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石头(小说)
很是奇怪,我一看见老爸,所有的语言瞬间丧失,呼吸开始困难,简直有心脏猝死的嫌疑。我只是唯唯地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我是一个习惯顺从的人。
其实我多想说,这个女人,在别人的眼里,微不足道,可是于我,却是毕生的温暖。我所需要的,只有她给了我,她让爱情在我的心里浩浩荡荡地生长,她让我开怀喜乐!可是,自始自终,我垂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桐花在我家的最后一晚,她在厨房里做饭,我围着她剥蒜,拍黄瓜,打着下手。我的笨手笨脚惹得她咯咯地笑。长这么大来,我动手的能力向来总是被剥夺,可是在桐花面前,她是总指挥,我受她调动。她给了我施展自己的机会。我感觉日子崭新。
我们和老爸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说太多的话。倒是老爸先开了口,他倒了一杯酒,感谢这段日子以来桐花对他的照顾。然后他拿出一千块钱放到桌上。老爸跟桐花说,听说家里还有个孩子,男人也不成器,估计日子也艰难,回家了好好和男人过日子吧。石头嘛,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他虽然呆了点,但好赖还有我,只要有我这把老骨头,我会照顾他到死。石头,来,好好感谢感谢桐花,祝她家庭美满幸福。
我端起酒杯,站起身,跟桐花碰酒。坐下时,总感觉心里不是滋味。我默默的给桐花的碗里夹菜。桐花倒没什么,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跟我们讲她童年的往事,她的村庄,还有,她的小孩。
我不是一个轻易会爱的男人,可是,这个女人,她让我留恋。
可惜,她不属于我,她是别人的。
我躺在我窄窄的沙发上,辗转反侧。明天,她将离开。桐花说,她想孩子了。
黑暗中,一个阴影光着脚轻轻地移到客厅,驻在我的面前。我知道她是谁,我们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拥抱着桐花裸露着的美丽的身体,激动地浑身颤抖。
她的唇在我的皮肤上游移,我颤着声音说,嫁给我,桐花,让我爱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子不打你,疼你!
黑暗中,她的眼灼亮,我听见她低声地说,石头,我是不自由的,我有孩子。你的头发长了,明天也该理一理了。
可是桐花,我这样地爱你......
她无言,微笑地迎着我的目光,轻轻地俯过来,将她的唇压在我的眼睛上。
我翻起身子,将她压在身下,激烈的亲吻,这一刻,我的身体滚烫灼热,像夏日午后里火辣的阳光。这个女人,她天使一样让我迷恋,我感觉自己跌进了沼泽,整个人湿漉漉地,拔不出来。爱了,癫了,醉了,狂了。我想融入她的身体。我愿背负所有的罪。
9
桐花走了,换了手机号码。桌上,放着她留下的一千块钱。她从我的世界消失,如此彻底。
她的离开,让我若烈火中的野草,湮灭了生机。日子恢复如旧,我依然是那个有点傻的大龄保安。只是,我不再是处男。
我一直记得那晚最后,她的眼里含满了笑,她俯在我的耳畔低声地说,石头,你是个好人,谢谢你,但我必须离开。
月光打在客厅,我抱着她的身体死不丢手,世界静好,只有心脏在激烈地跳动,静静地提醒着我的沉沦。我们注定擦肩而过。她还是不够爱我。我的身体一阵颤栗,眼里涌出了热热的泪。
2013年5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