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智斗看青人(散文)
已经有了诱敌经验的两个小伙伴,再次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他们看到老丁在附近盯着我们时,就如唱山歌般骂开了:“丁老头,大坏蛋,天天围着田埂转。丁老头,王八蛋,光吃细米和白面。丁老头,大懒蛋,就是不想把活干……”刚开始丁老头听见骂他,就站那不动,眯缝着细眼,像是在听美妙的儿歌,又像是在打瞌睡。等两个小伙伴骂到口干舌燥时,他已经不见踪影了。伙伴们望着精心设计的“陷马坑”没有派上用场,长叹一口气道:“真是狡猾的老狐狸啊!”之后大家便又笑到:“还好,他被我们骂跑了。”就没了顾忌,冲到庄稼地里各取所需了。
闹够归家,刚到村口,方见丁老头一手握着铁锹把,铁锹头一半杵在泥土里,另一只手掐着腰,嘴里正在和我们的家长说着什么。当天,我们这些“惹事包们”就差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一个个妈一声娘一声地嚎叫着。从此,方知道毛腿鸽子斗不过鹞鹰的话不虚,虽心存愤懑,实再不敢动临队的一草一木了。
(三)
按说痛定思痛,本该痛改前非的。可头儿却又鼓动我们说:“革命不怕流血牺牲,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同志们,面前的这点小困难算什么,我们可以战略大转移嘛。本队不行,临队不行,我们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活动,直到革命成功。”末了又是一个手势有力地挥过头顶:“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其他伙伴们便高声答道:“有!”
于是,星星之火又烧到了河那边的生产队。我们的目标同时瞄准了河对岸的平原地,那是一片诱人的开阔地,一大片西瓜、黄金瓜和菜瓜,在阳光下映着青光,真是一个好去处。小伙伴们无不夸赞头儿的英明,个个乐得笑开了花,似乎那甜蜜的瓜果已经吃到了嘴里。
那个秃顶老头坐在瓜棚前,手里拿一把蒲扇,似摇非摇着,眼睛却没有离开眼前这一片瓜地。头儿见状,就和我们商量对策,大家决定故伎重演。这下全班人马都脱光了衣服,跳到河里泅水过去,然后每个人浑身上下都涂抹上一层河泥,青黑的河泥涂抹在赤裸裸的身上,每个人都变成了非洲黑人,看着实在可笑。头儿和另一个高个善跑的、又会骂人的小伙伴去挑逗看瓜老头,其余的人则准备偷摘和运送西瓜。
“秃老头,头蛋光。破了瓢,管盛面,管舀汤。”秃老头一听有人骂他,便破口大骂,拿起一根细木棍就追了过去。头儿他俩见秃老头上当,就不紧不慢地边跑边骂:“秃老驴,你别急,套上笼子回家去。半斗麦,三升米,保管磨有你拉滴……”秃老头此时更是暴跳如雷,拼命地追赶他们。头儿他们朝着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跑去,把秃老头越引越远。我们这些人瞄准战机,猫着腰,鱼贯而入,每人抱得一个大西瓜,迅疾跳入河水中。洗净了一身的河泥,专等头儿他俩回来品尝胜利果实了。
头儿回来后很是自得地说:“这是一次辉煌的战绩,‘牛元峰’的牛鼻子算是让我扣住了,这真比直罗镇大捷还精彩。”你看,头儿得意的把课文里的故事都用上了。不过,这的确是我们这些“祸事包”有史以来的伟大胜利。尽管这些西瓜还不太熟,我们吃得却很是香甜。
(四)
老家有乡谚:“生瓜梨枣,见面就捣。”尽管那时候大人们看得很紧,我们这群孩子们还是断断续续地做了不少这样的坏事。渐渐长大以后,我们才明白了事理,再不干这让大人们讨厌的事了。
而今,儿时顽劣的故事,品赏起来何尝不是一段温暖的时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