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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心灵】冰冷(散文)


作者:向上 秀才,1750.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441发表时间:2013-12-26 23:14:54
摘要:其实,冬天的寒冷还是可以抵御的。最不可抵御的,是心的冰冷。也许真正置我于寒冷的是心的冰冷。


   原来医院的病人爆满,连走廊都成了住院部,两边挨着墙壁摆着床位,住满着病号,我也是被护士推着安置在走廊里住院。
   现在想来,是几号床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大概是走廊中间的部位。护士把我放到床位上,挂上点滴瓶,像小医院那样的给我打点滴。唯一不同的是瓶里药,应该说不是消炎的盐水了,瓶里是淡红的药水,也滴得很慢,一瓶药滴到大天亮才滴完。
   叔父把我的伤情搞清楚后,来到我的床前,告诉我,明天还得转院,在这里无法看得起病,像我这样,做一次全身的检查,最低要四五千。叫我放心,转院的医院是军医院,并未向百姓开放,至于手术医生就是这所医院的主治医生,也是刚才与叔父一起来的医生。叔父安慰我后就回宿舍睡觉了。
   我惶恐的心像是平息,寻到了一份安宁,多亏了村里的叔父。如果没有村里的叔父在医院里进修,恐怕我现在还躺在走廊里。经过如此一番周折,感到人世间的冷漠,世态炎凉。世俗的眼光总是势力,救死扶伤的医院也是一样的势力,白衣天使一样有着如火的欲望。他们的慈悲哪去了?他们的道德职守又哪去了?五千年传下来的职守医者以病人为天职,就在欲望的沟壑里“轰”然的倒塌。勾心斗角的人类,在相互欺诈,连医院都一样的尔虞我诈。他们眼里看到的如社会一样的是利益,是金钱,是物资。有钱视你为上帝,无钱弃你如乞丐。谁说金钱买不到命?在医院,金钱就能买到生命!看来生命是有价的,就像待价而沽的商品。兜里有足够的钱就能买到命。
   在我斜对一个病号,现姑且称他为病友,虽然相互不认识,但有缘一起在走廊里成为病友。他与我一样靠出卖劳力换得微薄的收入,他的中指因做工被活生生地压碎,外面裹着的纱布被渗出来的鲜血染红。护士只给他挂了一瓶点滴就再也没有搭理他了。看他那疼痛的样子,硬是在熬心煎泪般难过。点滴打完了,好不容易等来了护士,十分不耐烦的拔了针头,看都不看他一眼而去。这是医院,护士为何就不能对病人温柔一点。也许是他没有钱,只能躺在走廊上硬木板的床位上,遭护士的白眼。见他拔了针,还久久地躺在硬木板的床位上,也没有陪护人员。人类如野兽一样的弱肉强食,一样的悲哀。其实我跟那位病友是一样的悲哀,只因我村里的叔父在医院进修,跟觊觎物资需求的护士们打过招呼,他们才容忍我,我似乎比那位病友要稍稍幸运些。
   第二天,一直到晚上,才被军医院的救护车接走。
   军医院离这有多远,我不知道,我躺在如囚车一样的救护车里,根本就不知道车往哪里走?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到一个十分幽静的地方停下,就有护士推着小车在候着。她们把车门打开,小心的把我搬到小车上,推着我往住院部去。
   医院里冷冷清清,除了些护士和医生,好像没看到几个病人。这所医院没有向老百姓开放,又是和平年代,自然就没有病人。我是多亏有叔父周旋,才得以转到这。我被推进一间房,房里并排有三张床。两个护士正在给铺床,见我被推进来,三下两下的就把床铺好,把我从那块硬木板上轻轻地推到床上。这时护士长就来了,她把我小心地翻过来,让我胸脯贴着床铺。她把我的裤子脱下,就看到我屁股上红肿快要腐烂的肌肉,指责陪护人的粗心,她说我下面没有知觉,丧失了再生能力,一旦腐烂了,那就相当麻烦。其实这也怪不得陪护人粗心,只怪小医院的医生叫我躺着一动不要动,自然只得听医生的,我自己躺着也不敢动。哪知差一点就酿成了麻烦?
