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选择(选择征文·小说)
何三与刘琼凤也发现,小儿子不踏实,作风漂浮。何三经常怒斥他,要他向哥哥学习。
刘琼凤听了可不高兴了,教育就教育嘛,何必要像河流学习呀!抬一个打压一个,不公平。
何三听了无法理解,高声说到:“两个都是我的亲生儿子,都是手心手背,我一碗水端得很平,不教育不成材。你不愿意,我还真的懒得说呢!”
这天,何流说,他打算去城郊老家何家村种棕巴掌树苗,然后运来花店销售。他发现有好多客人来问过这种树苗,可惜这儿所有的花店,都没有卖的。何三听了很赞成,还表扬了何流一通,说他有远见。他决定让刘琼凤守花店,他带两个儿子回去,传授他们种植总巴掌树的经验方法,同时教他们如何从棕巴掌树上剥粽毛,手工制作棕毛制品。没有想到的是,小儿子不干,说莫土了,这个年头,谁愿意用棕毛制品。刘琼凤赞同小儿子的观点,说她身边也需要一个人帮忙料理。
何三生气地说:“你怎么总是顺着儿子呢?这样溺爱他没有好处,只会害了他。再说了,花店不是还有其他花工吗?”刘琼凤与小儿子坚持要这样,何三别无选择,只得听从。他只带着何流回老家了,留下何游帮她妈料理花店生意。
何流的选择没有错。果然,第一批种出来的棕巴掌树苗,才运到花店,一周不到,就销售空了。何三欣赏这个大儿子,爱动脑筋,善于打听市场行情,有心思,是一块做生意的料。
可是,何三对何游的担心越发严重起来。他几次来到花店,都没有碰到小儿子何游。问刘琼凤,也不知道。
何三的脸就像天上的乌云一样,突然阴沉了下来。他发火了:“你不是说留下他来帮助你打理花店吗?这下倒好,忙没有帮上,成天在外鬼混。你再这样宠着他,他会成为废人一个,你信不?”
刘琼凤其实心里也窝火,但她舍不得拿自己的儿子出气,见何三发火了,她也把心里这一股火发作了出来:“你眼里只有何流,哪里还有何游?他一天到处游去了,你也不管!反倒来说我,这个家,看来,我管不了啦!呜呜呜呜!”说完,竟然哭着回里间去了。
何三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何流回到郊区老家何家村,一干就是三年。他在房前屋后,还选了一片山坡地,种上了棕巴掌树。他只留好的几块地种粮食,解决肚皮问题。
何三每次回到何家村,都要站在远处,瞧一瞧。看着何流种植的棕巴掌树,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喜悦。那些棕巴掌树,微风一吹,大巴掌般的叶子摇摆着,像是长着绿头发的少女在欢快地翩翩起舞,还不时哼出“沙沙,沙沙……”的歌声,仿佛是在举行歌舞表演,欢迎他回家呢!
城里人逐渐明白了,棕巴掌树是很好的风景树,它不像其它树种一样随时落叶,需要打扫,棕巴掌树下很干净。最主要的是常年绿郁葱葱的,不会枯萎,那一片一片的,层层叠叠,中间还有许多分开的长型小叶子,像极了一把大扇子。棕巴掌树没有树枝,只有一根长长的细细的绿色叶柄,柄连着树,密密麻麻。棕巴掌树花期长,好看,结的果子也好看。每逢夏初,棕巴掌树就开花,叶间盛开着像玉米穗子似的黄色花朵,一串串的,特别好看。这种黄色花朵还会结出一串串淡蓝黑色的球形小果子。这些年,随着城里人的喜欢,棕巴掌树苗越来越走俏了,甚至销售到曲靖去了。
其实,何流既培育棕巴掌树苗,也精心种植棕巴掌树,不断地剥取棕毛,用来加工,做成各种制品,拿到城里销售,也是很畅销的。棕巴掌树生长的棕毛纤维,拉力强、弹性好、耐用、防寒防潮、透气暖和、防腐耐用、还防臭。特别是陆良召夸到罗平的高速路修通后,经常有曲靖人,甚至昆明人专门找他订做。
何流回老家的第四年,他与邻村的一个叫崔萍的女孩子结婚了。崔萍原本是他在职业技术学校的同学,在镇上开了一家窗帘店。他亲眼看着何流的逐渐成熟,他用心做事的态度打动了她的芳心,二人频频来往,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喜结良缘。崔萍放弃自己的窗帘店,来到何家村,一心一意辅佐何流。
这一切,让何三刮目相看,何三自言自语地说,儿子儿媳,你们的选择是对的,最后的回报会给你们证明的,时间会证明的。
五
花店里人手又不够了,本来是够的,可是,何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东游西逛,经常出没于舞厅、网吧。有时夜不归宿,有时喝得醉薰薰地回来,躺在床上就睡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会醒来。刘琼凤不敢对何三说这些情况,她独自对何游好言相劝,然而毫无效果,何游依然我行我素。
这天突然一阵大雨,还捎带冰雹,“噼噼啪啪”地打得震天响。花鸟市场顿时一片混乱。
刘琼凤与店内的那个小姑娘慌忙跑出去,要把花店门口十几盆鲜花抬进室内来。她边跑边大喊:“何游,儿子,快出来帮忙,下冰雹了,把花盆抬进来!”然而,何游正睡得如一头猪一样,哪里醒得来?可怜的盆花,一半的来不及抬回,被冰雹打得稀巴烂。特别是那几盆摇钱树,叶子全落在地上,树枝也被打折,有几盆高大的树苗从中间被狂风折断,有些花盆被掀翻,倒在地上的花和幼树苗被冰雹砸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闻讯赶来的何三粗略计算了一下,损失近三千多元。当他了解情况后,狠狠地骂了何游一顿,说再这样醉生梦死,后悔都来不及。刘琼凤哑口无言了,她也认为自己的儿子太不像话。
年底,是鲜花和树苗销售旺季。很多人家装修房屋,争取入住新房过年。这天在老家参与剥棕毛差不多一个月的何三回到花店时,已经很晚了。他决定,年底这段时间,守在花店,在旺季好好赚一把。
他问刘琼凤:“儿子呢?”
