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小说】古画奇缘
引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昭彰,昭然若揭。
我是一个作家,完全有责任把失落很久的而又很宝贵的民族文化遗产追寻回来,进行加工整理,留给我们的后人。下面我要讲的故事,就是我很小的时候一位很善良的老人专门讲给我听的。现在我人已过中年,仅凭记忆,把它追录出来,做为礼物献给世间我最善良的朋友们,因为追录,如有雷同敬请见谅。
相传很久以前,在一个贫困的山村里住着一户最善良的人家。家里有一位老母与她一个叫柱子的十九岁儿子相依为命。柱子小时候受母亲善良品行的影响,热爱自然珍惜生命。他年幼丧父,无钱读书,从小到大以上山打柴来维持母子的生计,可他从来不伤害任何生灵,哪怕是一条蛇,一只蜂都爱护。
有一次,他在担柴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只受了重伤的青蛙伏在路边奄奄一息了。柱子放下柴担,小心的把它捧了起来仔细的查看了青蛙腹部和背部的伤口,是因石堆的倒塌被坚石的利刃划破的,稍一碰,血就涓涓的淌出来滴在柱子的手上。柱子掏出每日用来包干粮的手帕把青蛙包好,放在柴担上把它带回了家。柱子顾不得吃饭,他撕下了自己袖口的布条,为青蛙包好了伤口,把它放在门前的大石头下面让它呼吸着石头下面潮湿的空气。几天以后这只青蛙竟神奇般的活了过来,柱子又把它带回了山林里,把它放到小溪边上让它回到大自然里自然里自由的生活去了。
几个月过去了,这天柱子打柴来到一片大山林里,就在他弯腰捆柴的功夫迷失了方向,任想什么办法也辨别不出东南西北了。正在柱子为难之际,前边几步远的地方传来了蛙叫。柱子顺着叫声望去,一只青蛙从草丛中蹦了出来。柱子仔细地看着,它正是自已救过的那只青蛙。柱子给它包伤的白布条还没有完全脱落,青蛙一动一动,布条仍然清晰可见。柱子跑过去想捧起它看看伤口长好没有,可青蛙说什么也不让柱子抓到。青蛙蹦到离柱子几步远的地方还叫,柱子向前赶着,青蛙向前蹦着,柱子停下,青蛙仍叫,这时柱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回头挑起了柴担跟在青蛙的后面,就这样青蛙把柱子领出了山林踏上回家的路。
又有一次,柱子到很远的地方去打柴,他看到一只花迹斑斓的小豹崽误被猎人的猎夹夹住。柱子有心上前放掉它,可当他看到豹崽对他放出憎恨的目光时,又犹豫住了,他怕带有劣性的豹崽对他进行报复性伤害,他只好用每天从家带来的干粮来喂这只失去活动能力的豹崽。几天之后,豹崽终于被柱子的善行所感动,两只泪眼里流露出了对柱子感激的神情,柱子趁机把豹崽从猎人的猎夹里救了出来。
两年后一个隆冬的傍晚,柱子担柴回家,半路上被一只黑熊拦住,柱子用扁担同黑熊搏斗起来,经过一番较量,最后柱子终因体力不支而败了下风,柱子眼看成了黑熊嘴里的美餐了,就在这时被柱子救过的小豹出现了,小豹咬死了黑熊,把柱子从黑熊的嘴边和蹄下营救出来。
柱子从小到大,在无数次的经历中悟出了个道理,就是有善的行为付出,就会有善的结果回报。
柱子的善行也就真的感动了天和地。
这年的腊月底,柱子挑着一担柴顶着凛冽的寒风到集上去卖。有一位贫苦的老婆婆要用柴取暖,可又无钱买,柱子看这位婆婆着实可怜,就把这担柴送给了她,并帮她把柴送到家里,老婆婆感激不尽又无有它物可谢,临柱子回家时就把一张她珍藏多年的古画送给了柱子。柱子展开古画一看,见画上是个美丽又俊俏的姑娘。柱子欢喜的不得了,柱子回家把它当年画挂在正面墙上。
半夜里,睡去的柱子忽然闻到一股浸人心肺的香气,柱子醒来纳闷,他往墙上一看,画中的姑娘走下墙来,袭人的香气是由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柱子使劲揪了几下自已的耳朵确信不是在做梦。
他吃惊地望着从墙上走下来的姑娘。这时柱子娘也被惊醒了,母子俩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们惊呆了。
姑娘凑上前来对她们母子说:“好心的人家,我终于找到你们了。”说着用手去摸柱子的娘。柱子娘吓得直往后躲,浑身筛糠。
姑娘笑着说:“老人家不用怕,我不是鬼。”
柱子问:“那你是……”
姑娘说:“我是画圣吴道子所画,又被上仙点化成人,画里画外可以自由来去。这次出来专寻个善良人家与其结个姻缘。”
柱子娘听姑娘说完也确信她不是鬼,柱子娘本人从小到老连只鸡都没有杀过,鬼怎能会找上她的门呢。
柱子听罢十分高兴,把姑娘拉到炕上坐下问这问那。
天色微明,姑娘道完自己的身世要回到画中去了,临末她拿出不少钱让柱子去买年货,这个年他们过得非常的愉快。从此以后姑娘天天夜里从画中走出来,白天又回到画中去。每夜都和柱子说悄悄话。
转眼冬去春来,柱子依然上山打柴。柱子娘在屋里做着家务,也没有注意,突然一个老道从虚掩着的门外闪了进来。
柱子娘感受到十分的惊疑。
老道进门就说:
“贫道云游四海,今偶经此地觉得口渴,想从你家讨杯水喝,望施主给个方便?”
