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情殇(小说)
“对人要有礼貌,说别人是野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知道吗?”菊花借此机会教育阳阳。
“野人多酷,说别人野人怎么就成了不礼貌的行为了?”阳阳不解地问,菊花也不想解释,就强加给阳阳:“给你说的话你要记住,不要多问,往后你慢慢就知道了。”阳阳很不服气,一路上嘟囔着。正行间,一辆带着披肩长发女人的摩托车飞驰而过,阳阳突然喊一声“爸爸”,菊花惊魂未定地看着刚跑过的摩托车问阳阳:“你刚才喊谁爸爸?”“喊我爸爸呀,是我亲爸!他刚骑车经过。”阳阳兴奋地说。
“别胡说,你只有一个爸爸,别亲爸亲爸地说,好象你还有个后爸似的!”菊花纠正说。“好,我记住了,只有一个爸爸,但是你要再找一个,那不就是我的后爸爸了吗?”阳阳好奇地问。
“小孩家怎么那么多废话,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菊花看着路人都往她这里看,生气地骂阳阳。
“妈,你怎么了?”阳阳小声地问。菊花没有回答,默默地骑车回家。
家里伟东在厨房帮妈妈做饭,菊花顺手取下系在他腰上的围裙:“一边歇着去!”伟东愉快地说了声:“遵命”,乐得老太太傻呵呵地笑。
阳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伟东坐在阳阳的身边问:“今天学什么了?”
阳阳一边看电视一边说:“老师教我们跳舞!是傣族舞,我们班的同学说老师像只孔雀。尤其是两只手一比画,真像孔雀啄食。”说着阳阳站起来跳了起来,小手不停地在伟东身上啄来啄去。
伟东不失时机地表扬他:“我们家的阳阳跳得真不错,有点女人味。”
阳阳不高兴了:“我是男子汉,不当女人!女人不酷,除了今天见的那位阿姨。”
伟东来劲了:“哦,今天见酷阿姨了?”
阳阳把嘴附到伟东的耳边小声地说:“是只母野人!那种酷呀,连我们男人都汗颜!”阳阳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汗颜”一词,用到这里还真贴切。
“哈哈哈……”伟东忍不住被阳阳逗乐了,“哪来的母野人,是只母猴吧!”
正当伟东笑得掉眼泪时,阳阳突然问道:“爸爸,你摩托车上坐的那个披肩长发女人是不是也是个母猴?”
伟东一阵尴尬,好在菊花不在跟前,他低声地对阳阳说:“不准胡说,爸爸带的是老奶奶,送她回家的!”
“老奶奶真年轻,那么老了还留披肩……爸爸能助人为乐,真伟大!”阳阳由衷地赞美伟东。
正在厨房做饭的菊花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
一家四口围着餐桌吃饭,其间阳阳最活跃,老太太一直笑呵呵地给他夹菜,菊花闷声不响地扒拉着饭,好像心里想着什么。她看看伟东,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伟东好像意识到什么,眉飞色舞地说:“今天刚下班就遇见一个行走困难的老人,看她可怜,就带她回家,老人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留我吃饭,我怎么会吃呢?做件好事是举手之劳,老人家就上心了。”说罢看了看菊花。老太太听着高兴赞赏地说:“应该的,人老了,走路困难,多不容易,帮助人家也算是积了份阴德,离地三尺有神灵,老天爷看着呢!好人会有好报的。”
菊花没有说话,心里想着事呢!阳阳说伟东骑车带得是年轻阿姨,而他说的却是老太婆,真是阳阳看走眼了?以前伟东从来不主动解释什么,今天却主动说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难道他带得真的是个年轻女人吗?如果是,带她干什么了?如果是正事有必要瞒人吗?如果是在外面瞎搞呢?……咳,想到哪里了,我们家的伟东不是那种人,他人缘好,说不定真是帮助人呢!自己怎么能把屎盆往自家男人身上扣?自己是怎么了?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突然怀疑起自己的男人了?
要么别人怎么说菊花善良呢?她怀疑伟东的行为只是一闪念就打消了,她还是觉得伟东很完美无缺。
(四)
梦娜今天特别高兴,因为伟东第一次大胆地带她在大街上兜了一圈风,虽然街道上的东西还是老样子,但她觉得天变蓝了,人变善了,别人看他们俩的眼光都是羡慕式的,她感到最幸福的就是双手搂住伟东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俯在他宽大的背部她觉得塌实多了,世上还有什么让她更牵挂的呢?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行,多在一天,就多一天满足、多一天快乐,其余的事情她才不愿意多想!至于她图伟东什么了,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和她在一起愉快。和江洋离婚时,那套住房也给了她,她还没去单独住过呢!她稀罕的不是物质,而是牵肠挂肚魂牵梦绕的感觉,和伟东在一起就有这种感觉!