“睡了吧,吃晚饭后进他屋子里就没有出来。”刘琼凤回答。
何三听了就要去敲门,刘琼凤拉住他,柔声说:“算了,让他睡吧,这个时候闹醒他,今晚他就不好睡了。再说了,你去何家村都快一个月了,你不想啊!”
看着充满柔情的妻子,何三与她来到卧室。二人各自褪去衣裤,轻车熟路,温情绵绵。听到妻子娇哼个不停,他翻身压在她的身上,正要进入她身体内,手机突然叫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接过来,才听了一句,就吓得坐了起来,连声说:“嗯,嗯,是我……知道了,你们莫急,我马上过来。”放下手机,何三呆呆地坐在床上,他那刚才还雄赳赳的下面,已经疲软缩了回去,无精打采地挂在那儿,翁拉着,像一只缩头乌龟。
刘琼风收拢叉开的两条白腿,也坐了起来,急切地问:“怎么了啊?看你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
何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取过衣服穿在身上,说:“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子给闹的,他的丑事坏了老子的好事!在娱乐厅包厢玩女人之前,钱包被偷,完事后没钱给,被娱乐厅保安堵住,叫老子去交钱领人!何家几辈人都没有出过这丑事!”
“啊!”刘琼凤一听,犹如一团被抛弃的白肉丢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何三急急忙忙赶到时,见何游被娱乐厅的三个保安堵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围着毛巾的半裸女子站在他旁边,对他一脸的鄙视神情。
何三阴着脸问:“差多少钱?”
半裸女子忙回答:“两百!”
蹲在地上的何游抬起头来说了一句:“不是说一百吗?”
半裸女子抢白他:“是一回一百。可你刚才搞了我两回。”
何三的脸,已经像黑桃皮一样皱了起来,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两张红钱,递了过去。半裸女子接过,转身进里面去了。
只听得“啪啪”两响,何游脸上挨了何三的两巴掌!
六
春天终于来了。
何三走在自家的地里,舒展地伸着懒腰。在他面前的田地里,麦苗返青,一望无际,看上去仿佛就如绿色的波浪。山坡那边,到处是盛开着叫不出名字的金黄色的野菜花,与面前这片绿波和谐相处,彼此守望。深沟那边,坎上的柳树,那根根长着绿油油嫩叶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摇曳。那些生长在柳树中间的桃树也绽放出鲜艳的花骨朵。放眼望去,绿的柳,红的花,好一幅赏心悦目的春画!
