片刻的沉默,我一时语塞。我敢说,那是多年来我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因为它里面承载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我们熟识了,不时在路口碰到时会打招呼,或者有简单的交谈。每次逗他儿子几句,他总是傻呵呵地盯着我笑,当我盯着那张可爱的面孔时,一次无意中,男人却告诉我:“这个儿子是我捡垃圾时在路边捡的,当时孩子不满三岁。”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心为之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
似乎很久都不曾见到他们了,一个父亲左手牵着儿子,右肩膀扛着一个麻袋的镜头在我脑海里永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