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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大禹治水


作者:陈学波 白丁,74.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970发表时间:2012-11-30 18:04:13


   三
   阿禹听完太平公主讲的话,坐起身,把她轻轻的抱在了怀中,轻抚着她那乌黑的头发,阿禹感慨万千的说:“想不到,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凄苦的遭遇,娘子,请你原谅我的过错,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太平公主两颗滚烫的泪珠便落在了阿禹的掌心,她抽泣着,低声呜咽起来。是阿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感激还来不及,又怎能怪阿禹呢。
   婚后第四日,阿禹便接到了圣旨,帝舜让他接续父业,治水平灾。阿禹乐呵呵的领了圣旨,告别了新婚的妻子,踏上了治洪的道路。他忘不了,父亲鲧就是因治水无状被殛于羽山而死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阿禹本是农家长大,当年他父亲鲧治水时把他托养在一户勤劳的农民家里,因此,地里的农活,无论是耕犁耢耙、耩耧耘锄,样样都行,他所带的部下也是一起吃过苦的穷人们,他还特意让人打制了一把大铲,重达三百八十六公斤,要好几个人才能抬的起来。他花了三年时间考察地势,走遍了九州、九河、九山、九川,又制定了周详的计划,光画草图就用了九九八十一袋树皮纸。所经之处,哀鸿遍野、饿殍满地,令人惨不忍睹。
   他们一行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路行到巫山。这里地势险峻,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滔滔浊水。阿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鬼地方连个他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怎么疏通河道呀!阿禹登上山顶,俯首察看地势,双眉渐渐竖成了两个1字。但见滚滚愁云之下浩浩汤汤的洪水像草原上的野牛一样横冲直撞、四处狂奔、势不可挡,正在这时,阿禹身后的密林中隐隐约约传来了歌声,阿禹静耳细听,那歌声似是祈祷词:山神啊!今天是吉祥的日子,我们奉献丰盛的食物贡献你,求你允许我们挖沟引水,求你允许我们烧林种地。
   山神啊!我们献上了美酒和佳肴,山神啊!我们献上了肥壮的面偶野兽,山神啊!我们用猪身充人身,用猪血充人血。
   山神啊!人瘦猪肥,人血苦,猪血甜。
   我们献一头猪,抵十个人,我们献一只鸡,抵十头畜,请你享用,吃饱喝足后请返归山中,千万别降祸于我们。
   阿禹顺着那歌声向前搜寻,绕过那棵粗壮的巨柳,便看到有一圈人在疯狂作舞,圈中间跪着一人,头插三根凤尾翎,口中还念念有词,那歌声就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阿禹定睛一看,狂舞的人中有几个腮上插着几个钢扦,有一小部分露于腮外,上面缀着长长的红丝穗,红丝穗随着他们的舞动有节奏的荡来荡去。还有几人上身裸露,上衣缠系于腰间,背上插着七八根钢扦。他们左手拿着彩绘羊皮鼓,右手执鼓槌,腰微曲,边敲着鼓边抖动着身体,像野鬼附体一样疯狂跳着。他们跳的何等专注,何等的虔诚,何等的热烈,何等的壮观。阿禹没有打扰他们,饶过他们,又向前走去,幽暗的密林下有点点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像一张大网网罗住了生活在丛林中的各种生物。阿禹轻轻迈动步子,不禁生出一种敬畏之感。正在此时,他见到一个樵夫手拿利斧在树上砍柴。阿禹便停步问道:“这位大叔你好,请问你可否知道前方的人在拜祭什么山神?”樵夫回头看了看阿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斧头,他说:“呵呵,小伙子是外乡人吧!你不知呀,此山唤作巫山,这座山上住着一个女神,掌管着这一带的丛林、野兽、风雨雷电,她名叫瑶姬,相传是炎帝的女儿,未行而卒,葬于巫山所化。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恶人越来越多,为善的越来越少,惹的老天发怒,降灾于民,多亏了这位女神,我们才能年年风调雨顺、无病少灾、丰衣足食。所以每过一段时日,我们就要祭拜她一次。”阿禹听了那樵夫的话,心中暗思:若是能得到那女神的帮助,这里的水就好治多了。告别了樵夫,他沿水而行,一路查看水势。
   行至一两峰相夹处,这里的水如烧沸的油一样翻滚着浪淘,阿禹正看的出神,前面是几丈远的地方,突然卷起了大漩涡,周遭的浪淘在回旋连带之下,越卷越急,水声隆隆,似乎隐隐约约有异物嘶鸣声。阿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忽然,眼前浪破处,一团怪影腾越而起。两道刺眼的光芒从那怪兽灯笼一样的眼中射出,“哗啦”一道闪电像一个巨手撕开了乌云,只见那怪兽好是凶恶,人面猴身、一足,奇异之极。那怪兽在半空翻了个身,便露出依恋奸笑,进接着,一阵狂风便卒然而至,但见:
