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仲秋五花山色好,与君一览到仙翁(散文)
各个节气特征明显,应是东北气候的一大特点。进入秋季,不管气温多高,秋天的一个最大特征早已成为北大荒的一道风景:晴空如洗,碧霄如蓝。晴得使人心跳,蓝得让人心动。明亮的太阳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北方这片土地,于是,稻子黄了;玉米黄了;大豆黄了;白桦树的叶子也黄了。东北的山被各种颜色的叶子装点成了五花山。
东北的五花山很美,那是秋天的又一道风景。五花山的季节也跟各个节气有着相同的特征:持续时间短,色彩变化快。叶子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它们也象夕阳一样,绚丽的一刹那,把最美的瞬间留给了秋天,因此北大荒人都爱秋,爱那火辣辣的感觉,爱那“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境界。
仲秋节一过,五花山的季节就到了,人们最先想到的要数离家不远的绿潭。几乎每天都要打一遍电话去绿潭寻问:嗨,五花山了没有?如果对方回答:五花山的色彩正好呢!准会换来一阵雀跃,一阵欢呼。
早晨起来,背上行囊,急冲冲赶往火车站,绿潭观秋是我们师徒此次行动的唯一主题。
乘坐9月29日早七点二十分的小火车,我们一行六人出发了。说来也巧,有几位甚是熟悉的摄影家协会成员跟我们不期而遇。一路同行,自然多了许多话题。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专业设备,我们的小相机大有相形见绌的感觉。
车过浩良河,群山开始向铁路两旁涌来,绿的松树、黄的桦树、红的山丁子……像万国旗一样,随着车速不停地变化着色彩,把五彩斑斓幻化成仙山琼宇,挤满了我们的视线。
谚语把山里的天气形容为“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还真是形象。车到威岭,一层白雪覆盖了大地。在白雪的映衬下,尚未砍收的大白菜一棵棵立在雪地里,像极了玉做的雕塑,大有冰清玉洁之美。
冬君的性子真是太急了,俨然一付北方人的性格。季秋未到,它就在城里人的视野外,急急忙忙地操练起了队伍,给初成的五花山增添了一种少有的色彩。
拐出那道山崴,白雪不见了。摄影师们收拾起家什,准备在前边的桦阳下车。追求艺术本身就是一种辛苦的付出。三位艺术家计划边走边拍,用三个小时的时间走到绿潭去,由衷地佩服他们的精神。
绿潭站下车,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大自然的怀抱太美了。稍事休息,接待我们的老八就送我们一行进山了。在检查站,老八跟管理员说了句暗语“一灯过”,我们便被放进了景区。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东北土匪们曾经用过的黑话,林海雪源的浩渺空间又为我插上了想象的翅膀。
每年都会来绿潭几次,仙翁山差不多成了我们的老朋友。
仙翁山景区海跋只有一千多米,远不及华山险峻,更不及九寨靓丽,却有一种幽然怡人的微观景色,浑然天成。正应了那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一个仙字使景区充满了灵性。
数着一阶阶的台阶向前攀行,苍松翠柏、奇景怪石接连出现在眼前。在树木的掩映下,山外的风失去了肆虐的威力,深秋的寒意也被阴挡在树林之外,一丝温暖和惬意在我们的身边萦绕着。各种树叶纷纷飘落,特别是那些红红的枫树叶,把沿途装点得生动而可爱。草丛旁还生长着成片的刺玫,那红红的刺玫果挂在深红色的枝条上,点缀在片片绿叶中,更为绿潭增添了几分妩媚。
仙翁山的景点很多,从山角向上攀登,沿途不断有指示牌出现在眼前,最先到达的是黑风口。
