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展翅的燕子(散文)
想到这里,刘燕再也躺不住了,她穿上衣服,走出家门,一踮一踮地踮着脚,走在漆黑的村子里,坎坷不平的路几乎把她绊倒,她跌跌撞撞来到村支书家,敲响了村支书的院门。
村支书开开门,看到刘燕一个人深更半夜拐着脚来到家中,心里很是惊讶。
一走进屋子,刘燕“噗通”跪在村支书面前,流着泪说道:“大叔,求求您,救救我的爹爹吧……”
村支书赶忙扶起刘燕:“燕子,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说……”
刘燕流着泪,把公爹躺在医院里,生命垂危,自己借不到够钱,凑不齐手术费的情况给村支书讲了。
村支书听了,心里“咯噔”一热:“一个儿媳妇,为了给自己的公爹治病,肯跪在别人的面前乞求别人,这样的儿媳妇,这样的孝心,天下难找,世上难寻啊!不能让这样的好媳妇寒了心!”他想到这里,立即让自己的老伴把家里的存折拿来。
老伴拿来了存折,村支书接过来对刘燕说道:“燕子啊,这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四万块钱,你拿去给你的公爹看病吧。”
刘燕接过村支书手中的存折,感动地说道:“这钱,我婆婆还不了,我们两口子还,我们不会失信的!”
从村支书家出来,刘燕又踮着脚,挨门挨户敲起了老乡们的门,一个门一个门地下跪,借钱。
第二天,刘燕下跪为公爹借钱看病的事,传遍了全村,传到了邻村。
人们被她的义举感动了。是啊,自古以来,人们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的是感恩,跪的是报德;也有跪倒在别人面前的,那是软弱无能的表现。而为了救生命垂危的公爹,放下自己的尊严,跪在别人的面前乞求借钱的儿媳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是第一次听到。莫说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媳妇,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也难做到这一点啊!
源源不断的钱,送到了刘燕手上。刘燕含着泪接过钱,跪在恩人面前,在她的眼里,老乡们肯借钱给她,那就是她家的恩人,不管老幼,哪怕是年龄比自己小的,她也拜倒在恩人面前。
刘燕把借到的钱和老乡们主动送上门的钱,一一明细地记在笔记本上,她知道:人生在世,信誉当先。等到公爹的病好了,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老乡们的钱还上。
刘燕又把家里一块地皮给卖了,卖了三万块钱,加上老乡们借给的钱,将近二十万,带着这些钱,她火速地赶往了省城。
来到医院,看到妻子短短的几天筹集到这么多钱,高雄握着妻子手半天没说话;公爹、婆婆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刘燕那残疾的脚抬得更沉重了,膝盖还隐隐作痛呢。
刘燕来的真是及时,公爹马上被送进了手术室。
一个多月后,公爹出了院。一家人回到家中,才知道刘燕为了借钱,给乡亲们下跪的事。
老两口听了,感动得泪流满面。
刘燕和高雄回到家中,商量着怎样才能还老乡们的钱,这可是个沉重的包袱啊!
7.
刘燕的事迹传遍了县城,人们大街小巷议论纷纷,赞叹刘燕是新时代的好媳妇,续写了中华民族孝道的续篇。
过了一段时间,县领导来到了刘燕家中慰问。送来了慰问金,还给她带来了好消息:丈夫高雄已经通过考试,正式转入国家正式老师,进入财政编制。但刘燕因为年纪超龄,与之失去交臂。不过,县领导还给她带来了好消息,给她带来了致富信息,向她推荐了一个人---靠养兔发家的女农民李爱青。县领导说,只要她大胆地干,县里会给她提供资金支持。
县领导的话让刘燕很振奋又很温暖,县领导真是雪中送炭啊!这让刘燕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心中看到了希望。
刘燕不再担任代课老师,专心钻研养殖业。在县领导的牵头下,刘燕和养殖能手李爱青大姐结成了好朋友,她走进了她的养殖基地,大开了眼界,李爱青大姐还收她当了徒弟,佘给她种兔,指导她技术,指导她技术,还承诺收购她养成的兔子。
有了县领导的资金保证,有了李爱青大姐的技术指导,刘燕心里踏实了,她如虎添翼,放开胆子大胆地干了起来。
她盖起了养殖棚,进了一批种兔,开始小规模地养殖。她像看护婴儿似地细心地照顾着这些种兔,有了问题及时请教李爱青大姐,摸索经验,每天用笔记记录着养兔心得,探索养兔门路,种兔很快长大,又繁育出第二代,第一年就初见成效。
有了第一年的成绩,第二年,刘燕又扩大规模增加了养殖量。
罄竹难书刘燕创业之艰难啊。为了自己的事业,刘燕推迟了生育时间,踮着残疾的脚,来往在养殖棚里,那是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心疼媳妇的婆婆不顾年迈体弱,把热腾腾的饭菜送到媳妇跟前;大病初愈的公爹也来帮助媳妇打理养殖棚的杂活;丈夫高雄一有空,也忙碌在刘燕的养殖棚里。
到了第三年,刘燕又开始了养猪、育羊、育树苗,发展多种养殖业。
经过四五年的辛苦打拼,刘燕已经帮婆婆一家还清了公爹看病时所欠的全部债务,成了名扬一方的致富能手。
手里有了钱,刘燕想到了自己和爹爹的心愿,她住进了医院,把残疾的脚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她从医院回来,已经变成轻盈的燕子了。她特地跑到爹爹的坟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爹爹。
到后来,刘燕养殖场不断扩大,成立了公司,刘燕当上了董事长。
在刘燕的扶持下,刘燕弟弟、妹妹、小姑、小叔、有的上了大学,有的进了国家机关,有的跟着刘燕在一起打拼。
弟弟、妹妹说:“姐姐永远是我们心中的榜样!”
小姑、小叔说:“嫂子是我们心中的巾帼英雄!”
逢年过节,刘燕和丈夫往来于娘家和婆婆家,在一起享受着浓浓的亲情,陶醉在一家人幸福欢乐之中。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刘燕念念不忘危难中帮助过自己一家的乡亲们,她把自己的养殖技术又传给乡亲们,佘给他们种兔,带动乡亲们共同致富。
后来,她头上各种名誉接踵而来:“孝敬公婆的好媳妇”,“致富能手”、“十大杰出青年”……
在荣誉面前,刘燕淡淡一笑,她心中有了更高的目标,她要挣更多的钱,她要把钱回报乡亲们。她是一个平凡的人,是乡亲们在她一家最危难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她永远不会忘记乡亲们。她要建养老院,让村里的孤寡老人享受幸福的晚年生活;她要建幼儿园,让村子里的孩子们在阳光下茁壮成长;她要把钱投到村里学校里,改善学校的面貌,她要……
刘燕,这个曾经受伤的燕子,乘风破浪,风激电骇,脱颖成了一个矫健的燕子,正展开自己蓬勃的双翅,翱翔在天空,飞得更高,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