   护士长拿来了药水,药棉,蘸上药水涂在我红肿的部位上,用药棉按着我红肿的部位轻轻地揉。此刻,我心里暗生着敬佩,这就是大家口里常说的白衣天使,医病人为天职的白衣天使。或许是我的救星降临,救我脱离伤痛苦海的恩人。谢谢你们!我此生铭记你们这些如花朵一样的白衣天使!护士长揉过之后,告诉陪护人隔段时间就给我翻身,不要久久的压在一个部位,血液不流通,就会导致没有知觉的部位腐烂。然后叫我好好的休息,明天中午做手术,说完护士们相继离去。
   护士们太好了,在我受伤后得到一丝安慰,是来自军医院的护士们。或许她们是部队里的护士,素质比地方医院的护士自然要高,没有那种欲望和私心,多了体贴病人的温馨和护理。她们只愿病人快乐就是她们的快乐,她们像一朵朵美丽的花朵盛开在病人的心里,嗅着馨香的芬芳,弥漫在忧郁苦痛的思绪里,荡开了病靥的恐惧,看到明天的健康。
   晚上,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我已完全康复,与护士们拥抱,道别!一声声感谢全是发自内心的尊敬,铭记芝兰幽谷里的白衣天使!
   第二天,刚到八点钟,两个俊俏的护士推着一辆小车进来,把我从床上挪到车上,捂上被子,推着我去做检查。如果是在地方医院,这些是不管护士的事。医生写上证明,到哪里哪里去做检查?护士懒得管这样的事。在护士熟门熟路,不到两个小时,就把所有的检查做完。护士又笑容满面的把我送了回来,仍又小心的把我挪到床上,帮我盖好被子。而我的陪护人,就像旁观者在看着,这本是他们的事,只因军医院护士道德高尚,帮他们做这些事。
   也许几天来的折腾,躺倒床上后,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在一阵车轮声响,把我吵醒。原来已是中午,护士推我去做手术。她们像早上一样,小心的把我挪到小车上,一前一后的推着我往手术室去。陪护人在后面跟着,但到了手术室的大门口,他们就被阻止不能进去了。
   车载我进了手术室,就见昨天那个主治医生,他戴着白帽子,裸露着一双黑色茸毛密织粗壮的手臂,正在往手臂上涂抹消毒的药水。我顿时觳觫得悚然,他这个样就像家里那个杀猪的屠夫。也许我是被人宰割的对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难道那位主治医生就是侩子手吗?他要在手术台上把我……胡思乱想,他是医生,怎又能跟侩子手相提并论?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尖叫着,我似乎也镇定了些,像是没有原先那样的恐惧。嗯,他是医生,怎又能是侩子手呢?更不能是屠夫了?
   我被护士慢慢的从车上挪到手术台上,把我的身子翻过来,肚皮贴着手术台。我偏着头,看着点滴架上挂着一个血袋,护士拿着一个粗大的针头,往我手腕上的动脉血管里扎。疼得我一滴一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护士在我手臂上扎了三四次,总是找不到动脉血管,抱怨着我的皮肤太硬,像气功大师的手臂那样的硬。是哟,我不是气功大师,我只是一个勤劳的人,天天的体力劳动,肌肉自然就变得硬朗结实了。看,把护士累得头上的香汗淋漓,仍然找不到动脉血管,只得无可奈何的去求救护士长。
   主治医师已过来,催着护士快点。我的叔父也穿着一件白大褂来到手术室。护士长急急地赶了进来,听说我的皮肤太硬,扎不进,又找不到血管。护士长从护士手里接过针头,在我脚上粗大的动脉上,一针就扎中。就听主治医师说麻药,我背上就铺上一块布,手术就开始了。
   我承受不了手术剧烈的疼痛,虽有麻药,但麻药对我不起作用,最后晕厥过去。我又掉到地狱,看着鬼卒们个个在哈哈大笑,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像是把我的魂魄笑散了。我失魂落魄地在地狱里游荡。听鬼卒们在厉声的呵斥,你还敢来,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把你的头留下;等我快步走开,又碰到了鬼卒,似笑非笑地说,还不闪开,你是要我把你的手剁下;于是我又只得闪开,可这边又有一个鬼卒在咆哮,来了正好,挖你的眼;我又只得飞快的跑开,又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说,你胆子也不小,敢往我这里来,我开你的膛破你的肚;我又只得恐惧的逃窜,又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我这刀好久没见血了,来呀,把你的鼻子刮下,看我的刀快不快。到处都是鬼卒,无法躲开他们呢,加上筋疲力尽,实在跑不动了,只得躺在地上,见那些鬼卒蜂拥而来,惊恐的我陡然睁开了眼睛。
   手术已做完了,叔父告诉我手术还是顺利,叫我放心。
   本以为,手术后我会慢慢地好起来,哪知我仍旧只能躺在床上。我的脚却落在了地狱,被利欲熏心的鬼衙们私吞了,再也要不回来了。从此,我就处在人生的冰窖里,感受到的是冰冷,再也没有暖阳的天空来温暖我命运的冰冷。