黑风口地势不太高,却是一个突兀之所。顺石阶而上,攀至一米多宽的碍口,呼啸的山风从空中吹来,摇得树木发出海啸般的声响。碍口下边是很深的山涧,站在这里,许多高大的树木都在脚下变成了矮小的装点。碍口的正面崖岩上长着一棵两人多高的柞树,它的叶子已经变成了嫩黄色,攀上岩石的人都喜欢在它的身前留下美丽的瞬间。
再向前有野狼谷、拜神台、围城等景观,都在巨石和树木的掩映下显得神秘而富有生机。因为来绿潭的次数多了,这些神秘景点已经在我们的面前揭开了神秘的面纱,让我们不再为之流连。
多次从铺着水泥板的小路登上主峰,路边的一石一景、一草一木,早在脑海中形成了烙印。忘忧崖、神龟峰、熊王殿、仙人居、杜鹃岭、二狼洞、龙头峰、青龙背、虎跳峡,一个个景点熟悉得可以在脑海中回放成彩色纪录片了,因此便想起了成语“曲径通幽”。
顺忘忧崖的路标走进谷地,各种荆棘、灌木亲切地簇拥在身边,从它们的身体里散发出的幽香,十分诱人,不禁让我张大了嘴巴,真想把这清新的空气都吸到体内,把健康和快乐装进行囊。想起了三昧老师写的《仙翁山赋》:北国一隅,名山仙翁.窃依绿潭而峭立,长伴翠河而藏龙……便用心地去寻找鸡血藤、五味籽……的身影,不断地指着各种不知道来由的小草,向三昧老师询问药性,那些平时很少入目的草秧藤蔓,这会儿都在师傅的讲解下变成了可以去除百病的良药,并在我的心中赢得了一席之地。
这时,荆棘丛里有灰黑色的野鸡跑过,不觉想起进山前大伙议论的话题,恍然大悟,这山里不是没有鸟儿的踪影,而是它们学会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哲理。
前面只有嶙峋的巨石,无法找到可以攀援的小路,只好跟三昧老师重归正道,向下一个目标寻进。
神龟峰的路标就在眼前,我回头跟三昧老师说:“每一个路标我都有一探究竟的冲动,真想顺着这条道再去碰回壁”。三昧老师笑着说:“好!老夫舍命陪君子,我们就再探岐路。”
顺着神龟峰的路标,我们又一次“下了道”,沿着一块块石块牵引的小径向前攀行。这条小径伸展出去很远,似乎应该可以到达某个终极点,至少能够寻到神龟峰的脚下吧,我们兴奋地加快了速度。
山路越来越崎岖,身上的汗也淋漓而至,我们脱下外衣扎在腰间,在巨石上攀爬,在树木前循行。一棵棵大树在秋风的吹拂下摇晃着多彩的头发,发出沙沙的声音。头上的汗水已经顺着额头汇成了小溪,清风吹来,凉凉地弥散而去。我终于第一次亲近了神龟峰,心中不禁升腾起一股亲切感。看着那酷似神龟爬行的山峰,真为天公的鬼斧神工而拍案叫绝,更为家乡这美好的景色而自豪不已。
喝了几口水,我们又绕过山脚继续前行。峰上的路越来越难走,险要处的栈道要靠几根木桩支撑着才能攀爬上去。另一条道上的林夕打来电话,寻问失踪的我们能不能如期跟她们会合。其实我们师徒俩心里依然没底,不知道这条道究竟能够走到哪里。我们手足并用地沿着石壁向峰顶爬去,风越来越大,搭在肩头的风衣险些被刮下崖去。捡拾风衣的同时抬眼观望,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在风中火红得如一团红绸舞动,于众多的黄绿色中尽显别具一格的艳丽。侧身绕过巨石,贴着崖壁爬上了峰顶,环顾四周,我们竟率先登上了虎跳峡的山巅。
召唤着另一路的如风来去、林夕等人,我们终于在峰顶汇合了。同来的太极冠军在峰顶换上了鲜艳的太极服,摆了一个特别地道的泡斯,于虎跳峡上留下了美丽的靓影。
放眼群山,层林尽染,五花艳丽。山脚下的永翠河清亮亮地流淌着,浸染了一路的风采。忽然想起郦道元在《三峡》一文中的精美名句:“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秋日的永翠河水面宽阔,波澜不惊,秋水如蓝,倒影如虹,怎不让人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啊。
秋探五花觅翠屏,群山争艳碧托红。峡头翘首清风绕,谷畔低眉绿水珑。彩叶纷飞春曲浣,青苔漫长夏芳融。咏成四季光阴曲,收获人生不老情。
朋友,如果你没看过北方的五花山,打点行装出发吧。别错过山花烂漫的季节,别忽略人生重要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