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边走边唱】拥抱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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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全班开始填报志愿,月儿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航空,在周末回家的路上,月儿才听剑说起,他也选择了这样一个专业。月儿当时的惊讶,无法形容。剑从小怕旋,小时候月儿逗着剑转两圈儿,他就找不着北了,依他的体能素质根本不适合学习这个专业。换句话说,剑学习这个专业,所需要付出的艰辛和忍受的痛苦,要比常人多一倍甚至更多,可是,剑居然填报了和自己相同的专业,相同的学校,却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起过。这种选择,让月儿不得不开始正视剑对她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他的木纳,他的傻气,他的包容甚至是疵护,以及他的选择,无形中给了月儿一种压力。
(六)
时间就是如此,不管你拒绝还是接受,总要这样流过的。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就这样过去了,看着月儿的成长,成心中的那份复杂的情愫也愈来愈甚,如今,月儿已经毕业了,进入了自己的公司工作,成在月儿的面前,看着她青春俏丽的身影,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再有几天自己就要进入不惑之年了,成决定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开始自己最后一次的飞翔,而这次飞翔之后,成就会完全结束自己飞翔的生命。至于以后的生命如何度过,能否对自己,对情感愈来愈直露的月儿有个交待,成没有细细去想过,只是自然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适合在浩瀚的宇宙中张扬自己的生命了,人总得在时间面前低头,不论你有多倔强,多顽强。
(七)
长腿叔叔在今天要去远航,月儿纵然有多少的不舍,也无法阻挡,从小,月儿就有些害怕于长腿叔叔对事业的执着,如今自己也走上了这条道路,月儿更加不会去肆意去阻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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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工作人员的忙碌,看着长腿叔叔的穿梭。如今,月儿站在长腿叔叔的面前,自己俏丽修长的身材,已经让月儿找不到儿时的那种纤细矮小的感觉了,长腿叔叔也早已不再象自己幼时记忆中那样高大挺拔了,岁月在长腿叔叔的身影中无情地留下了一些痕迹,他失去了一些青春的活力,却多了一种成熟的魅力,不变的是长腿叔叔那深邃的眼神和若即若离的沉思,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让月儿一直迷惑着的东西。虽然,月儿进入大学的第一天,长腿叔叔已经把曾经的一切告诉给了月儿,月儿已经找到了自己从小疑惑着的问题的答案,明白了长腿叔叔心中深藏着的那一个人是自己没有印象的妈妈,但面对他的眼神时,月儿依然情不自禁地有一种去抚平他的忧伤的冲动。这种情不自禁是岁月积淀而成的呵,怎可以让他讲述的那个对月儿来讲是天远地远的故事而轻易抹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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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起飞了,月儿看着长腿叔叔向他走来,那种故作轻松的感觉,让月儿有些恼火,他明知道今天月儿本来有好多的安排,可是就在昨天晚上长腿叔叔向他说明了他的决定时,一切都付之一炬。现在他还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只是想着他即将去执行任务,所有的不快月儿也不敢表露出来,害怕干扰长腿叔叔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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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要走了,再简单拥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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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叔叔微笑着拍拍自己的肩膀说出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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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在长腿叔叔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莫名地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不自觉地伸手去拉了拉长腿叔叔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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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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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儿,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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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的眼神,月儿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长腿叔叔点了点头,就留给了月儿毅然决然的背影。和儿时每一次的情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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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成叔进入太空了,成叔最终也在太空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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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成叔开始飞行一直到他乘坐的飞船爆炸,剑就一直紧密地监测着成叔的线路。由于剑身体素质的限制,他不可以到太空中探寻宇宙的秘密,但这也使他成为一名最出色的监测员。成叔开始航行的这段时间,剑天天盯在屏幕前,月儿也几乎一直伴着他掌握着成叔的行踪。月儿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剑一直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而这份紧张,在成叔的飞船突然爆炸的那一天,让剑的感觉得到了证实。虽然,月儿没有象一般的女孩子一样,痛哭流涕,但剑从当时月儿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中,可以感觉出月儿的颤抖,可以体会得到月儿内心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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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炸了,成叔失踪了。剑曾经动用一切的探索仪器搜寻过成叔的下落,但,最终,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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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很难过。为自己一向崇拜的成叔,也为突然间沉默下来的月儿,但,剑也只能难过。因为,剑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他是最无奈、最无奈的!
(九)
长腿叔叔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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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叔叔真的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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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无论如何不相信这一点,虽然,无数次的探测都没有找到长腿叔叔的影子,虽然,几次有飞行人员去长腿叔叔的飞船出事的地点看过,都以失败而告终,但,月儿还是不死心,月儿总感觉,长腿叔叔在太空中的某一个地方静静地飘流着,也在静静地等待着。虽然,剑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长腿叔叔的生命是注定与太空合二为一的,但月儿还是不相信,她的长腿叔叔会从自己的生命中就此消失掉。她总觉得,她可以找得到。只有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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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就在公司准备放弃的时候,月儿非常强烈地要求,让自己去太空中一次,让自己去那个浩瀚的宇宙中去找自己的长腿叔叔。一次,只要给她一次的机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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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很高兴,自己的执著这自己赢得了这次机会。就在某一个晴朗的日子里,月儿充满自信地飞向了太空。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导引着自己,月儿驾着飞船飞向了心中的一个方向,在那里,有着月儿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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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背上的氧气就要用完了,很久很久滴水未进的成,似乎就要凝固了,就要风干了。他漫无目的的在太空中漂流着。不过,内心反而很平静,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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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船爆炸的那一刹那起,成就仿佛有一种凤凰涅盘的感觉。当成出于本能从飞船中飞出来的刹那,成自然地想到了月儿。或许,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或许,人都有一种逃避现实的本能,只不过,现实中的人,根本没办法逃避而已,而现在,当自己的生命可以融入宇宙的时候,则可以使自己在现实中遁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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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在明明暗暗中漂过的这段时间,开始曾心潮起伏,最后则静如止水了。偶尔会想起那个现在来说是那么遥远的星球,那个自己生命开始的地方,自己哭过笑过,爱过痛过的地方。成会想:从自己失踪到现在,那里应该过去很久了吧。“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或许在不久的以后,那个地方和那个地方的人们会渐渐淡忘这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成宁愿如此。。。。。。
尾声
又一批新鲜的血液补充进了这个公司。又有一些年轻身影活跃在探索宇宙的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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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年轻人的眼里,公司里有一道永恒的风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每天都异常准时地坐在监测仪前。忙碌时,他会指导年轻人做一些事情,闲下来时,他就会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凝望着屏幕。他的生命已经与这些冰冷的仪器连在一起了。这个老人,就是曾经剑气逼人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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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有一年轻人按纳不住好奇,静静地站在这位老人的背后,和他一起盯住了屏幕。这里,他发现了两个点融在了一起。凭他多年的知识背景,他知道,这应该是宇宙中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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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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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最起码有一个依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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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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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拥抱!生命与生命的拥抱!灵魂与灵魂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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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了吗?他们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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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一定会回来的!对于他们来讲,或许并没有多长时间,他们相遇到拥抱,也只是几个小时而已,而对于我们这些地球上的人来说,已经等待了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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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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