   风起处,仰尘播土,倒树摧林。巨浪如山耸,浑波万迭侵。乾坤昏荡荡,日月暗沉沉。一阵摇松如虎啸,忽然入竹似龙吟。万窍怒号天噫气,飞沙走石乱伤人。
   阿禹眼见崖振谷陨,无法制止,一时不知所措,慌了手脚,忙俯地叩首,求助女神。女神瑶姬听了阿禹的祈告,果披云踏风、飘然而至,霓虹彩霞散游在她的旁边,映红了滚滚波涛。只见她杏目圆睁、朱口微启,轻挥玉袖,大风便如山林中的野兔听到了声响逃窜的无声无息了。女神立于彩云之上,对骇傻了的阿禹说:“你方才所见那怪兽名叫夔,其行如风,见人则笑,笑则必起大风,若欲疏通此河道,只有先用巨锁锁住那怪兽。我今特来助你,送你一把神斧,斫石疏波,诀塞导厄,至于能否收得功效,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说完,女神倏然飞腾,散为片片青云。阿禹面前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巨斧。
   听了女神的指点,阿禹便带领部下捣出那怪兽,锁在了巫山山腰,从那时起这里的河水便一直风平浪静,后人为了感谢阿禹及女神瑶姬,便把这里称为逢仙谷,把那条河称为锁妖河。后来,阿禹又用那把神斧,逢山劈山,遇石斫石,不到半年时间便疏通了巫山之水。
   这一日他们行至五岳之中的嵩山,只见这里山石陡峻,笔锋挺立,曲涧深沉。一连好几天,他们的工作没有一点进展,因为这里的石头比生铁还要硬上三分。阿禹心中苦恼万分,这一天他独自一人站在巨石上,他想,我一定要想个法子,他见到前面林子中有一只黑熊在用嘴拱树,一拱便拱倒一棵,阿禹发狠大叫:
   “我要是能变成一只黑熊就好了!”
   喊着喊着,他觉得身上长出毛来,再一看,已经变成了一只黑熊。阿禹心里大喜。他就势俯下身去,用嘴拱起石头来,一拱一个坑,一拱石头便碎裂了。他每天化为黑熊用嘴拱一会儿石头,部下都不知道,他会化熊。
   阿禹化熊之前,为了方便,总要先脱光衣服。这一天,住在嵩山脚下的涂山氏上山给母亲采药,走着走着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一定是中午贪嘴吃李子吃坏了肚子,她放下背筐,便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阿禹正化成黑熊拱得性起,突然拱出一个女子来。涂山氏一见阿禹化的黑熊早吓的没了屎欲,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转身就想跑。阿禹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突然见到一丰胸美臀貌美如花的大姑娘,早已欲火难耐,像饿虎一样扑了上去,未及化回原身就山崩海裂、风雨雷电的滚动起来,滚了一屁股屎都没觉察出。
   待那姑娘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生米已成熟饭,木头已成了小船,别人已在她纯洁的肚子中下了种。她心有不甘的哭呀哭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阿禹说:“姑娘莫哭了,莫哭了,你可知我是谁?我是领了圣旨来治水平灾的大禹呀!跟了我保证你不会受什么委屈,我保证你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涂山氏便跟了阿禹,后来还为他生了个儿子取名为启。没多久,嵩山的洪水便也被阿禹疏通了。
   这已是第三次路过自己的家门了,阿禹想进去看看他的妻子太平公主,涂山氏斜了他一眼便狠心拧了一把儿子细嫩的屁股,启受了痛张嘴号啕大哭起来。阿禹回过头看了看儿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终于没有进家门。
   四
   时光飞逝,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兔走乌飞,倏忽之间,白驹过隙,十三年如美人的惊鸿一瞥转瞬即逝。阿禹果然不负众望,开九州,通九道,破九泽,度九山,治水归来了。
   阿禹依旧一副田舍夫打扮,头戴斗笠,上穿粗布小褂,下穿缀满补丁的齐膝短裤,赤着双脚,手提三百八十六公斤的方铲。刚一进城,百姓们就像锅里的油一样沸腾了起来,大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都欲一睹禹大人的尊容。阿禹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趾高气扬,昂首挺胸,踏着四方步进了皇宫。
   帝舜已上了年纪,有些事渐渐左支右拙,心有余而力不足——尤其是在龙床上时。所以这几年朝上的事,舜是能推就推,一些大小事儿都交托给皋淘去办理了。不过这次大禹治水归来可不是寻常的人能打发的,舜还是要强撑龙钟之体接见接见的。