柱子娘说:
“进都进来了,缸里有水,就请先生自便吧!”
老道虽说口渴,却不找水,两眼直勾勾的盯住墙上的古画。
柱子娘心中有些不自在的问:
“出家人细看画中美貌肖像有何想法?”
老道冷笑着说:
“施主还敢讥笑于贫道,可叹你家已经大祸临头了。”
柱子娘吃惊的问:
“先生之言何以见得是真是假呢?”
老道说:
“这幅画是个妖物,画中人不久会下来伤害你的骨肉。”
柱子娘问:
“先生此话当真?”柱子娘有些相信并开始恭敬老道。
老道说:
“出家人不打狂语,信不信由你。”
柱子娘问:
“那先生你快告诉我,该如何是好?”柱子娘几乎完全信服老道了。
老道说:
“施主只有把这幅妖画交与贫道带回庙观焚毁,才能解救你的亲生骨肉,你家才能消灾灭祸。”
柱子娘问:
“先生在哪里修行?”
老道答:
“贫道云游天下,四海为家,住无定踪,行无飘影,是个云游道家。”
柱子娘真怕灾难降临到唯一的宝贝儿子头上,便去摘那古画。
就在柱子娘上前摘画的一刹那,画中姑娘悄声对柱子娘说:“若是柱子想我,让他到天台山白云观去找。”
柱子娘慌忙卷起了古画又交给老道。
老道扬了几下手中的拂尘,口里念着:
“善哉,善哉!”便出门而去。
晚上柱子回来听说古画被老道取走心中闷闷不乐。有心埋怨母亲,又怕老娘着急上火。从此柱子虽然上山打柴,但也无精打采,回家后更是荼饭难咽,终日愁眉不展,身体日渐消瘦。柱子娘深知这一切都是因为失去古画所引起的,更何况儿子已经二十左右岁,男大当婚做娘的怎能不往这上想呢。
一天柱子回来,不想吃饭呆呆的望着北墙出神发楞。
柱子娘深知儿子的心事,就对柱子说:
“我摘古画的时候,画里人说;‘如果柱子想我,让他到天台山白云观去找。’”
柱子听后脸上露出几分惊喜。
几天之后柱子安顿了老娘,决定起身去找画中姑娘。柱子娘亲自把做好的干粮和邻居送的鸡蛋给柱子装好,就送柱子出门上路了。
转眼春去夏来,柱子在路上走了一月有余。这天柱子头顶烈日走的又饥又渴,他发现路旁有马蹄坑里有点积水,可走近一看坑里还有一尾小鱼在贪婪的戏游着。柱子坐在水坑旁望着水坑细想着,如果把水坑里的水喝了,那可怜的小鱼就会干死。如果不喝,那么两天之后小坑里那点水经烈日一晒,水汽蒸发,小鱼也会干涸死在小坑里。柱子想了一会他从水坑边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了画中姑娘送给他的小手帕用水坑里的水把手帕泡湿,把小鱼捧了出来用泡湿的手帕把它包好,然后把水坑里的水全喝了,又站起身来用树枝的枝杈托着包小鱼手帕继续赶路。
大约又走了两个时辰,前面有一条大河挡住了柱子的去路。柱子很高兴的把小鱼放进河里,那尾小鱼很感激的向柱子摇摇头摆摆尾欢快的离去。可是柱子又很快的发起愁来,这么一里来宽的大河,没有渡船也没有桥可怎么过去呢?正在柱子发愁之际,从柱子身后的柳树林里钻出个小伙儿,长得眉清目秀。
小伙儿见柱子发愁就问他:
“大哥,你有什么难事吗?”
柱子告诉小伙儿;
“我想过河,可是没有办法……”
小伙儿说:
“这有何难的?”
