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存在(短篇小说) ——接班人
吴校长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把赵雅丽弄来当会计,这明明是在向老校长妥协。拥护他想大刀阔斧干一把的人对他失望了,连连骂他没有骨气,软蛋,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跟着这样的窝囊校长还有什么混头?老校长手下的反对他的人还照样看不起他,不把他当回事,认为这个天下还是老校长的,没有人能左右的了。赵雅丽很鄙夷地接了聘书,高昂着头,挺起大胸脯,优雅地坐到座位上,好像不愿意干似的。吴校长几乎是在一片骂声中结束会议的。
吴校长一头扎在办公室里不敢见人。来这里办事的人多了,这间办公室显得很狭小,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办公桌就没有回旋的地方,正像处理赵雅丽这件事一样,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按照老校长的意思办。
很多老师对吴校长的做法耿耿于怀,都想奚落他一下。一个老师要告假,想叫吴校长批准,吴校长说,现在人手不够,暂且不能离开,你上完了课再走吧!那个老师显得不耐烦了,说,我和老校长说了,老校长同意了,你就批吧。吴校长显然是被刺痛了,窝着火说,现在我是校长,没有人顶你上课,你就是找来天王老子批了也不成。正好老校长在外面听见了,很不高兴,就对那个老师说,我下台了,也不是天王老子,我说的话不顶屁用,你就听吴校长的话,上完课再病吧!说着扬长而去。
吴校长吓坏了,赶紧解释说,我是说你要是事不要紧就上完课,既然是病了,那就去看医生吧,这节课我替你上。那位老师知道吴校长害怕老校长,正好老校长给他出了气,就不依不饶地说,算了,我还是上课吧,以后要是哪位老师病了,你不能给批病假。我要在日记里记下这件事。今天算是个教训,以后不敢打扰你老人家了。说着佯装肚子痛去上课了。
吴校长为什么不给他批病假?这要从昨晚说起。
昨天晚饭时,大伙都围在一起在议论吴校长给赵雅丽发聘书的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吴校长名义上是校长,但他是小媳妇拿钥匙,当家不做主,老校长才是这所学校真正的主人,但是,有人就是不信:吴校长就是再窝囊,也不至于像以前一样事事请示吧,现在吴校长毕竟是校长了。一个老师说,你不信你就走着瞧,我明天就去请假,就说是老校长同意的,看吴校长怎么办?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吴校长耳朵里了,吴校长一言不发,盘算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吴校长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狠狠地回应了那位老师,却受到了老校长的奚落,恨得牙痒痒的,发誓要出一口气,但他没有胆量和老校长顶嘴,只好把气咽到肚子里。
赵雅丽也不是好惹的主。以前她仗着老校长的势力为非作歹,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没有想到这次招聘却失聘了,他恨透了吴校长,非要扳回脸面,在老校长的干预下,她又被聘为学校的会计,她想,既然你吴校长叫我当会计,我就处处为难你,不会叫你消停,反正有老校长罩着,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赵雅丽天天在老校长办公室里滚混,自己的办公室几乎不用,她一来老校长办公室就把办公桌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自己端着茶叶水,坐在床上闲扯,老校长则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俩人你一眼我一语,夫唱妇随,宛如一对两口子。他们俩议论最多的就是吴校长。以前议论吴会计的时候,直夸吴会计聪明听话会办事,现在,赵雅丽一提起吴校长就骂他是败兴的家伙,没有一点当官的才能,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拿腔作势吓唬人,赵雅丽还骂老校长是瞎了眼,怎么选中这样的人当校长。老校长默默无语,咬牙切齿地拿着遥控器换节目。好久才蹦出一句话:我怎么叫他上去的,也会叫他怎么下来。你等着,有他好看的。老校长给赵雅丽出主意说,你照样在校外的店里记账拿东西,你需要什么就拿什么,就说是招待费,结账的时候,你记着我的名字。
赵雅丽第一次去拿东西时,除了给老校长拿了一条烟和一箱方便面外,还为自己拿了一个洗面奶,总共花了二百多块,账上记的是电线和插头之类的电料,店老板和赵雅丽都心照不宣。尝到甜头的赵雅丽隔三差五地来店里记账,她和老校长的日常用品几乎不用再花自己的钱。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吴校长耳朵里了,吴校长去店里查了帐,账本上零零碎碎地记了2000多元的用品,吴校长知道签的字虽然是老校长的,但是从笔迹上看,却是赵雅丽的,账上记的是学校的日常开销,实际上是为个人谋福利。吴校长很恼火,但没有当场戳穿这阴谋,因为他当会计时,也做过这样的手脚,为了自己的面子,就没有当场发火,只是很委婉地交代店老板说,学校刚开了关于账目的会议,以后没有他的签字不能算数,也就是告诉店老板,别人记账是不会给他结账的,店老板点头哈腰,连忙称好。
赵雅丽再一次去拿东西时,店老板不给记账,坚持要现钱,赵雅丽很不高兴,退了东西转身要走,店老板无奈地说,这是你们校长的命令,到时候结不了帐,我找谁要钱?小本生意不容易,请你原谅。
赵雅丽没有听完就愤愤而去,她恼的不是店老板,而是吴校长。
赵雅丽一头钻进老校长的办公室,把来龙去脉说了个一五一十。老校长听后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大权在握的校长,你的屁股还没有擦干净,还要管我拉屎?别忘了你以前的账目是怎么做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走着瞧。
