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西藏——夜摄影的圣地(散文)
其实卡布完全可以大胆一些,去开拓人眼不能接受的光世界的影像。世界是什么?世界其实是“人”(生理与文化的统一体)与作为对象的“世界”,还有“媒介”(例如阳光和月光)这三者排列组合构成的魔方。其中,三者之间任何一方变了,世界也随之变化,比如“人”这一方,如果人眼的结构变了,变成不仅能接收现在的可见光,还能接收波长更长的红外光,那么世界就随之而变——在黑夜中,世界就不是漆黑一团,而是变成一个可见的世界。现在军事上使用的红外夜视仪就能把夜晚变成一个类似白昼的可见世界。我相信不远的将来,红外夜视的眼镜和照相机都会成为大众产品,那时夜晚的世界就会成为一个如同白昼的世界和一个新的摄影世界。我在想象卡布拿着一台红外照相机拍照的样子,也许卡布那时又在探索新的摄影世界了吧。
在建构世界的同时,卡布也在建构自己。卡布与我们不一样的地方是,他的生活、他的世界,有一部分是由夜构成的。甚至可以说,相机帮助他构建了一个夜晚的世界。由于相机这个用具的牵引,一个一个与夜晚相关的物和景观被勾连出来,这些物和景观构成了卡布生活世界的一部分。
卡布甚至让我想起了我在秦岭山区的夜晚看到的那些在丛林中游荡的野生动物,它们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夜空中闪烁,时而还发出划破夜空的叫声。夜晚与它们合成一个世界,在黑暗中(它们的“白昼”),它们行动敏捷,捕食、饮水……
卡布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天文摄影师——他关注的不是星空中的星星,而是星空下的地景,是太阳落下地平线以后,世界是什么样的。他把镜头指向了西藏牧民的生活。白天,摄影师走进牧民的帐篷中(上图),太阳的光芒从帐篷顶部的空隙中射入——此时还是太阳主宰的世界。晚上8点多,羊群开始暮归,太阳依然很明亮,月亮、星星尚未出现,帐篷静静地立于大地之上(中图)。
卡布还不是一个完全的夜行者,他的大部分生活还是在白昼。但是他和我讲,他心中有一些计划:先把西藏那些著名的标志性景观(这些景观在白昼时的样子,已经被人拍得审美疲劳),放在星空和月光的背景下好好拍一拍,拍出新的意境来。然后,他要把镜头对准星空下的人和人的生活,他要选一个纯农业的村落,去拍这个村落在星空下发生的种种故事。还要选一户半农半牧的人家,拍这户家庭在月光下的生活。还要选一户真正的牧民家,跟他们一起放牧,一起转场……当然,他更关心的是月亮升起来时所发生的一切。
最后感谢卡布,因为他,我发现了西藏众多价值中的又一种价值:西藏星空和月光的价值。
其实要准确的编按这篇文章,寥寥数语是无法表达文章之意。但是写得过多,便成为赏析了,仅此。
感谢作者赐稿流年,问好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