   阿禹见到帝舜,行过大礼,遍坐到了舜专门为他定制的镀金宝座上,皋淘先上前寒暄了两句,阿禹看不惯他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便爱搭不理的说:“噢!”、“啊!”“恩!”“还可以!”。皋淘面子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帝舜见皋淘渐渐变了脸色,便说:“禹爱卿呀,你好歹也说说你在异地的趣闻让朕解解闷呀!”阿禹便道:“其实,也没啥好说的,这些年我与乡亲们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都忙得忘记自己了。”“此话怎么讲?”皋淘就坡下驴地问。阿禹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说:“世事混乱,洪水滔天,大水淹了屋顶,许多人都只好在树尖上睡觉。我走旱路坐车,走水路坐船,走泥路坐橇,走山路坐轿。简直累的要死。所经之处,哀鸿遍野,饿殍满地,惨不忍睹。我便让部下节衣缩食,把自己的粮食和衣服分给他们,这才使许多人安静下来。要不然,非出什么乱子不可。哎!回思往事,可真叫苦呀!”
   “我们也知道禹大人这些年不容易呀!”皋淘说。
   “唉!”阿禹双眼一眯,接着又瞪大说:“有些人作壁上观、坐享其成、颐指气使、寅吃卯粮,却还要调嘴学舌,这种人能用吗?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便不惜出卖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这种行为可以吗?有些事儿是纸里包不住火的,迟早要大白天下。做皇帝一定要小心,要有良心,这样上苍才会保佑你,才会给你好处。”
   帝舜忽然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大口喘气,好一会才长叹一口气说:“朕如今也老了,早有让贤之意,今大禹立了大功,又确是有德行之人,朕的心愿也就可以了解了,今后国家就交给他来管理吧!”舜看见禹面有喜色,暗暗点了点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便又说:“大禹呀!你今后要用心管理朝政,千万别学我的不肖子丹朱,到处惹事生非,又口不遮拦,让人讨厌,这种人朕可真是看不过眼。”
   “我新婚第四天就告别娇妻,”阿禹说:“我的儿子启,我也从来没把他当儿子养过,治水期间我三过家门而不入。所以才能完成别人完不成的功业。”
   “朕的天下,可真是靠你的功劳呀!”帝舜称赞道。
   下朝后帝舜秘密召见了大禹,说话很是客气。阿禹告诉帝舜自己的妻子就是太平公主,并且答应他回家以后立即用毒药把她毒死。
   于是,没几天,阿禹就当上了皇帝。并且天下从此太平无事,人民安居乐业,连百兽都学会了跳舞,凤凰也来凑热闹了。阿禹后来把他的一家子都接到了宫中,那些在一起吃过苦的朋友们都被封了官,他的儿子启被封为太子。这些却都是后话,可怜的是太平公主死的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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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对于国人来说,几近家喻户晓。《史记·夏本纪》记载:禹为人敏给克勤;其德不违,其仁可亲,其言可信;声为律,身为度,称以出;亹亹穆穆,为纲为纪。其实,大禹也好,尧舜也罢,都只是传说而已。一如历史的真实,往往受到统治阶层的制约与篡改。这篇小说,乃是戏说,乃是戏谑,更有着借古讽今的内涵。作者笔下所演绎的大禹治水,以及尧舜禅位,与我们耳闻目睹的官场现实不是异常相似么。从这个角度来说,小说并非哗众取宠,并非噱头,更有着愤慨与揭露,甚至有着改良的祈盼。古朴的文字,浪漫的情节,有深度的小说。推荐阅读。【编辑:晗夫】【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211304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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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晗夫        2012-11-30 18:06:18
  从古朴的文字里可以看出作者深厚扎实的文学功底。问好朋友,期待更多佳作!
烛照现实,光暖人生;如剑如戟,直刺黑暗!
2 楼        文友:陈学波        2012-11-30 20:37:35
  多谢晗夫 !
陈学波: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曾用笔名梅花五,1984年生于河北沙河,诗文散见于《新世纪诗典》、《青年作家》、《小品文选刊》、《民间的忧伤年鉴》、《80后散文精选集》、《洛阳文学》等刊物,有短篇小说集\诗集,现定居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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