梦娜正在哼着小曲摆弄着花草,小华下班回来问:“姐,饭做好了没有?我饿坏了!”
“没做饭呢!我买了点菜,就着汉堡包将就着吃吧,天太热不想进厨房。”梦娜一边伺弄着花草一边说,脸上掩饰不住喜悦。
小华走到餐桌前,看了看满桌的凉菜:“哇!好丰盛!”她捏了根白菜就往嘴里送,吧唧吧唧嚼得有滋有味,连声说:“哦,调的味道不错,香气醇厚,满口生津,就像本身自带的一样,这调味师的手艺也太厉害了!能叫我佩服的人也只有她了,有朝一日我开了个饭店,一定请这位厨师掌厨,那时候,饭店里人山人海的排队等候着吃海白菜,他们都高喊着‘别卖完了,给我留点吧,我愿意出双倍的价!。哎,姐,到那时候,你管账,肯定把你累得说‘叫我休息一会吧,我数钱的手都红肿了’……”
梦娜被小华美好的憧憬所逗乐,嗔怒地说:“美得你!要真到那时候,只要叫我打工就行了,至于账嘛,还是叫你家人管吧!”
“哎,姐,我们不是一家吗?你是我亲姐姐呀,还怕你贪污吗?再说了,钱多了,你就是贪污个十万八万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在乎呢!”小华边嚼边说。
“你美得还要上天呢!你也太会幻想了,简直是白日做梦!”梦娜扑哧地笑了。
“姐,不是我太会幻想,是我穷怕了,倒是你还算个幻想家,你和伟东……”小华看着姐姐不高兴了,就咽下了后半句话,她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气氛。
梦娜看着小华沉默了一会说:“吃饭吧!”
这也许是吃得最沉闷的一次午餐了,小华试图打开姐姐的话匣子,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她看着姐姐幸福的样子,不想击碎姐姐的梦,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姐妹俩互相偷看对方,目光相遇,又互相避开。小华想:“闭着眼睛走路,就能把道路想像成平坦的大道,任意放心地走下去,一旦睁开了眼睛,看到满路的荆棘,满路的坎坷,走路人会失去行走的信心,或者干脆停下脚步不再前行。现在的姐姐就是在闭着眼睛走路,她把伟东宽厚的臂背看成了康庄大道,完全看不到社会的舆论和道德的防线这样的拦路虎,也许姐姐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些,她想像的是虚幻飘渺的世外桃园!”小华突然有种潜意识在油然而生:不幸的遭遇加上不正常的心态……姐姐是否有心理疾病?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她必须采取一些行动!
小华快速地吃完了饭:“姐,我上班去了!”
“今天怎么这样早呀”梦娜不解地问。
“哦,小露有事让我替她。”小华搪塞说。
“哦,路上小心,下班别去哪,早点回来!”梦娜叮嘱。
“哎呀,我说姐!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干吗天天说这样的话,烦不烦呀?”
小华其实不是替小露上班,她想拨通了伟东的电话,正好伟东在街上,她上前就喊:“你站住!”
伟东本来就怕风风火火的小华,此时被她一喊,心里有点不安,忐忑的心提到嗓子眼,光怕别人知道,对她这种做法很不满,于是嚷道:“干吗呢?一惊一乍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路边有人呢!听见跟什么似的,你不顾形象我还顾呢!女人都像你一样,男人可完了!”
“你有完没完呀,我不发火,你倒还大光其火呢!,你也不想想你都做了什么事情,有理发火吗?”小华不屈不挠地反抗。
“我做了什么事情了,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伟东放低了声音,显然有点心虚。
“做贼心虚了吧!早知道这样你别‘偷’呀!”小华还是大着嗓子嚷。
“我偷什么了,别人听见,还真以为我是贼呢!”伟东瞪着双眼问。
“偷什么你清楚!张伟东,你装什么蒜!我姐姐的心被你偷去了!”小华显然是被激怒了。
“那怨我呀?是你姐姐没看好心!”伟东有放低了声音,几乎是嘟囔着。
“好了,我不跟你扯淡!今天我找你有事。”小华也放低了声音说。
“好了,我的小姑奶奶,以后有事慢慢说,别闹得满城风雨草木皆兵好吗?我算服了您了,走吧,说事去!”伟东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晌午时间,人民公园的人稀稀拉拉,他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
“张伟东,你什么时候离婚呀?你把我姐晾在那儿算怎么回事呀?我姐姐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呀!耍我姐我可饶不了你!”小华一开口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小华,你说的我不是不知道,可离婚不还得等时间吗?总不能说离就离吧!再说了,那个……什么……”伟东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了,于是变得结结巴巴。
“别吞吞吐吐,平时说话那么利索,大会上发言还赢得阵阵掌声呢,今天是怎么了,嘴里长疮了还是有屎了?”小华在他面前历来就气势汹汹,讥笑他从来不客气!