   我的生命里只有冰冷,如这个冬天一样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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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冰冷》一篇让人读来感到惋惜、感到气愤的叙事散文,作者以质朴的文字后忧伤的笔墨,记录了自己年轻时,在一次施工中明明我已把事情做好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瑕疵,就是为了完成这小小的瑕疵,我从高空跌下。接着描写几个医院的医生工作作风,乡镇医院的医生居然在上班时到很远的地方玩耍,我没有病,不需要他们做这么多检查,而延误我伤痛医治时间,害我在经受伤痛的摧残。最终,这小小的医院幸亏没有心田图设备,也就免去了这一项检查,把我送往住院部。一个下午被医生折腾着各项的检查,结果还是被告知:要转院。在省城的医院里,我被放在医院的大厅里。那些出出进进的人流,比集市的人流还要多。应该说已是晚上了,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流了,可就是有这么多的病人,在医院里川流不息。我躺在放在地上的木板上,有时难免被他们一脚从我身上跨过,甚至有被一脚踏上的危险,多亏他们的脚没有踏上去。省城的大医院难道跟集镇小医院一样吗?如那照片的小医生一样的玩忽职守,上班的时间可以不在办公室里。医院的医生我真搞不懂,大半夜的,不知所谓的骨科医生能来么?顿时一股寒凉灌进我的心窝,冻得瑟瑟发抖,冰冷了我的心。天无绝人之路,工友最终还是找到了我村里的那位叔父。叔父得知情况,直接把那位专科医生从睡梦里揪醒,一起来到门诊室。叔父把我的伤情搞清楚后,来到我的床前,告诉我,明天还得转院,在这里无法看得起病,像我这样,做一次全身的检查,最低要四五千。叫我放心,转院的医院是军医院,并未向百姓开放,至于手术医生就是这所医院的主治医生,也是刚才与叔父一起来的医生。叔父安慰我后就回宿舍睡觉了。军医院的工作人员显然要比地方医院负责,素质比地方医院的护士自然要高,没有那种欲望和私心,多了体贴病人的温馨和护理。她们只愿病人快乐就是她们的快乐,她们像一朵朵美丽的花朵盛开在病人的心里,嗅着馨香的芬芳,弥漫在忧郁苦痛的思绪里,荡开了病靥的恐惧,看到明天的健康。尽管晚上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但最终因为我的伤势,我的脚却落在了地狱,被利欲熏心的鬼衙们私吞了,再也要不回来了。从此,我就处在人生的冰窖里,感受到的是冰冷,再也没有暖阳的天空来温暖我命运的冰冷。散文笔墨流畅,字里行间充满了一种怨恨和愤怒,当然也是一种无奈,把一个伤者的心里描写得真切到位,质朴的文字中透视着作者不凡的笔力,散文在叙述自己的悲惨经历的同时,也揭露了现在医院部门的好多弊端,让人无法不感动愤慨,清晰的文字也展示了作者遒劲的文学功底!佳作,推荐共赏!【编辑:雨春】【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312281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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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雨春        2013-12-26 23:18:08
  问候作者,创作愉快!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2 楼        文友:雨春        2013-12-26 23:18:52
  散文笔墨流畅,字里行间充满了一种怨恨和愤怒,当然也是一种无奈,把一个伤者的心里描写得真切到位,质朴的文字中透视着作者不凡的笔力,散文在叙述自己的悲惨经历的同时,也揭露了现在医院部门的好多弊端,让人无法不感动愤慨,清晰的文字也展示了作者遒劲的文学功底!佳作,推荐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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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        文友:雨春        2013-12-26 23:19:20
  期待更多精彩点缀心灵、溢美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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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文友:雨春        2013-12-30 12:59:24
  恭喜你佳作成精!心灵因你而更精彩!祝你创作愉快、精彩纷呈!
走别人踩过的路肯定是一条非原创的路,所以地铁成了现代城市的毕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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