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赶忙倒了点水递给老人：“您先喝水，不着急钱的事情，大伙儿都想办法呢。”
　　 老人接过水，“咕咚”一声咽了一口，直着脖子喘着粗气，大家紧张地看着，小薇和她娘小声地抽泣着。
　　 孔一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爷这是情急失声，不要着急，大家也不要围着，散开点散开点！大爷您把双手给我，对，双手放在我手心，闭上眼，放松，你在大家身边，很安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科学这么发达，很多种病症都可以治愈的。”
　　 老人听到这儿，又急切地睁开眼，使劲地朝孔一杰摆手，否定孔一杰说的话。大家都当他绝望了，都无声地露出同情的眼光，小薇哭得更凶了，人在生死面前是多么的脆弱。老人急得直跺脚，又抓住台子上的水，“咕咚咕咚”地灌下几口，直着脖子深吸一口气：“我没病！”说出声来，又停顿一下，就像失而复得的一项宝贝一样：“我没病啦，小薇他妈。”老人又去抓小薇娘的手，讲到这里，老人的眼泪抑制不住，跟个孩子似的任其纵横。小薇妈也哭了：“老头子，我们不怕，啊。你什么也不用想，我们听医生的。”
　　 “老婆子，我真的没病。”老人咽了口气：“今早你走后医生来查房，喊名字，没有我的名字，最后医生一看，病历卡上不是我的名字，后来，他们急了。十几个医生跑来跑去，最后跟我说，名字搞错了，就是拿错了病历卡，这个癌症是别人的，不是我的，我没病！我没有病啊。”老人把眼光投向大家，似乎等着大家的肯定。“老婆子，都怪我俩不认识字，白白担心一场。”
　　 大伙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小李子“啪”地一拍桌子：“这也太欺负人了，医院怎么能这样！告他去，这事不怕挑大。”小薇和她娘又变成开心地哭，人类本能大概就是用哭来释放感情的。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去告这家医院，并考虑着胜算的几率。
　　 “算了，我谢谢大伙儿，我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了，啥也不值得计较，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地对待身边的人就够了，计较来计较去，费精力费时间，顶多得个钱，过日子，我们不缺钱。现在农村政策好，够吃够穿就很好了，咱怕折腾。”老伯没说完，代菲菲早忍不住了：“为什么老实人总让人欺负？就是这样，忍气吞声，怕事。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是尊严！凭什么平白无故地遭受这一场啊？他们医院得登报道歉！这事您甭管了，我来操办。”
　　 伊小强又怕她惹事：“你就听你姨夫的，老人家说的没错，费时费力，最后来个不了了之，有几个人跟机构打官司最后能赢的？”
　　 “哦！依了你，我们老百姓就白吃亏啦？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儿了？”那态度一点不像上级跟下级的语气，倒像是老婆跟老公在撒气。
　　 刘晓燕朝孔一杰会意地一笑，继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孔一杰领会了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心花怒放。小李子周旋在小薇身边，陪她喜陪她悲。
　　 啊！皆大欢喜。
　　
　　 三
　　 小薇一眼撇到还留在桌子上的一沓钱，突然像烫着似的叫：“哎呀，朱老板的钱谁去还啊？”眼睛询问地望向刘小燕。刘小燕眉峰一挑：“我只负责拿钱，从没有还钱的经历。”小薇又把眼睛看向她表姐，代菲菲没说话，大家也正沉默着。
　　 “唉吆哎，美人真是迷魂汤啊，差点把大事给整忘了。”旋转门内，朱老板又一扭一扭走进来，就差翘兰花指了，“唉吆，你们江山在搞社会调查吗？这么热闹。”