“你找我不光是这样吧,骂也骂了,该说正事了吧!”伟东嬉皮笑脸地说。
“张伟东,你记清楚了!我只要找你就是为我姐姐,除此之外,我懒得多看你一眼,因为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骂人可不是女人的作风。别把你的好印象给抹杀了。”伟东生气地说。
小华出完了气,心平气和地说:“张伟东,你认识我姐姐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姐对你的痴心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没觉得呀?她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还真的没看出来!”伟东有点奇怪地说。
“你没觉得那是你头脑发热,少男少女初恋时都那样,可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头脑怎么还发热?”我姐那么爱你,却不急于想跟你结婚,你不觉得她心理有毛病吗?小华分析道。
“你才有毛病呢!你姐那叫善良,你知道吗!她不愿意为难我!”伟东觉得小华分析得天真就反驳她。
“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人生来就是自私的,我姐姐再善良,也不会不为她考虑自己的前途,除非人不正常!”小华耐心解释。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有病的是你!小华,那是因为你对你姐姐考虑的太多了,以致于你对你姐姐的行为出现了幻觉!不谈这些了,乏味!”伟东摆了摆手说。
“张伟东,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要好好考虑考虑,我姐姐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上断头台的就不光是路易十六了。”小华说着站起来就走。
(五)
伟东听说弟弟离婚了,吓了一跳,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离了好,他那游手好闲的弟弟也该吃点苦头了,他想:“弟弟结婚比他早,两个孩子都比阳阳大,在农村过得也挺不容易的,是否接进城里来住还得和菊花商量。
菊花通情达理,老太婆更想把孙子孙女拢到自己的身边。妈和菊花都点头答应,阳阳更是乐得跳来跳去。菊花跟阳阳说:“姐姐来了和奶奶一个床,哥哥呢,就和你睡在一起了,你要和哥哥姐姐和睦相处,不能当霸王!好吗?”
那当然,我是主人,他们来了我会好好待客的。“阳阳试图学大人说话。”
“那可不行!”在这个家不能有主客之分,都是一样的地位,一张纸写不了两个张字,你记住了,你们都是张家的后代。”这算是菊花给阳阳上的第一堂关系学。
伟东回乡下接孩子,可怎么也做不通弟弟伟西的工作。弟弟说:“哥,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自己承担,她做得对不起张家的事,她要承担,孩子要走,也得跟他妈走,虽然法院把孩子判给了我,但她也有抚养孩子的义务!”
伟东看着倔强的弟弟心理面不是个滋味,但他还是拿出大哥的身份教训弟弟:“改改你的臭毛病吧!整天不务正业,要是我,也得跟你离,你看看你把着个家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好好的生意不做,干吗就去赌博呢,可好,把家都输没了吧!她总不能跟一个赌徒过一辈子吧,你拿什么养活全家?”
“我输了家产我自己再挣,可她不能做不要脸的事呀!”伟西有点不服气地说。
伟东知道弟弟一谈起自己的老婆就满身愤怒,就没再多说,他怕弟弟狗改不了吃屎,把孩子教坏了,就以大哥特有的不容置辩的姿势强行把两个孩子带到城里去了。
……
好像只有一眨眼的工夫,老婆离了,孩子走了,偌大个家空空荡荡,真好像是家破人亡似的,伟西感觉到前所没有的恐惧和孤独,时光在他面前一文不值,他成天以酒度日,醉醺醺地东游西转,本来就对他有看法的村民此时对他指指点点,笑话的话语不时飞到伟西的耳朵里:“妻离子散了,活该!这就是不正干的下场!”
伟西听到小声议论,拿起酒瓶子就往人群里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混到这一步,命运对他太不公平了,他不愿意多想,想起来就伤心。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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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