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诡情(短篇小说)
男人与女人不同的是,女人时刻都可以拥有性,男人却是必须在兴奋的状态下才能拥有那种渴望。
我希望那个男人兴奋,这样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可是从他的表情上,只看到疲惫与沮丧。
我讨厌等待,也许是长久从事记者的原因,总要用无数的时间去换取一个结果,而这种等待却是十分无聊。
酒吧里的音乐换了无数首,他们依旧坐着,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我只得把目光转移到舞池当中那些具有激情的女子身上,从她们身上,去消磨这难熬的时间。
这时,昨晚那个女子走了过来,看见我,微微显得惊讶,转瞬,又笑了起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语气亲密无比,笑盈盈地说:“怎么样?帅哥,忘不了我吗?”
我看见她,脑子里灵光一闪,顺势抓过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根轻声说:“如果你愿意,我愿意给你出价更高。”
她听完格格笑了起来,手掌在我肩膀上半推半就,柔声说:“你真坏,昨夜被你欺负够了。”
我略微惊异,想起她昨夜的样子,再看她此刻粉面含春的娇容,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我把相机悄悄交到她的手里,对她笑着说:“如果你帮我一个忙,今晚我就让你陪我。”
她见我不似说笑,微微露出欣喜,看见我的相机,笑容又止住,有些犹豫不决。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低声对她说:“你放心了,我不是记者。”说到这里,我斜眼朝角落里范美身前的女子看去,然后对她说,“看见了吗?她是我的老婆,但她背着我偷会男人,我只想你过去帮我拍下几张照片,我找到证据,把她告上法庭……”
没等我话说完,她已经明白了几分,但仍半带笑意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笑吟吟地问:“我帮了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只要你帮了我,你想要什么?”我知道她要和我谈条件。
她想了想,然后把头凑了过来,在我耳边低声道:“我要你娶我。”
我惊住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独自朝角落里走了去。
不一会儿,她便拿着相机走了回来,然后把相机交到我的手里,我翻开查看,果然很清晰地拍到了范美与那个女子的照片,我心里微微满意,刚想说谢谢。
她已凑过头来,在我耳根处轻轻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地道:“记住你答应我的条件。”说完,便闪身避开了去。
我朝她看上一眼,暗吐一口气,拿着相机便立刻走出了酒吧。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等着那对母女到来,有了这些照片,我可以抬高一些价格,可那对母女却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我开始怀疑她们是在耍我。
第二天我开车去了那片富人区,来到地址所指示的楼的下面,却见那栋别墅似乎荒废了很久,大门前蛛丝结网,仿佛长久没有人来过。
我走到附近去打听,住在周围的人都摇头说这里已经没人居住了,然后其他的都不愿再说。
我终于觉得我被人耍了,而且耍得相当严重,不但让徐莉误会,还白忙活了这么多天,回到办公室,我又想起那对母女的情形,从她们的表情与言语来看,似乎不是和我开玩笑。
到了傍晚,天又下起雨来,雨雾零零散散,映着昏暗的灯光,我刚想拉下窗帘,避开这愁人的秋雨,房间门这时被打开了,我惊讶回头,却见那对母女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突然看见她们,吓了一跳,而这次,那小女孩的皮肤更加苍白,像得了什么病一般,身子也较之前显得柔弱了。
我立刻招呼她们坐下,心里又欣喜起来,满以为她们不会再来了,却没想到又出现了,我把照片取出来递了过去,然后看着那个女人说:“这照片,你看看,我费了很多心思才拍到的,他果然有外遇,而且还金屋藏娇了,现在你可以找到理由起诉他了。”
我话刚说完,她便突然抬起头来,一下看着我。
目光冷峻得让人心底发毛,我被她看得立刻闭了嘴。
“我没想离婚。”她再次重申。
我苦涩一笑,长舒一口气,朝她点了点头。
她才继续低头看那些照片,越看神情越难过,到最后竟抽泣了起来。
我知道女人都脆弱,尤其是在爱情里的女人更加脆弱,看见自己的男人背叛自己,有几个不会伤心难过的,想到此处,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现在的婚姻,能长久的都不多,你也别太伤心难过,凡事想开些,大不了到时再找。”
她对我的话语置若罔闻,良久才呆呆地自言自语道:“有她陪着,他也不会孤单了,这样我也走得安心了。”说着,站起来拉着小女孩的手说,“灵子,我们走吧!”
我见她不付钱便要离开,心里一着急,立刻站起身迎了过去,拦住她们道:“大姐,这事你看,现在协议也签了,我也帮你调查了,如果你还要继续调查下去,也行,但现在你只付了定金,余下的钱还没有付,你就这样走了,我……我……”
她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从身上掏了一阵,脸上露出为难神色,看着我道:“对不起,我们出来太急,没带钱,如果你不放心,你随我们去我家里取吧!”
我见她不似赖账,立刻点了点头,心想,反正协议在手,虽然签名处模糊了,但她也不好狡辩。
出了门,她与小女孩坐在了后排,双手紧紧搂着小女孩的身子,似乎怕冷。
我看她们的样子,心里有些好奇,朝她低声问:“你女儿怎么了?生病了吗?”