　　 代菲菲拿起小薇手里的钱递给朱老板：“小薇和小李子送姨夫姨妈先回去，剩下的人大厅里开会。”回头又对姓朱的说：“谢谢你的慷慨，虚惊一场，这钱用不上了。”朱老板一把攥过钱：“这算什么呀，我今天没带支票，否则八万十万不成问题，我俩谁跟谁？”朱老板乘机献殷勤，代菲菲抿嘴一笑，把朱老板让进大厅右手的一张独立的沙发里，自己和伊小强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刘晓燕带着歉意给朱老板冲了杯速溶咖啡，姓朱的接过杯子顺势摸了摸小燕的手，小燕白了他一眼：“侬哪能噶龌龊？”“食色，性也，我不过表现的坦率一点，美好的东西不就给人欣赏的吗？”朱老板腆着脸斜眼嬉笑着。孔一杰拿眼睛剜着他，恨不能甩他一耳光。
　　 “好了。”代菲菲提高音量：“要欣赏回你公司欣赏，在我的公司尊重我的员工。说吧，今早找我有什么事？”
　　 “我今早一激动，把正事给忘了。经过我缜密的思考，我觉得我们两家网站可以联营，这样扩大势力，在众多网站中也可以独占鳌头，增加影响值，影响扩大了，广告投入也就扩大了，收益可以两两分成，毕竟我的网站时间较长，影响大一些啊，这是我最诚心的表示。”朱老板挺直腰杆一本正经地说。
　　 “现在网站的发展跟迟早有什么关系啊？每天无数网站成立，又有无数网站关闭，后浪推前浪，你不发展，只有死亡。”孔一杰冷冷地说。
　　 “说得不错，所以我们联合起来，不是力量更大吗？你们也存在死亡危机啊？”
　　 “我们跟你们的路线不同，虽然我们都是文学网站，但是我们更注重文章的质量，走的是纯文学路线，我们的宗旨是在鱼龙混杂的文学领域开辟一块青草地，给真正喜欢文字的朋友们一块天地。不像某些网站为了拉广告，乱七八糟的都上。而且，我们用的是金字塔式的管理方案，总部下设各个社团，给他们独立的管理空间，拉动人脉，这样我们的成员就会成几何形往上增长。并且我们可是用真金白银吸引来的写手，正不断地扩大势力，怎么能跟你们同流合污呢？我们是淙淙山泉，你们是死水一潭，我们是坚决不同意带你上路的。”伊小强不紧不慢地说，对这个朱老板，有着不能掩饰的讨厌。
　　 “菲菲，你是经理还是他是经理？你能容忍你的属下这样说话吗？”朱老板气急败坏。
　　 “我们每个成员都代表本网站。小强说的没错，我们网站是用文章来说话的，用文章来锁住读者的眼睛，为写手谋最大的利益是根本，我们不会随便转让写手的文章，即便转让，也是最好的价钱。他们写文章，我们营运，并与作者五五分成，大家各得所需，真诚相待，一定会共同发展。我们还为签约作者制定电子书以及整编出书，我们将要办江山文学网自己的刊物，为作者谋最大的利益空间。我们手下的社团都有自己的强大的编辑队伍，用真诚与作者互动，大家本着对文字的爱好，矢志不渝地培养着江山文学网这颗不老松，我们怕什么后浪推前浪？倒是你老用那些欺骗的幌子去欺骗写手，什么有奖征文，一次性购买文章版权，其实你们真正的付出多少？一时半会可能门庭如市，时间久了，写手也不是傻子。真诚做人，用心做事，这是我今天送你的话。合作的事是没有可能的。为了感谢你今天的慷慨，我们愿意给你一个友情链接。”代菲菲危襟正坐侃侃而言。
　　 “好吧，既然毫无可能，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谢谢你们的忠告，不过我也要劝你们一句：尽管你们清高，但就目前网上的浏览量，网民需要消遣的东西，就是某种直接的快速的刺激，这个你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只是顺应大多数网民的心理，毕竟曲高和寡。纯文学是条艰难的路，你们可想好了？”
　　 “我们在试图赚钱之前，抱着应有的良心，肃清文化潮流，是我们的事业，也是我们愿意团结起来的动力！中华几千年来的文化路线表明：正统文化始终会走得长远的，精品文章最终会让真正喜爱文字的人驻足！”孔一杰不无激动地说。
　　 朱老板一脸尴尬，一口饮尽咖啡，灰溜溜走了。
　　 大厅里一片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