老校长下定决心要给吴校长一点颜色看了,他指使赵鹏打开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仓库,把学校储存的一切电料统统拿出来,更换学校的一切陈旧老化线路。并叫赵雅丽告诉店老板要一口咬定她在店里记账时拿的东西就是电料。做完这一切后,老校长在静静地等待时机。
一次,吴校长的老同学来学校找他叙旧,中午时分,吴校长拉老同学出外喝酒,酒足饭饱之后,吴校长掏钱结账,老同学说,你当校长了,还掏什么钱,记上帐不久得了?吴校长解释了一通不记账的原因,老同学不买他的帐,说他是装清廉,假正经。正好赶上吴校长喝得有点高,又怕老同学在同学们之间说他窝囊废,就叫店老板开了发票,说是招待费。老同学又不依不饶地说,非要看他怎么报销这不到一百块钱的发票才肯走。吴校长无奈,只好找赵雅丽报销了此费用,老同学才竖起大拇指说,我知道你厉害,只是以后别在我面前装正经就行了。
这一切都在赵鹏的监视之中,他早已汇报给老校长了,赵雅丽给吴校长报销的费用也是老校长批准的,当时赵雅丽还骂老校长也是窝囊废,老校长只是笑笑,没有作答。
周一晚上开例会时,吴校长强调了常规事情,布置了本周的主要工作,就要闭会时,赵鹏在会上向吴校长开炮了。
赵鹏说,有些人在会上说是一套,背后做的是另一套,像这种违反吴校长制定纪律的人,学校如何处理?吴校长说,赵鹏你把话说明白,只要是违反纪律的人,一经证明,我立刻处理,该罚款就罚款,该处分就处分,该撤职就撤职,要是犯了法,就交给司法部门处理。赵鹏见吴校长把话说满,没有回旋余地了,就故意软下来,说,这个人我不敢说,我怕打击报复。老校长火了,骂赵鹏说,有吴校长为你做主,你怕个逑?赵雅丽也随声附和地说,吴校长新官上任,大刀阔斧地干事业,人那么正直,你怕什么?吴校长就是你的后台,别怕嘛。学校的老师都想知道赵鹏所揭发的人是谁,也纷纷要求赵鹏说出来好看热闹。
赵鹏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事一桩,不说了吧。吴校长说,赵鹏你必须说,我为你做主。
赵鹏说,既然大家和校长都要求我说,我就说了,我只想问问吴校长,如果你私自为自己的同学报销招待费,于情于理上,你觉得说过去吗?
老校长骂赵鹏说,没有根据的事不要胡说,你要陷害吴校长,我对你不客气。赵鹏委屈地说,我没有根据的话是不会乱说的,请吴校长解释一下赵雅丽报销的招待费是招待哪个领导了?
赵雅丽抢先说,我确实给吴校长报销了招待费,但是不知道是他的老同学啊,况且吴校长也没有和我说清楚,这事不怪我.。
吴校长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炮是针对自己来的,他立刻明白了这几个人是在唱双簧。他立刻把当时老同学将自己军的情况说出来,并检讨说,这事是我错了,我会后立即退回招待费,请大家原谅。
大家听到吴校长的内幕后炸开了锅,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赵鹏揭发,大家都被蒙在鼓里,也不知道吴校长暗地里做了多少坑害学校的事情了,纷纷要求查账。
老校长看火候差不多了,站起来劝大家说,大家都知道,吴校长是我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人品好,道德高尚,至于这报销招待费之事,可能是吴校长的一时糊涂,你们要查账,我相信吴校长,请大家派出个代表查吧。
一个看不惯老校长的人站出来说,老校长你也别装着显得宽宏大量,你在店里记账为自己谋利益的事,我们大家也都清楚,要查,都要查,我们倒要看看谁是最大的贪污者。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会上乱了套,吴校长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局面,老校长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静一静,我先声明一点,店里我确实记账了,但不是为我个人,而是为学校,你们也都看到了,学校更换的线路就是我平时记账时拿的,不信,你们请代表核实一下……
一段时间过去后,代表们查出一系列问题,本着维护学校声誉,恶名不远扬的原则,内部处理一切问题。
……
五
吴校长彻底败下阵来,以前的账目都是他当会计时签的字,他永远不会想到老校长已经给他下套了。他也知道,老校长太老辣了,自己永远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吴校长转念一想,自己当校长后并没有决心和老校长斗啊,为什么老校长非要和自己斗呢?
吴校长在思考,自己只是想利用当校长的机会好好大干一番,来弥补自己过去的污点,自己也只是想换一换中层领导,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实施,难道自己想想,老校长都不允许吗?老校长势力太大了,他的耳目已经深入到自己的思想里去了。这太可怕。
吴校长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当校长的料,老校长当初看中他就是看中了他的“摆设”。其实他什么都不是,只是老校长的一个玩偶而已,不听老校长的摆布,自己就寸步难行。
吴校长知难而退,自己向上级申请辞职,并推举现任的会计赵雅丽当校长……
赵雅丽当了吴校长的接班人,一切都恢复了老校长在位时的原貌……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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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自己的自己的(重复了)心腹之人、他成立(成了)全县有名的人物、连扇自己的嘴吧(嘴巴)、权利(权力)就使出来了、记上帐(账)不久(就)得了?吴校长解释了一通不记账的原因,老同学不买他的帐(账)、这事不怪我.。(多个标点)、大家你一眼(言)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