她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说,又怕我继续问,又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这对母女怪怪的,见她不想回答,也就不多问,只要把她们送到家,拿了钱就好。
我坐到车上,才想起上次她留的地址是一栋荒废了的别墅,想必那里不能去了,立刻回头问道:“大姐,我们去哪里?”
她犹豫了一会,依旧说了上次那个地址。
我不知道她是故意和我开玩笑还是忘记了地址,只得再次说:“大姐,那里都没人住了,我上次去过,打听了一下,那里都没人住了,你家住哪里?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她便为难起来,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孩,自言自语道:“除了那里,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我见她不似玩笑,脑子里纳闷起来,难道那个范美是陈世美,抛弃妻子,这对母女从他乡来的,在这里无家可归吗?
见她执意点头说去那里,我也不好争辩,只要拿到钱就行,我踩动油门,朝她说的地址开去。
来到那里,夜已经深了,小女孩在她的身上睡着了,我打开车门,朝她轻声说:“大姐,你看看是不是这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朝怀里的小女孩喊道:“灵子,起来,我们到家了。”
那小女孩才睁开朦胧的双眼,随着那女人下了车,然后走到门前,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我只好跟了进去,来到里面,却发现这别墅院落杂草丛生,似乎很久没人打扫了。
她和那小女孩却似乎驾轻就熟,走得很快,一会便打开门走了进去,我刚想跟进去,却听大门外一阵汽车喇叭声,我立刻回过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叫道:“谁,是谁在里面?”
我惊讶地回过头,透过灯光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来到近处,我才认出那男的竟是相片中的范美,而那女子却正是红色别墅里的那个女子。
他们看见我,显得十分惊奇,抬眼望着我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苦笑一声,刚想解释,却听范美身旁的女子道:“范哥,你看,房间里灯亮着的。”说着,扔下我,与范美急忙奔了进去。
我云里雾里,只得跟了进去,来到里面,却发现房间里摆设十分高档,只是地上积了灰尘,似乎许久不曾有人住过,而那一对母女却不在客厅中,地上的积灰上隐隐有一大一小两个脚印。
“她,她,真的回来了。”范美情绪激动,说着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范美身旁的女子却在房间里找了起来,找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范哥,没有人。”
“不,她一定回来了,絮儿,是你吗?灵儿,你在吗?”范美努力摇头,眼里却涌出泪来。
我被搞得糊里糊涂,目光微微偏侧,却发现客厅不远处的角落里摆着一个香台,台上有两个灵位,灵位上的照片几乎让我差点跌倒。
那照片正是那一对母女,我望着那照片结巴地道:“她……她们……原来……原来……”我只觉身子发软,就要瘫下去。
“絮儿,灵儿,你们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出来见我一面……”范美语音哽咽,声泪俱下,房间里却寂寥没有回音。
我仍是不敢相信,走到那灵位前,再次看了起来,见这一切不似作假,心底直冒冷汗,难道说我遇见鬼了,她们是鬼?
这样想,便回想起见她们的情形,为何她们都是在下雨天黄昏的时候才来我办公室,为何徐莉却说从没见过这对母女进来。
我心里直冒冷气,范美身旁的女子却走到我的身旁,取出香蜡,点上,朝着灵位道:“成絮姐,我知道你放不下范哥,如果你有灵,你就出来见范哥和我一面好吗?”
但那对母女始终没有出现,离开那座别墅的时候,我也以为我做了一场梦,一场奇怪的梦,可是当我拿出那份协议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切不是梦。
协议的签名处模糊的字迹已经消失不见,相反却添了一段小字,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添加上去的,只见上面写着:“我不是想吓你,我只是放心不下你,才来找你,如今知道你过得好,我也该和灵儿回去了。”
我终于明白她所说的回去是什么意思,我才明白这对母女要求我调查这个男子,并不是害怕他有外遇,而是希望他能开始另外一份感情。
我把协议拿给了范美,并把自己与那对母女如何相见如何受她所托的事告诉了他,同时为自己偷拍跟踪他的事情道歉。
他浑然无觉,拿着协议,看着那行小字泪流不止。
离开那栋别墅的时候,我突然不觉得那么害怕了,心里反而有了一丝轻松与满足,拆了那么多姻缘,我终于做了一件让自己觉得不再失落的事情。
不是为钱,而是为这世上难得的情缘。
我不相信感情,我一直以为这世上的爱情有一个保质期的,正如我经手的那么多案子,全都走向了一个结果,那就是离婚。
我逐渐才明白,原来这世上真有阴阳相隔坚贞不渝的爱情,那不是逢场作戏,那不是雾水情缘,那只是一句我放心不下,我不想离婚的永远。
从那天后,我关闭了我的侦探所,我自己也说不出原因,也许不想看到太多分分合合,看到太多现实利禄。
我找到了徐莉,我告诉她,我要和她结婚。她以为我说笑,我其实并未说笑。
她问我为什么?
我便把这个故事讲了出来。
她格格笑说不相信。
但我知道无论她相信不相信,这世上都有这样一份感情存在于那里,不离不弃。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呵呵,个人见解,不胜冒昧。
不知阁下是否欣赏梨花体诗的分段?呵呵,笑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