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点点滴滴
试着摘下沉重的面具,丢弃那份所谓世故与“成熟”;试着说出心中所想,展示一个真正的自我,便会觉得舒展的轻松,会有一部分人远离,会有一部分人更加亲近,会发觉干涸了的心田里又开始有暖暖的柔情缓缓滋生,会发现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惬意。
可是在社会上当真把上述文字一五一十的实践起来,恐怕也是“戛戛乎其难哉”。它至多只能作为一种提示,提示活在疲惫的人情荒漠中的现代人,即使不能完全实现个性自由,至少要在心灵上留下一方绿洲。也许我们能做的,只是在“和气”与真爱之间寻求一种微妙的平衡,在一个似是而非的尺度上小心地游走。虽然不免累得慌,但总比彻底倒向“和气”群里要略好些。
(九)卒
我喜欢下象棋,下多了就对小卒起了一种特别的情感。
不少棋谱里都有牺牲卒换取胜利的奇招妙着。让卒突破敌阵,以生命为代价为车马炮建功立业打基础。功劳归于别人(“车将”、“马将’、“重炮将”,除了极个别的例外,一般不大听到有人说“卒子将”),谁也不会去感激不起眼的它。
卒是那种一步一步前进,笨拙然而执着的棋子,明知危险也不能后退自保。它看到其它棋国同类纵横来去,进退自如,不知心中可会生出一丝惆怅?
虽然命运对它并不公平,但它从不鸣冤叫屈。它默默无闻听从调遣,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无怨无悔冲向敌阵。那是没有夸耀的忠诚,不计得失的奉献,甚至“桃李不言”的境界。
我佩服卒的精神,却黯然于它的命运。什么时候能制定新的游戏规则,改善那些埋头努力的卒们的境遇呢——不能因为人家不说就装看不见啊!
(十)输给了酒
古人大碗大碗当茶喝的米酒我没尝过,私下也向往那种豪气干云,但具体到酒上,还是以不想领教的心情居多。至于现在酒界的两大门派,那更是敬谢不敏。直觉白酒是辣椒化水,啤气是柠檬变味,前者太呛,后者太怪。
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以酒显名的也着实不少。据说李白就是典型的醉后出佳篇,阮籍还能醉出狂放飘逸的魏晋风度来。不过历代以来,因酒误事乃至亡国丧身的也不是没有,大家就有本事视而不见,隐而不扬。可能是强势群体固有的优越感所致,早已习惯了对弱势群体的统治、压制,占大多数的那一方老是以为自己有颐指气使的权利,有改变“冥顽不灵者”的义务,在自己的声音之外不可以有别的声音。其实你喝你的,我不喝我的,谁也没碍着谁,干嘛非得以一种取代另一种呢?
可能有人说我在危言耸听,那么请看俗谚:“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言外之意,不喝酒的男人还不如根本没到世上来过。真不知道置不喜饮、不擅饮的周总理于何地。
只我因有这不好酒的“毛病”,饱受揶揄。本来还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可是“别人”越来越多,甚而连家人、好友们也加入其中,称我“什么都好,就是不喝酒”,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我在大家软磨硬泡、内外夹攻下终于惶恐的举旗,不,是举杯投降。一来二去,现在也不像当初那样畏酒如虎了,但实心实意说一句:我还是不喜欢酒,虽然不那么怕它了,到底热爱不起来。其实法律上又没有“不喝酒者斩”的硬性规定,我何必巴巴的发出这样微弱的申辩?然而约定俗成一一说穿了就是强势群体的意志一一随着时间站稳了脚跟,也能自成规范,约束力也就往往不在法律条文之下。
酒是喝了,心里却并没服气:凭什么我非跟你亲近不可?
我输给了酒,仿佛被强迫与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最好还要作出“我们的婚姻很幸福”的样子以娱佳宾。生活中诸如此类的“迫娶”还有很多,做人的悲哀也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