说着小伙儿从岸边的柳树上折下一根柳条抛到河里,说来也怪,这根柳条到河里竟变成了一条通向对岸的独木桥,柳叶变成了支撑桥身的桥桩,而柳条竟变成桥身。
柱子十分惊诧。小伙儿扶着柱子,他们过了河。柱子无限感激的谢着小伙儿。
小伙儿对柱子说:
“大哥是你救了我,我该感谢你才对,你有难处我怎能不帮忙呢?”
柱子更加迷惑不解了;一路之上他没有和谁结伴而行,更没有什么救人的义举,小伙儿怎么说是自己救了他呢?
小伙儿看出柱子不解的神情,就轻声细语的告诉柱子:
“我是这条河里的龙王所抛弃的不听话的龙子,父王把我变成一条小鱼儿,放在那边小水坑里受难,只等水枯鱼死。若是别人非把我抛掉把水喝干,可是大哥,让我碰到了你这好心人才把我救了出来。你用来包我的那个手帕是条有来历的神妙东西,是上仙之物,它擦净了我身上的罪孽,使我得以生还,回归自然重见我的父母。”
他接着又对柱子说:“你要去的地方离这不远了,你要找的人正在等你。人助你,天也助你。别耽误赶路,咱们还能见面,后会有期。”
说完小伙儿回到河里仍变一尾小鱼儿摆着鱼尾欢快的游向远方。
柱子想着小伙儿的话,他回首一望,刚才走过的独木桥踪影皆无,只有一根柳条顺水冲下,不停的向下游飘去。
柱子又走了半月有余,见前面有座大山,山尖直指半空,有几朵白云在山的半腰飘来飘去。经过寻问柱子才知道到了天台山。可这座大山有方圆几百里,要找一幅画不异于大海捞针。
柱子不去多想,他鼓起勇气奋力爬山。傍晚时分柱子爬到半山腰,苍松翠柏,古树怪影之中现出一座道观,山门眉首清晰大字“白云道观”。
柱子看看日落西山落,天色将晚,想到观内庙里寻个住处,顺便寻找一下要画的老道,打听古画的下落。想到这,柱子跨进山门,来到三清殿里见有一老道正在三清像前顶礼模拜。柱子上前搭话,他向老道说明要求住宿。老道回过头来,柱子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老道脸上没有半点善容,很象三清像前的鬼判,凶恶吓人。柱子把打听古画下落的话咽了回去。
老道听完柱子要求住宿,沉思一会免强同意。他把柱子领到后殿右侧的一个屋子里,冷冷的对柱子说:“住宿可以,要老老实实睡觉。”说完他不等柱子回话就把柱子反锁在屋里。
柱子心中更加纳闷;整个道观没有晨钟暮鼓,三清殿里阴森可怕,居窒之内寂静难捱,眼前这位老道又这样冷酷无情。出家人方便为门,道心无处不慈悲,可见庙里绝不是善地。
柱子爬山累得疲惫不堪,也不愿多想。他从怀里取出在路上讨要来的干粮啃了几口就躺下合衣而卧,准备明天再做道理。
就在柱子朦胧之中,有一股清香之气向柱子扑来,柱子仔细的嗅嗅,香气与他挂画的晚上那股一般无二。柱子翻身坐起,眼前浮现出老道冷漠的面孔,柱子暗想;难道这个老道就是威胁母亲骗走古画的老道?
想到这里,柱子站起身来,借着从外面射进屋里来的惨淡月光仔细的观察起这间屋子来。原来与这间屋子相通的还有另外一间屋子,中间只隔一窗一门。柱子用舌尖舔破隔扇的窗纸,香气就更浓了。他仔细向里一望,里面墙上挂的正是老道从他家取走的那幅古画。画中人也算就柱子寻她来到这里。姑娘从墙上走了下来,她用袍袖向门抖了一抖只听门“啪啦”一声,门锁自动脱落,门扇自动向两边分开,姑娘飘到柱子面前。柱子猛扑过去,喉咙哽咽,激动的泪花夺目而出。
姑娘对柱子说:
“这里不是咱久留的地方,你快跟我走!”
老实的柱子想知究竟,他问:
“为什么?”
姑娘说:
“这个老道是个妖道,他练会了一些左道旁门的法术,学会了腾云架雾,呼风唤雨的本领。他在你家见我与上仙有缘,就把我从你母亲的手中骗来,到这之后,他多次要我为他领路,同去天庭位列仙班。可我见他德行不正,根本不能得道成仙,被我拒绝之后,他怀恨在心,运用法术把我拘押在此,他见成仙无望,所以要倒行逆施,吃一百个活人之后准备成妖,也能长生不死。”
姑娘顿了一下又说:
“这观内大小老道,庙内住持九十九人都被他吃了,他要吃的第一百个人就是你!由于你的到来身上带着我的宝物,他拘押我的法术不攻自破,我才又能走出画来!”
柱子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进屋后,老道将门反锁原来怕他跑掉。
柱子慌忙的问:
“那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