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赏析-征文】灵魂,以树的姿态站立 ————品析文友一朵怜幽的散文《与一棵树,对望》
如作者一样,我也深信,当人的肉体化为了云烟,他的灵魂必定会以另一种姿态存活,有的会像树一样依然站立在这个世界。古往今来,树,为很多人歌咏,也被诸多的文人墨客赋予了人的品格情感,于是人的灵魂便在这些树上得以存活,延续,不管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沧桑与风雨的洗礼依然挺拔屹立。
读过茅盾先生的《白杨礼赞》,在文中,茅盾先生将具有我们民族质朴、坚强、力求上进的精神且一直坚持抗日战争的北方农民比作了生命力顽强的白杨树;读过台湾著名女作家张晓风的《行道树》,那路旁在浑浊的环境中默默释放着清新氧气的行道树何尝不是甘愿自我牺牲,为自己的奉献而自豪快乐的无私奉献者的形象?还有著名革命家陶铸写的《松树的风格》,在文中松树象征了这样一类人——“要求于人的甚少,给予人的甚多。”也有著名文学家“扬州八怪”之一郑燮在《竹石》中用坚韧挺拔的竹子形容着这样的一些人的品格——在斗争中坚定立场,即使受到敌人打击也决不动摇……毋宁多言,形形色色的树代表了各种不同的人,这些人将自己的高傲的灵魂依附于了那些树,因此,即使他们的肉体化为了云烟,他们的灵魂依然以郁郁葱葱的树的形式伫立于人世间。
伟大的人如此,平凡的人亦然。读了文友“一朵怜幽”的优美散文《与一棵树,对望》,这种感觉尤甚。文中的二爹,海子还有刘伯三个人物都是尘世间最为普通最为平凡的人,他们先后都离开了人世,然而,在作者温润诗意的文笔下,我分明觉得他们依然活着——以一棵树的姿态存活在作者及读者的心里。
“一朵怜幽”很善于选取代表着人的精神世界的树种,每种树不仅和主人公的经历事迹有关,而且也寓寄着主人公的品质特征,让人看到树就情不自禁念及那个人,所以当文中提到的三个人物一一离世,作者在与一棵树对望的过程中,记录下了他们催人泪下的精神,更铸就了动人心弦的美丽篇章。
细细品读着“一朵怜幽”的散文《与一棵树,对望》,怀旧的气息浸染着伤感的心绪,一个个普通而又不平凡的人,和与作者对望的那一棵棵普通而又高贵的树一起走进了读者的心灵。
桂花树下,记录着老革命二爹和他青梅竹马的她两小无猜的岁月,也埋葬着他与她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经历战争受伤成为残疾的二爹会一生不娶,会在别人出八万买那棵桂花树时不答应,会在孩童们在那棵树荡秋千时十分心疼树用糖哄孩子们下来,会看见幼小的“我”捡拾飘落的桂花时触景生情,幽幽地说:“当年,我们也曾像你这样。”桂花依旧年年飘香,二爹却去了那个世界,然,他对爱情的忠贞却与桂花树一样馨香如故。
刺槐,很普通的一种树,但是枝叶葱郁,清香沁人,就如同那个残疾的小小男同学海子,不声不响,但是在“我”最需要帮助时他默默呈上了自己一颗纯美至善的心。模拟考试“我”找不着铅笔他借给“我”,自己则用铅笔头;当“我”采摘绽放的槐花不小心掉进水中弄脏了上衣怕回家换衣服迟到正不知所措时,出门准备上学的海子回家拿来妹妹的衣服为“我”救急。海子因病早早离开了人世,但是,他那善良纯美的情怀如槐花年年开放,清香怡人。
樟树,四季常青,永不将萧索的形姿展露于人,一如那个食堂烧饭的师傅刘伯,亲和慈善,一直悉心关照着初到陌生之地的“我”,做“我”爱吃的菜,教给“我”如何做饭炒菜。当他腿生病“我”在楼上为其摘樟树叶治病时,他关切地说:“丫头,小心一点。”一句简短亲切的话语,蕴含着不尽的关爱。所以,旧地重游,“我”再次看见那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会在迷蒙中重温起刘伯关爱的话语。
将视线投向现实生活中最为普通的人,将他们的美好品质以文字的形式镌刻于记忆深处,并寄寓于一棵棵树,使其形象显得更为直观伟岸,且也含蓄地表达着作者内心的祝福,愿这些普通而不平凡的人与事“似一朵朵香馥永久的花,如一棵棵葱郁的树,开放、伫立在漫漫人生路上,伴随着我们,一直走向年华深处……”
《与一棵树,对望》一文,不仅仅选材上彰显着作者深厚的功力,在每部分的内容安排上也展示着作者独运的匠心。全文三部分都是由树自然导入,人未出场,那寄寓着人的灵魂的三种树已经在作者温润的笔下将一份美好跃然纸上,之后,和树有关的人和事一一明晰在读者眼前。结尾则无一例外,都选取最具感染力的主人公的话语作结,那细腻的描绘,仿若主人公的声音已穿透纸背,真切地响在了读者耳畔。一生在回忆中孤独过活的二爹是幽幽的语调,因残疾有些自卑不太与人交流的海子声音是轻轻的,和蔼可亲的刘伯则是关切的语气。作者看似不经心地安排,实则构思精巧。言为心声,三个人,三种不同的人生历程,各自不同的语言风格都不同程度反映着他们的人生际遇及美好的情怀。作者淡墨轻泼,却将一份份醉人心扉的人世间最真挚的情谊描摹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这篇散文没有华丽的辞藻,也不火烈煽情,但是温润的文字却如潺潺流动的春水,润湿了读者的心田,营造出了让人心疼不已的氛围,使读者读着文章不由自主为文字中的气氛所感染,眼睛为之湿润,心也为文中那些人那些事或感动或揪心或生出敬仰。这些平凡人的平凡的事在作者笔下灵动丰满、诗意绵绵而富有生活气息,也因着作者敏锐易感的心、空灵澄澈的笔触使得这些平凡的人在读者阅读的过程中形象一点点变得高大起来,如一棵棵生命力顽强的树站立在人世间。是的,作者的确具有深厚的文字功力,正如留评中文友1010719382所赞:“如水之清,于平实中出奇。非酒,有酒之醇绵;非茶,却有茶之幽远。”文学大家、已经辞世的我们尊敬的花木老师是如此评价“一朵怜幽”的文的:“怜幽的文字总予我鲜明的印象:从不煽情却情意斐然,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而在十分准确的基点上又能演化生动多姿的词采,佳句迭出,值得反复玩味。”深以为然!
如果说,人有生老病死,会渐渐远离我们的视线,而“一朵怜幽”则是一位丹青高手,她以淡雅诗意的笔墨为那些曾经温暖我们一路的那些人描绘出另一种存在的姿态,使他们的生命在这些郁郁葱葱的树上得以延续,灵魂,以树的姿态站立,
给人生路上艰难的行走者——我们这些读者一份绵长淳厚、触动内心的感动和意味悠远的美的享受。
“一朵怜幽”之云锦章——『流年征文?散文』与一棵树,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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