何三走进自己家棕巴掌树苗地里,看到这些成片的棕巴掌树也不甘示弱,在春风的吹拂下,欢快地舞动娇媚的身躯,尽情展示诱人的美丽。同时,棕巴掌树又以自己独特的气质傲视春天才靓丽的植物,每到萧条的深秋和寒冷的冬季,别的树叶都发黄凋零,可是自己,却依然披着一身密集油亮得绿叶,终年不败,始终透着生机,透着阳光,透着活泼,透着希望。棕巴掌树还为自己十分顽强的生命力感到自豪,自己是经济树种中的老寿星,寿长百岁有余。何三脸上的皱纹仿佛也在笑,是的,这样的棕巴掌树,何三家就有好几棵。
由于何流种植的棕巴掌树苗供不应求,他与妻子崔萍忙得不亦乐乎,加上还要照看一岁的儿子,有时忙得不可开交。何三只有两头照顾,常年奔波于何家村与城里花店。
他与刘琼凤多次请人说亲,为何游找了一个女孩,组建了家庭,了却了他们的一桩心事。何三在城里老城区背街,买了一套六十平方的二手房,装修后给何游做新房。老两个希望在婚后,看看能否因这个家的吸引力收拢他那颗躁动的心灵,回归家庭,回归正业。然而,婚后那年还好些,过了一年,何游又开始乱五乱六的了,成天不归家,小两口时常拌嘴,刘琼凤成了家庭“法官”。后来,有了一个儿子,何游呆在家里的时间才多了一些。刘琼凤也搬到孩子那儿居住,早晚帮儿子儿媳领领孩子,白天过花店来照看。
就在这个时候,因城市建设的需要,花鸟市场要搬迁。这儿属于中心地带,黄金位置,被一房地产商相中,买下了。于是,何三的花店面临拆迁。经有关部门评估,拆迁办与何三按政策协商,补偿何三六十万元。
谁也没有料到,何三当年十一万元盘下的花店,如今赚了!有人说他好人好报,也有人说他吃亏了,应该比这多才合理。虽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补偿已是定了的,且有关部门与何三达成了协议,何三按了手印,六十万元钱已经打在何三的帐上。
处理不了的花、树苗,何三找车拉回何家村。
看着账上的六十万,何家犹如火上锅里的水,到达了沸点。最闹腾的是何游,他心里最高兴,早就讨厌经营花店,种花养花之类的,他需要自由。既然现在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够用了,还那么辛苦干什么?他怂恿母亲,分财产。但他没有明说,只说他住的地方太旧了,应该用这钱的一部分买一套房子给他们居住。其次是刘琼凤,没有了花店,她心里有些慌,她认为,应该把所有财产划分在两个儿子的名下,这样大家就安心了。这其实是儿子何游的的主意。何三不这样认为,认为钱不经用,分到儿子手里,只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不赞成分,应该存起来,以防万一。惟有何流似乎没有过问这事,他与妻子崔萍一门心思在种植棕巴掌树苗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何三越来越觉得这个家不安宁了,经常有人来借钱,很多是亲戚。甚至连多年不见面的亲戚也来串门。何三有了烦恼,他心里是舍不得花店的,那是一个聚宝盆,有取之不竭的财富来源,现来源彻底断了。即使补偿了六十万,也会坐吃山空,特别是像何游那样游手好闲之徒。然而,看到来借钱的亲戚,再加上刘琼凤天天唠叨要把财产划分在两个儿子的名下,尽管她心里想的只是她的亲生儿子何游,何三不得不考虑了。自己六十多岁了,也该休息了,懒得再去辛苦了,更重要的是花店没有啦,再去租门面谁来经管,何游没有这个能耐。何流倒是可以挑起重担,但他正忙着他的苗圃,哪有精力呢?老伴刘琼凤近两年来心脏不好,她是不能再去操这门子心思的。经过几天的思考,反复衡量,他心里有了主意。
见刘琼凤又在逼他,他说:“这样分吧:老家的土地一分为二,老屋四间一分为二,他们两弟兄一人一份。花店补偿费一分为三,每份二十万元。两个儿子各一份,我们老两个一份。我们在城里买给儿子住的那套房子归咱老俩个居住,当我们老得做不动时,谁养我们老两个,这房子就归谁。就这么简单。”
七
何三没有想到,他说出来的主意,刘琼凤、何流、何游三人竟然没有人支持他。
刘琼凤心里想的是,钱一分为二,老两个与儿子住在一起,不单独住,最好与何游住在一起,城里生活方便,顺便帮何游照看儿子。
何流没有表态是他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事,觉得没有必要分,最好把这钱用来扩大苗圃的投入,或另外再租店面,继续经营花店生意。
何游是想重新买一套新房给他,剩下的钱再一分为二,他与哥哥一人一份。因为哥哥何流拥有老家的房产,他不愿意回老家,所以得给他重新买一百平米以上的新房。而现在住的二手房,他嫌不气派,旧了,但他想用来出租。
何三追问为什么不同意他的主意?三人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何三听了老伴的意见,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与孩子们住在一起,不妥;听了大儿子何流的意见,眼睛一亮,但看了看病怏怏的老伴与何游,眼睛又黯淡了下来;听了小儿子何游的意见,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想,不像老子的种,这小子,又黑又贪婪!
谢谢三哥的精准编按,辛苦了。
得到你的夸奖,很是高兴。
谢谢秀子的夸奖!
愿意与你共勉!
分家即分家产。作者在描写分家产时,
把一个人内在的东西表现得淋漓尽致,描写得很细致很到位。
家产分得少的何流,通过自己脚踏地努力奋进的精神,生活给他带来的是光明一片。
而家产分得多的何游,好吃懒做,不负责任,生活给他带来的是漆黑一片。
这篇文字,与现实生活所发生的事很贴近,
在我们日常生活当中,兄弟姐妹为了分割父母的遗产、拆迁费等等,反目成仇的事例有的是。
人的本质,往往体现在事物发生时对于得与失的角度中。
有时候,得,即是失。失,即是得。
是这回事,这就是人生的选择!
在流年,愿意与妹子共勉!
祝福你快乐,健康!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看到飞扬最近编辑进步大,与你一样开心!
其实,没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